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心想千萬別讓花木蘭認爲拓跋健的爲人還不錯,要不然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呢,立即說:“你真以爲他人還不錯?你錯了,他是不好意思要,我們的輜重營贏了,這錢本身就應該歸我們所得,他這是在拉攏我啊!這幫將軍、貴族和皇親國戚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你日後跟他們打交道一定要多長几個心眼,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啊!”
花木蘭面帶笑意答應:“嗯,我記住了!”
這時一個兵卒走進來稟報:“啓稟都統,鎮戍軍的武參軍在營門外求見!”
趙俊生不由看了一眼花木蘭。
“你看我作甚?”花木蘭瞪了他一眼,對兵卒吩咐:“去讓她進來吧!”
兵卒看了看趙俊生,趙俊生只好點點頭,兵卒抱了抱拳退了出去。
趙俊生想了一事立即從牀頭枕頭底下拿出一疊書稿塞在花木蘭懷中,“快,收起來,別讓那丫頭看見了!”
“什麼呀這是?”花木蘭放下筷子低頭看了看,發現這竟然是趙俊生對八門金鎖陣的佈陣及變化之道的註解和一些心得體會,她連忙像藏寶貝一樣藏了起來,剛剛收好,拓跋玉靈就走了進來。
“喲,花幢將也在啊!咦,好香啊,我還真是有口福啊,正巧趕到飯點了!”拓跋玉靈看見花木蘭在這裡,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慌亂,立即露出笑臉打了一個招呼。
雙方都知道對方是女子,可都沒有互相點破。
花木蘭站起來對拓跋玉靈抱拳:“武參軍來了!郭毅,再搬個座位、拿一副碗筷!”
馬紮和碗筷很快拿了過來,拓跋玉靈也不客氣,坐下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完全沒有皇室公主的矜持和用膳禮儀。
“哇,師傅啊,我都來了這麼久了,今日還是第一次在你這裡吃飯呢,沒想到你這裡的飯菜這麼好吃!跟您這裡的飯菜比起來,伙房的飯菜就如同豬食一般!”拓跋玉靈一邊說着話,一邊大口大口進食。
趙俊生看得目瞪口呆:“我說,你怎麼看上去像餓死鬼投胎一樣?”
拓跋玉靈埋頭苦幹,“師傅你每日吃好的,喝好的,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去我們那伙房連續吃幾個月試試看!”
趙俊生不說話了了,擡頭看向花木蘭,花木蘭臉上露出笑意搖了搖頭。
三人一邊吃飯一邊閒聊,拓跋玉靈說着說着就扯到了今天趙俊生以步兵對抗騎兵的事情上。
“師傅,今日你們三個輜重營對抗沃野軍騎兵用的是什麼陣法?”
趙俊生搖頭:“我哪知道,那陣法是高修搗鼓出來的,我只會武藝,不會陣法,你若有武藝方面的疑問,本師傅還可以給你指點一二,可你若問兵法戰策,那你就找錯人了!”
拓跋玉靈頗爲失望,她想到高修是趙俊生的部下,連忙又問:“師傅你能不能讓高修把那陣法傳授給我?”
趙俊生搖頭:“不能!”
拓跋玉靈把筷子一放,有些不高興的問:“爲何?你可是我師傅啊!”
趙俊生雙手一攤:“我只能給你在武學上解決一些疑惑,難道還要我這師傅管你吃喝拉撒、管你的婚姻嫁娶?我這個師傅不是萬能啊,大姐!再說,兵法戰策就如同武技修煉的秘法一樣,都是人家不傳之秘,就算我是他的上司,我也不能要求他把這門陣法交出來!”
拓跋玉靈嘟起了小嘴,起身向外走去。
趙俊生忙問:“誒,你去哪兒?”
“吃飽了,不吃了!”拓跋玉靈賭氣了走出了牙帳。
花木蘭走到牙帳門口,看見拓跋玉靈向營地外走去,她轉身回來坐下問道:“俊生哥哥,你這樣把這事推給了高修,難道你就不怕這丫頭去找高修的麻煩?要知道她可是公主,只要說句話,有的是人給她賣命。還有,她的武技神出鬼沒,劍法刁鑽狠毒,我擔心高修會在她手裡吃大虧!”
趙俊生聽了花木蘭的話,想了想以拓跋玉靈的性子還真有可能直接去找高修要八門金鎖陣的陣圖,高修不知道她的身份,又對她的武藝沒有防備,難免會吃虧。
“李寶!”
李寶聽到喊聲從外面走了進來,抱拳問:“都統有何吩咐?”
“你過來!”
等李寶湊近,趙俊生在他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李寶點頭答應:“明白了,末將立刻派人過去!”
李寶走後,花木蘭問趙俊生:“俊生哥哥跟李寶說了什麼?”
