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未定的延普帶着殘兵敗將逃了十幾裡發現後方已經沒有了追兵才停下,通過清點發現驍騎一萬餘人馬此時只剩下七千餘人,這一戰竟然直接減員三千餘騎,這可都是精銳啊,如何向皇帝交代?
吃了敗仗的延普擔心再遭到圖真公主的算計,不敢再輕易追擊,與幕僚計議一番後帶兵返回了金陵大營。
此時在南天堡的花木蘭和趙俊生等人完全不知道延普之敗的事情,他們下午再次頂住了柔然大軍的兩波攻擊後就到了黃昏時分。
晚飯一頓飽餐過後,南天堡守軍們在趙俊生和花木蘭等人的組織下開始準備夜襲的事情,白天在城頭上已經掛了三面旗幟,這是向混入奴隸之中的呂玄伯發信號,告訴他凌晨寅時突襲柔然軍營地,讓他策動奴隸們配合。
花木蘭決定把南天堡內僅有的不足三百騎兵都召集起來,讓他們作爲突襲的第一波攻擊力量,以騎兵的高速衝進營地內,讓柔然軍沒有機會組織兵力進行反撲。
第二波就是趙俊生麾下的兩千多輜重營人馬,這將作爲攻打柔然軍營地的主力。
“清除柔然軍營地外圍的巡邏遊騎和暗哨的事情還是派別人去吧,輜重營兩千人馬是進攻的主力,你若不在,萬一其他人指揮不動豈不前功盡棄?”花木蘭對趙俊生說道。
趙俊生笑着說:“這個你就放心吧,我已經下令命令給高修、高旭和薛安都,讓他們到時候都服從你的命令!再說你昨夜也是跟着去過的,除了我們倆,還有誰知道那些暗哨的位置?另外就是那些巡邏的遊騎兵,想要悄聲無息的幹掉他們可不太容易,殺死他們並不難,可若是在殺他們的時候讓戰馬受到驚嚇嘶叫,肯定會引起柔然人的警覺,這可不是一般的活,一般人幹不好,讓別人去我不放心吶!”
可以試想一下,在黑夜之中突然殺出來一個人,牲畜沒有不受到驚嚇的,受驚的馬必然會嘶叫個不停,要做到悄聲無息殺死騎士而又不讓馬受到驚嚇,這可有些難度。
花木蘭也知道勸不住,只好輕聲說:“那你一定要小心!”
深夜子時,營中將士們還在熟睡,伙伕們就開始生火做飯了,一個個大蒸餅蒸得香噴噴的,鍋裡還煮着牛骨野菜湯。
等到了丑時,飯食全部做熟,將士們被一一叫醒,若是平日裡定然是吹響集結的號聲,但因爲要進行夜襲,就必須保密,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以免被南天堡外的柔然人聽見。
“多吃點,這個給你!”花木蘭把一大塊牛骨頭放在趙俊生的碗裡。
牛骨上有很多肉,趙俊生割下一塊肉,把剩下的放在花木蘭碗裡,“待會兒還要幹活,不能吃太多,人吃得太飽了會變得懶惰,直想睡覺,要帶着一點點飢餓感,纔會有精神!”
“你怎麼這麼多歪理?讓你吃你就吃,吃多一些就有足夠的力氣,經得住餓!”花木蘭又把肉骨頭放在趙俊生碗裡。
趙俊生無奈,只好啃一口蒸餅,再啃一口肉骨頭。
他一邊吃一邊問:“輜重營這邊我都交代好了,也都準備好了,倒是你這邊三百騎兵準備得如何?他們可是要打頭陣的,千萬別處岔子!”
花木蘭回答說:“用布包裹馬蹄,給馬嘴套上夾具,按照你說的,都準備好了!”
“還有一事你忘了,給每個兵卒發一截木棍,行軍時讓他們含在嘴裡,禁止他們發聲說話!對了,輜重營那邊還有沒用完了,待會兒去找高修拿!”趙俊生提醒道。
“好!”花木蘭答應,想起一事問道:“我如何得知你已經得手了?”
趙俊生說:“我正要跟你說呢,柔然軍營地面對南天堡方向的邊緣地帶有一個瞭望臺,你們站在城牆上就能看見瞭望臺下方不遠處有一個大火堆,巡邏隊每經過一次就會在上面添加一些木材,所以它整晚輕易不會熄滅,什麼時候它熄滅了,就說明我已經得手了,你們就可以帶隊出關摸過來了,騎兵在靠近柔然軍營地時不要騎馬,都牽着馬走,等與我匯合之後再上馬突襲!”
花木蘭點點頭:“知道了,到時候我帶隊出擊!”
