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你回吧!”趙俊生對花木蘭揮了揮手,帶着曹蛟離開了。
兩人往城外營地方向走去,趙俊生對曹蛟說:“待會兒我要去金陵大營參加軍議,你和高修留在這裡統帶兵馬。還有,派一些人手去在白道上修建一座關隘,把那附近幾處出入山南山北的山谷處都設立關卡,用不着修都多結實,但必須要能隨時攔下來往行人!”
曹蛟納悶,問道:“都統,這不是咱們的事情吧?日後誰知道上面會派誰來駐守這裡,咱們現在修建好了,豈不是爲他人做嫁衣裳?”
趙俊生低聲罵道:“你懂個屁啊,過幾天大軍就要出征了,肯定會有大量商隊往來這條交通要道,咱們只要把關隘和關卡修建起來,還不是財源滾滾?”
曹蛟心說搞了半天你是爲了收錢,還以爲你是爲了防備柔然人呢!他答應道:“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趙俊生見他模樣,“你是不是以爲老子掉錢眼裡了?老子手下一萬五六千人每天早上張口就要吃喝拉撒,你以爲老子容易嗎?老子不想方設法掙點錢,哪能養活你們這些討債鬼?”
曹蛟被趙俊生罵得羞愧難當,掩面而走。
······
金陵大營,皇帝行宮。
身着素衣的萬語桐手裡捻動着佛珠,閉目不停的念着經文。
拓跋燾坐在御案後看着她,心裡一陣無奈。
良久,拓跋燾嘆道:“桐妹,朕又沒逼你進宮,你又何必如此呢?你不肯原諒朕,似乎朕犯下了天大的罪孽一般!”
無論拓跋燾怎麼說,萬語桐始終不睜眼,不說話,只是不停的念着經。
萬語桐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拓跋燾簡直要發狂了。
這時宗愛走了進來,躬身道:“陛下,萬將軍到了!”
拓跋燾招招手:“讓他進來吧!”
萬度歸忐忑不安的走近臨時搭建的行宮,看見拓跋燾正坐在御案後,又看見自己女兒在一旁閉目唸經,跨步走過去躬身抱拳道:“臣萬度歸拜見陛下!”
拓跋燾擡手:“萬將軍免禮!”
“謝陛下!”
拓跋燾問:“朕聽老五說你和那個趙俊生帶兵去打盛樂城的柔然軍,獲勝了?”
“是,託陛下洪福,臣等奪回了盛樂城並全殲了盤踞在那裡的柔然軍!”
“好!這也算是個好兆頭,開局大利嘛!拓跋燾心情好了一些,想起一人,問道:“對了,還有那趙俊生呢?聽說他帶兵跟你一起去的,這次戰事是你指揮的?”
萬度歸再次躬身抱拳:“回陛下,臣慚愧,這次戰鬥是臣的副將兼懷朔鎮軍司馬花木蘭指揮的,作戰方略也是他提出來的!”
“哦?”拓跋燾好奇了,“你是一軍之主,竟然讓副將兼軍司馬指揮,你這個氣度還真不一般吶!”
萬度歸被拓跋燾這麼一誇,臉上難得發燒起來,很是羞愧的說:“陛下太高看微臣了,這次是懷朔軍與趙俊生的輜重軍和治安軍聯合作戰,只因永昌王事先沒有指定誰爲主將,微臣兵少,不好厚着臉搶主將之位;而趙俊生兵多,但他從前是微臣的下屬,也不好意思做主將,因此我們二人都推舉花木蘭做主將”。
“原來如此!”拓跋燾恍然大悟,他卻對花木蘭更加上心了,此前皮豹子還舉薦花木蘭做副將和軍司馬,這個花木蘭在金陵大營已經好幾次立下大功了,看來還是真有將才。
拓跋燾考慮了一下,對萬度歸說:“這個花木蘭還挺有能耐的,這次出征討伐蠕蠕人,朕想讓他隨駕,你捨得放人嗎?”
萬度歸急忙道:“陛下能看中他是他的造化和福分,微臣替他高興!”
“那行,你回去之後讓他來金陵大營見朕!”
“遵旨!”
拓跋燾看了一眼萬語桐,心裡暗暗嘆息,對萬度歸說道:“前幾日朕路過善無縣就把桐妹帶來了,朕一直想讓她進宮,可她不肯,朕與她從小青梅竹馬,自然不能逼迫她。今朕把桐妹還給你,希望你照看好她,別再讓她離家出走!”
“還有,朕曾經說過,若她不願意,朕就視她爲義妹!宗愛,宣旨吧!”
