就在所有人都疑惑時,裁判官把幾個數環數的兵卒叫過來詢問發生了何事,其中一個兵卒稟報了實情。
裁判官聽了之後叫人取來箭靶查看,沉吟一番之後向衆人宣佈:“因曹蛟的第十箭射在了紅心與第九環的交界線上,所以判定爲九環半!其他九箭全部命中紅心,曹蛟最後的成績爲九十九環半,位列第二名!”
“好,曹蛟好樣的!”輜重營的兵卒們心裡有一些小小的遺憾,但還是都高聲歡呼起來。
曹蛟神色淡然的騎着馬走了出來,舉着手向同袍們揮手致意。
花木蘭看見曹蛟的神色,心中若有所思,對趙俊生說:“俊生哥哥,我怎麼感覺這曹蛟是故意相讓的呢?”
趙俊生聞言很是詫異:“不會吧,肯定是你想多了,他就算故意相讓難道能控制箭矢射在這環線上?如此說他豈不是成了箭神了?”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怎麼不偏不倚射在了環線上,這種機率太小了!”
趙俊生笑着說:“咱們在這兒瞎猜有何用?不如把曹蛟過來一問就清楚了!李寶,你派人去把曹蛟叫來!”
“是,都尉!”
曹蛟很快牽着馬走了過來向趙俊生和花木蘭見禮:“拜見都尉、花幢將!”
趙俊生擺手:“免了!叫你過來是有一事問你,你得說實話,剛纔你是不是故意把這箭射環線上的?”
曹蛟笑着抱拳回答:“都尉太看得起小人了,若小人能如此精準的控制箭矢,那豈不成了神仙?箭矢設在環線上純屬巧合,小人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趙俊生轉身對花木蘭:“木蘭你看,我就說吧,哪有那麼神的人?行了,你們倆上臺去領取獎賞吧!”
前十名除了花木蘭和曹蛟,其他人都出自豪門權貴家族,“窮文富武”這句話絕不是說說而已,一個人若是沒錢就買不起馬和弓箭,而且弓箭這種武器還不允許民間私藏。
騎射比武前十名獲得獎賞都是金子,有兩個是牙主,按照安原事先承諾的,隊主以下獲得前十名可以晉升官階一級,因此這二人都從牙主晉升爲隊主,並從三軍編制之中尋找空缺,當場任命。
安原來到了曹蛟面前問道:“你叫曹蛟?”
“回大帥,小人正是!”
“哪裡人氏?”
“回大帥,小人是魏郡人!”
安原其實早就派人查過曹蛟的底細了,得知了他的情況,笑着問道:“以你的本事待在輜重營實在浪費人才,本帥麾下還缺一個帳前小校,若你肯來,本帥保證你必有立功之機,屆時你憑本事立功晉升,一路高升不在話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曹蛟心中猶豫着,安原的勢力龐大,父子數人都在朝中爲將,身居高位,若是投靠安原的確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不過曹蛟對安原半點也不瞭解,若跟錯了人,這後半生就毀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捨棄輜重營趙俊生和薛安都等人,轉投安原,雖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但這名聲怎麼也不好聽。
“多謝元帥厚愛,只是輜重營趙都尉和薛營頭對小子有提攜之恩,小子不好棄趙都尉和薛營頭而去······”
安原臉上笑意不變:“若是趙都尉和薛營頭都不反對呢?”
曹蛟默不出聲。
安原心中明瞭,把賞賜交給曹蛟,笑了笑轉身走到花木蘭面前說:“花幢將箭法通神,果然是少年英傑,恭喜你奪得此次騎射大賽頭名!來人!”
一個兵士端着一個托盤走過來,托盤上擺放着十個金餅。
“這是給你的獎賞,收下吧!另外你這次騎射比武奪得第一名,給你在功勞薄上記上一功!”
“多謝元帥!”花木蘭接過托盤道謝。
賞賜結束後,所有人都散去。
花木蘭走到趙俊生身邊說:“剛纔安大帥招攬曹蛟了,許給他一個帳前校尉的官職!”
趙俊生忍不住嘆道:“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劉繼宗、奚炎和杜貴三人臉色有些難看的回到了營帳,杜貴咬牙切齒道:“這下好了,趙俊生身邊有了一個如此箭法超強的人,日後就更難對付了!”
奚炎目光閃爍不定,突然笑道:“曹蛟不是第二名嗎?按照規定,三軍之中只要有將官願意,就可以把他調過去,官升一級!以你我三人的官階都可以把他調到麾下任職!”
杜貴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對啊,咱們就把他調過來!得趕快,遲了恐被其他人搶了先!”
劉繼宗這時潑了一盆冷水:“我看爾等是一廂情願,若曹蛟本人不願意,爾等又若之奈何?豈不是白歡喜一場?”
奚炎卻淡淡一笑:“人生在世無非是功名利祿而已,不管何人想要他,我等都可以比其他人開出更高的條件,我就不信他不動心!”
杜貴哈哈大笑:“哈哈,沒錯!奚兄,這事是你出馬還是我出馬?”