進食完畢,趙俊生開始做準備,他換上了一身輕便的牛皮甲,皮盔用繫帶系在下巴上,背上一張弓和一個箭壺,箭壺中有三十支箭矢,左邊腰間掛着腰刀,右邊腰間掛着手弩和兩個箭匣,每個箭匣裝有十支弩箭,右側小腿上綁着帶鞘匕首。
兵士們也都在開始準備,騎兵們在最前面,他們的馬都被夾住了馬嘴,包裹而來馬蹄,就連騎士們也脖子上繫着一根棍子,等待行動時就要把棍子含在嘴裡。
除了兵器弓箭,每個騎兵都準備了一支火把,這可不是用來照明的,而是用來放火的,三百騎兵的主要職責就是先衝進營地內放火,燒掉糧草囤積點,放掉馬廄,放跑戰馬,然後再攻擊想要集結的柔然軍,只要有柔然軍試圖集結列陣,他們就得衝過去衝散柔然軍,這是趙俊生和花木蘭早就商量好的。
這三百騎兵是南天堡僅剩的能出戰的騎兵了,裡面不但有花木蘭的麾下,還有莫那婁進和烏洛蘭齊二人的麾下兵馬,但他們現在全部都要跟隨花木蘭進行夜襲。
皮豹子本來也向參加,他畢竟是年輕人,夜襲這種戰術一般沒有條件的情況也很難用上,現在有條件用了,他自然不想錯過這個難得的經歷,不過幾個部下都力勸他留下坐鎮,有他坐在再南天堡,參與夜襲的部將們也能放心,部將們都這麼說,他還能說什麼?自能壓抑住心裡的蠢蠢欲動,帶着剩下的兩三千人留在了南天堡。
趙俊生抓着繩索溜下了城牆,白天攻城戰死去的大量奴隸和柔然兵的屍體還橫七豎八的躺在城牆下和山坡上沒有清理收拾,也虧得趙俊生自從修煉了內力真氣,視力異於常人,踩着屍體間的空隙悄悄下了山。
來到山腳下,他並沒有直接向對面三裡之外的柔然軍營地摸過去,而是摸到了旁邊的土堆高臺下,這個柔然人用了兩萬奴隸花了兩天時間堆起來的高臺上還有人值守呢,如果不清除他們,南天堡內正在待命的兩千多兵馬就無法悄聲無息的出關。
土堆高臺夯實得結實堅固,斜面都被錘實過,有梯坎可以直通頂端。
趙俊生繞開了高臺下方的火堆,從側面手腳並用的快速而又輕巧的爬向高臺頂端平臺。
平臺上有兩個柔然兵正不停的來回走動巡視,一個手持長矛,另一個手持弓箭。
趙俊生在平臺下等待了幾分鐘,觀察兩個守衛的巡邏規律,等摸清他們的移動巡邏規律後,他拔出綁在小腿上的匕首,飛身而起竄到了高臺的頂端平臺手持弓箭的守衛身後。
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趙俊生一手捂住對方的嘴巴,左手上的匕首瞬間從對方左肋間的皮甲繫帶處刺進行,這柔然弓箭守衛抽搐了兩下癱軟在趙俊生的懷中。
趙俊生迅速把屍體放下,一個閃身出現在另外一個柔然長矛守衛身後,對方剛好轉過身來卻被趙俊生捂住嘴巴頂在了護欄上,匕首的寒光一閃,柔然長矛守衛就瞪大眼睛不動了,匕首已經插在而來他的脖子上,截斷了頸動脈對大腦的供血。
除了這兩個守衛,高臺上還有十來個柔然兵,他們或靠在護欄上,或躺在地上,但都睡着了。
趙俊生用匕首把他們一個個送去向閻王爺報到。
解決了高臺上的柔然軍守衛,趙俊生順着梯坎快速走下了高臺向柔然軍營地方向摸過去。
沒有搭建營寨守衛的柔然大軍卻在巡邏和警戒方面下了很大的工夫,柔然遊騎兵在營地外圍的巡邏很頻繁。
在巡邏隊錯開的空檔區域,絕對有暗哨隱藏,一旦被暗哨發現,立刻就會示警。
趙俊生的任務可不輕鬆,他不但要清除暗哨,還必須要清除掉巡邏哨,暗哨還好說,一般只有一個人,最多兩個人一起,躲在固定的位置,但巡邏哨就不太好對付了,一般有四到六個騎兵,既有長矛騎兵,也有彎刀騎兵,還有弓箭騎兵。
憑藉着昨日夜裡潛入的記憶,趙俊生很輕鬆的幹掉了最外圍的一個暗哨,但他卻離開,而是繼續躲在這暗哨的位置,從左右而來的兩支巡邏隊都必須要在這裡與暗哨接頭,確認安全之後纔會掉頭繼續巡邏,趙俊生打算就等在這裡守株待兔。
過了不久,左邊的巡邏隊來了,排成一隊,一條直線,他們騎在馬背上走得也不快,到了地頭,領頭的柔然騎兵拔出彎刀敲了兩下刀鞘。
趙俊生事先已探查出這就是確認安全的接頭暗號,他也用暗哨刀敲了兩下刀鞘作爲迴應。
安全!
領頭的騎兵收刀入鞘,拉了拉繮繩打馬掉頭返回繼續巡邏,其他柔然親兵跟在其身後而去。
等這支巡邏隊稍稍走遠一些,趙俊生立即起身跟上去,輕手輕腳的,等追到他們身後,立即展開幽冥鬼舞身法,黑暗中一道黑影如幻影般的閃動,每一次閃動都有一個巡邏騎兵趴在馬背上死去,只不過兩三息的工夫,這隊柔然巡邏遊騎就全部被幹掉了,但他們的戰馬依然還在排着隊馱着屍體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