宗愛躬身答應,從袖子中拿出明黃色聖旨,宣讀了聖旨的內容,冊封萬語桐爲睢陽郡主。
萬語桐終於開口了:“陛下,您又何必多此一舉呢?就算我貴爲郡主,結局也只能是孤獨終老,冊封郡主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拓跋燾似乎是被她戳中了內心的真實想法,頓時惱怒道:“桐妹,你佛狸哥哥在你眼裡就是如此心胸狹窄的人嗎?朕可以對天發誓,絕不阻擾你找婆家,你說你看上了誰,朕立馬做主給你們賜婚!”
萬語桐閉着的眼皮動了動,神色也輕微的發生了變化,但很快又平靜下來,說道:“多謝陛下的好意,我暫時還沒這個心思!陛下若無其他事情,我就先告退了!”說着起身退出了行宮。
萬度歸的臉上尷尬的對拓跋燾抱拳:“陛下,小女不懂事,請陛下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待回去好好說說她,這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輪不到她自己做主!”
拓跋燾擺手,一臉的無奈,“算了,桐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外表柔弱,性之卻剛烈啊,你若再逼她,指不定她又幹出什麼事情來!朕當初也是鬼迷了心竅,也不知道怎麼就隨便開了口讓她進宮,如今呢,朕跟她從無話不談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變成了形同陌路,朕心裡悔恨吶!此事到此打住吧,你在她面前也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情!”
“是,陛下!”
趙俊生趕到金陵大營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他先去見了拓跋健。
拓跋健正在營帳內用膳,聽說他來了立即叫人領他進來。
趙俊生一看拓跋健在吃飯,笑着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卑職正巧肚餓了,那個誰,再去弄些酒菜來!”
拓跋健見他如此隨便,也不計較,反而笑着說:“你倒是不客氣,坐下等着吧!”
“多謝王爺!”
親兵很快把酒肉送了過來,趙俊生吃一口肉喝一口酒,胃口好得很。
拓跋健一邊吃一邊說:“你們這次只用了兩天就拿下了盛樂城,全殲五千柔然騎兵,給本王大漲了臉面,金陵大營中的一些反對的聲音都消失了,就連上次告你狀的那些大臣武將們都也沒有再找麻煩!”
“這都是王爺給機會,若王爺不給機會,卑職就算再有本事也無用武之地!”
這話拓跋健愛聽,他面帶笑容對趙俊生說:“萬度歸是陛下叫來的,本王把你叫來是要正式通知你,出征的日子已經定下來,就定在後天,本王作爲東路軍主將走東道進入漠南,你這邊一定要在出徵之間把輜重準備妥當,要保證輜重能及時跟上大軍的行軍速度!”
“遵命!”
“明日陛下還要召集衆將商議具體的出兵部署,你今日在此留宿一晚,本王已爲你安排好了營帳!”
趙俊生答應不提。
吃完飯後,他退出帳外在營地外走了一圈,打算去找萬度歸緩和關係,沒想到沒走幾步就遇到了萬度歸,萬語桐竟然在。
趙俊生愣了愣,走過去抱拳:“見過將軍、小姐!”
萬度歸眉頭挑了挑:“何事?”
“那個······卑職是來向將軍道歉的,昨日是卑職僭越了,卑職並非是有意的!”
萬度歸:“你就爲這事?哦,明白了,今日急着來見皇帝和小女,一時間來不及知會你,你以爲本將會跟你一般見識,爲你昨日所爲生悶氣,是吧?本將有那麼心胸狹窄嗎?”
這可說不準!誰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趙俊生心裡嘀咕了一句,臉上露出笑容高興的說:“將軍寬宏大量,我就說將軍哪裡會跟我一般見識!對了,將軍,不知皇帝陛下對出征之事是如何安排的?”
萬度歸搖頭:“大致方略定下來,我們隨永昌王出征走東道,陛下率軍走西道,至於具體如何行軍,又在何處匯合暫時還沒有定下來!對了,這天都黑了,我等住宿之地還沒着落,肚子空空如也,先找地方落腳吧!”
趙俊生說:“剛纔卑職找永昌王要了一間營帳,不如請將軍和小姐先去卑職哪裡歇息,卑職先去給您二位弄點吃的,再想辦法解決住宿之事!”
“也好!”
趙俊生帶着萬度歸和萬語桐父女二人來到營帳,“二位先休息,我去找伙房弄些食物來!”
萬語桐這時開口說:“我們一起還俗的女子都還沒有解決食宿問題,我跟你一起去給她們好找些吃的!”
趙俊生嚇了一條,不是吧,您老人家把曉聲禪院的所有尼姑都拉來了?
前往伙房的路上,趙俊生忍不住問:“小姐,你······你們還俗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們怎麼會來軍營呢?”
萬語桐頗爲無奈的說:“朝廷和官府把曉聲禪院的房子和田地都抄沒充公了,我們這些女子沒有去處,皇帝路過善無縣時聽說我們會一些醫術,就強行把我們帶來,要我們做軍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