趙俊生想起拓跋玉靈這個丫頭心思不壞,但也難免對花木蘭產生嫉妒之心,花木蘭的武藝乃是大開大合的殺伐之道,而拓跋玉靈的武藝偏輕盈詭異,身法之快超越常人,花木蘭的武藝這幾個月雖然進步不小,可拓跋玉靈也沒有原地踏步。
“我剛纔跟李寶說了防備拓跋玉靈偷襲的方法,讓他轉告給高修,讓高修提高警惕!你也聽聽吧,免得她對你產生嫉妒,再對你下手!你也吃過她的虧,應該知道她的劍法雖然詭異,但若沒有步伐的配合也會威力大減,所以她這門武技關鍵之處還在步伐,你只要把盔甲穿戴整齊,有盔甲擋住她的劍法攻擊,你可以以不變應萬變,不要等到她出手,你要搶先向她最不可能攻擊你的方位進行攻擊,你就可以擊敗她了,往往能一擊即中!”
花木蘭想起拓跋玉靈那神出鬼沒的身法和詭異的劍法,不由全身發寒,她忍不住問趙俊生:“俊生哥哥,你何時會這樣的武技了?我怎麼不知道?”
趙俊生道:“我去善無縣辦事時遭到一名江湖刺客的刺殺,這本武技就是從這個江湖刺客的身上得到的!我看過這門武技的修煉方法,拓跋玉靈脩煉的是經過我修改過的,威力下降了不止一籌,若修煉原版的,等到修煉到大成境界,天下少有人能擋!”
花木蘭忍不住咋舌:“這麼厲害?”
“嗯!不過只要把盔甲穿戴結實嚴密,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對這門武技進行剋制,劍法雖然詭計刁鑽狠毒,但它的殺傷力有限,往往不能一擊致命,被這武技所殺之人往往都是全身上下沒有一片完整之處,流盡血液而死,所以有盔甲擋住就能避免被它凌遲!若沒有盔甲抵擋,它就能攻擊敵人的要害,一招斃命也是可行的!”
花木蘭神色凝重點頭:“明白了!”
不出花木蘭所料,拓跋玉靈出了營地之後就直接向高修的第二營方向而來。
高修此時正在用餐,聽到營外守衛稟報說懷朔鎮戍軍武參軍求見,他是見過拓跋玉靈的,也知道拓跋玉靈經常去找趙俊生。
正要讓營門守衛去把人帶進來,就看見李寶手下一個親兵走進來稟報:“高都尉,都統派小人過來向都尉轉告一事,若武參軍過來找都尉索要陣圖,都尉只管嚴詞拒絕······她若攻擊都尉,都尉可如此這般······”
高修聽到後臉色變得凝重,答應道;“好,你回去轉告都統,就說我知道了!”
等人走後,高修讓人把拓跋玉靈請進來。
“不知武參軍到鄙人這裡來所爲何事?”分賓主落座後,高修問道。
花木蘭也不客氣,直接說:“今日高都尉指揮三千步兵大敗沃野軍一千騎兵,實在令人打開眼界,我想向都尉求取這門陣法的陣圖,不知都尉可否能割愛?我願意出重金購買!”
高修搖頭拒絕:“實在對不住,此乃我家傳之寶,恕不能向外傳授,武參軍若無其他事情,就請回吧,恕不遠送!”
拓跋玉靈臉色有些不虞,皺眉道:“難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絕無可能!”
“高修,你太不識擡舉了!你給本參軍等着,你最好不要犯在我手裡,哼!”拓跋玉靈起身離去。
高修走出牙帳看着拓跋玉靈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夜半,一個黑影悄聲無息潛入了輜重第二營營地,寨牆下一隊巡邏兵走過,中間一人似乎看見有人在寨牆上閃過,立即大喝:“何人?”
巡邏隊停了下來,兵卒們迅速行動起來,幾個人立即向寨牆上爬去,剩下幾個人以三人一組結陣搜尋。
搜尋一陣之後無果,領頭的兵頭罵道:“我說你小子是不是眼花了,這哪兒有人?”
“兵頭,我真的看見了一個人啊!”
“人呢?”
“這······”
兵頭狠狠瞪了這兵卒一眼,“以後別有事沒事一驚一乍的,走!”
巡邏隊又排着整齊的隊伍向前走去,等他們走遠後,一個黑影悄悄從寨牆上溜下來,自言自語道:“好險!這些昔日一灘爛泥一般的輜重兵竟然被操練得如此精銳,幸虧我閃得快!”
說罷,黑影快速向營內潛入進入,廢了好大的工夫才摸到了牙帳。
牙帳內點着油燈,但沒人。
“看來高修那廝應該去巡營了,我正好搜一搜他的牙帳!”
黑影立即在牙帳內翻箱倒櫃,牀鋪、案桌、抽屜、褡褳等等位置都被她搜了一個遍,愣是沒有找到她要找的東西。
正當她準備離去之時,外面就傳來了說話聲和腳步聲,她立即躲在藏了起來準備對高修進行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