“當然是我出馬,主意是我想出來的,我先去試試,我若不行,你再出馬也不遲!”
“既如此,我等就恭候奚兄佳音!”
劉繼宗起身對二人抱拳說:“二位,我明日要參加騎戰,須得早些歇息養精蓄銳,先走一步,就不奉陪了!”
這二人也不好強留,讓他早些回去休息養好精神。
劉繼宗回到營地,感覺渾身疲倦,他心裡一直擔心着參加騎戰的事情,他嘴上雖然不怕源賀和花木蘭,實際上心裡也沒底,他跟花木蘭交過一次手,當時他們是三對二,卻依然被打得落花流水。
一個親兵走進來稟報:“四少爺,劉福回來了!”
劉繼宗搖了搖手:“讓他進來吧!”
一箇中年甲士走了進來行禮:“劉福拜見四少爺!”
“嗯,家中一切可都還安好?”
劉福回答:“家中都安好,老爺依舊聖眷正隆呢!”
劉繼宗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劉福卻沒離開,說道:“四少爺,老爺聽說五公主在金陵大營,又聽聞你對五公主有意,特意讓小人給四少爺帶個話!”
“什麼話?”劉繼宗忍不住起身問道。
“老爺說如若四少爺能夠在這次三軍比武中獲得前三名的名次,他就向陛下提親,請陛下下旨給你和五公主賜婚!”
劉繼宗瞪大眼睛,面帶喜色:“我阿爺真這麼說?”
“小人豈敢哄騙四少爺?這是老爺親口說的原話!”
劉繼宗一臉疲憊盡去,整個人變色興奮異常、紅光滿面,在營帳內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兒,他興奮勁過去,人也恢復了理智,他很清楚,想要獲得前三名,以他的武藝還有些困難,他琢磨了一下,立即轉身走出營帳。
劉福跟上來詢問:“四少爺,這麼晚了您要去哪兒啊?”
“我去找杜貴和奚炎他們!”
劉繼宗來到杜貴的營帳,見杜貴正在吃酒,立即招呼杜貴的親兵:“去,給本少爺也弄點酒菜來了!”
杜貴納悶的看着劉繼宗,忍不住詢問:“我說劉兄,你不是回去養精蓄銳了嗎?”
劉繼宗當即說:“杜兄,兄弟的終身幸福就依靠你和奚兄了!”
“咦,看你這話說的,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說!”
劉繼宗立馬把他老父的話轉述了一遍,然後說:“杜兄,你覺得我想要打進入前三名有沒有辦法?以我的武藝能不能打進前三?”
杜貴鄙夷道:“就憑你?得了吧,這三軍將士之中有多少武藝高強之輩,你知道嗎?別說是你,就算我和奚炎想要靠實力打進前三都別想!”
劉繼宗頓時有些泄氣:“這麼說我想娶五公主是終身無望了?”
杜貴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對劉繼宗說:“也不是沒辦法!”
劉繼宗立馬又精神了一些,“有何辦法?杜兄快快說來!”
杜貴笑了笑,“這就看劉兄是否捨得下血本了!”
“我怎的聽不明白啊,杜兄能不能說得明白一些?”
杜貴招了招手,在劉繼宗耳邊低聲嘀咕起來。
劉繼宗聽完後目瞪口呆,“劉兄······這動作也太大了吧?萬一要是走漏了消息,被人看出了破綻,到最後只怕無法收場啊!”
杜貴喝問:“你想不想娶五公主?”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當然想啊!”
“你若真喜歡五公主,真想娶她,你就會連死都不怕!這纔是小場面而已,就算被人發現了捅到安大帥那裡,也罪不至死。再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安大帥看在劉尚書令的面上也不會殺你啊!”
劉繼宗臉上陰晴不定,最後咬牙道:“好,幹了!”
此時在輜重兵營地內,趙俊生正在與曹蛟一邊吃酒,一邊閒談,同在的還有高修、高旭、薛安都、李寶、裴進等人。
曹蛟被人灌了一圈,他本人又向衆人敬了一圈,喝得有些醉意了。
趙俊生對曹蛟的騎射之術頗爲佩服,問道:“曹兄弟,別人看不出,本都尉可是看出來了,今日你肯定是讓了木蘭了,對吧?”
曹蛟笑着搖頭不語。
衆人見他模樣,更加肯定如此了。
趙俊生對他有如此精湛的騎射之術頗爲好奇,熱不住問道:“曹兄弟,你如何能夠做到箭無虛發、百發百中,想射哪兒就射哪兒?就似木蘭那般只怕也不如你吧?”
曹蛟微微一笑,頗爲得意的說:“都尉也是習武之人,對弓馬騎射應當也比較清楚,騎射之術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不是憑眼力,而是憑感知!須知肉眼的目力終究有限,到最後還是要憑藉感知來射箭,但感知很不穩定,不少神射手達到這一步就再無寸進,而想要隨心所欲的使用感知來射箭,就必須要牢牢抓住屬於自己的那種感知,一旦達到那種境界,就想要想辦法去體會它、熟悉它,要能夠隨時隨地觸及它,甚至到了最後能夠掌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