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當然是錯的,沒有哪個帝位會無緣無故處死臣子,這是自毀長城的行爲,再愚蠢的人也不會這麼幹的!把這話傳出來的人顯然是心懷叵測,肯定是對皇帝不滿的人”。
趙俊生說完笑了笑,“咱們還是把官職都辭了吧,不再趟這趟渾水了,只有咱們兩個人在一起,其他人休想再把咱能分開!”
花木蘭馬上說:“不行,現在的官職可是咱們拿性命拼來的,你手下這數千兵馬花了你多少心血和錢財?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活在人世裡就得吃喝拉撒,花銷太大了,只有花錢沒有進項怎麼成?咱們可以不要榮華富貴,日後咱們生娃娃了,難道也讓他們跟着咱們吃糠咽菜?”
趙俊生張了張嘴,半響才蹦出一句話:“那你的意思是?”
花木蘭道:“自然是在新皇人選上插上一手!拓跋燾只有一個不滿一歲的兒子,顯然是不適合繼承皇位的,皇位只能從他的兄弟當中挑選一個,而你我二人只與永昌王熟識,永昌王爲人還算不錯,他若爲帝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如今你數千兵馬在上山下,外面那些大臣們誰敢不給你幾分面子?你若力保永昌王誰敢說個不字?”
“木蘭······你這情緒怎麼就跟天氣一樣說變就變?”趙俊生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你說得也對,這事咱們不能袖手旁觀!不過也沒有你說得這麼簡單······對了,我昏迷了多久?”
花木蘭說:“一整天了,如今差不多是酉時過了!”
“什麼?一整天了?那些大臣有什麼動作嗎?”趙俊生立即詢問。
“這事我不知道,我一直擔心你來着,只有老呂最清楚!你昏迷這一段時間,不少大臣都來找過你,我都讓花魁擋住了,大臣們一個個都急得要命,可能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出面!”
趙俊生連忙喊:“老呂你進來一下!”
呂玄伯撩起帳簾走進來抱拳:“少爺!”
“我昏迷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何事?那幫大臣商議得如何了?是否有了統一的決定?”
呂玄伯回答說:“據屬下所知,大臣們對新皇帝的人選一直在樂安王和永昌王之間爭論,一直沒有統一想法。期間有好些大臣來找少爺,都被少夫人以患病爲由擋回去了!自屬下得知皇帝死了之後,屬下就以少爺的名義給高都尉下了令,不許任何人離開,據說有好幾個企圖出去給報信的人被我們在山下的人馬抓住了!”
趙俊生心裡鬆了一口氣,“這就好,事情還沒有失去控制,只要消息不走漏出去,我們就還大有可爲!昨日夜裡我來之前曾經放出飛鷹給永昌王報信,相信他此時應該已經接到了消息,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必須阻止樂安王率軍返回!不行,我得去打探一下具體相信,試探一下衆臣的想法!”
花木蘭急忙阻止:“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去!”
趙俊生笑着緩緩起身,說:“沒事,感覺好多了!如今這個時候可不能馬虎大意,皇位之爭向來是血雨腥風,以我們如今的情況想要置身事外都不可能,唯有盡全力一搏輔助永昌王上位纔有生機!”
“好吧,不過你已經一天一夜沒進滴水了,我讓花魁給你熬了一點稀粥,你吃點再去吧!”
“你一說我還真有些餓了!”
吃完兩碗稀粥,趙俊生準備去找宗愛,花木蘭對他說:“那你小心一些,別把傷口迸裂了。再把李寶他們帶在身邊,安全爲要!”
她想了想又對趙俊生說:“我覺得你若想打聽衆臣的想法,應該去找宗愛,想必他對此事最瞭解!昨夜和今天他已經來過三回了,但當時你還未醒來,我擔心出事,就沒有讓他知道你的情況!”
趙俊生點點頭,起身緩緩出帳外,感覺肚腹部位因爲走路牽扯傷口還有些疼痛,他讓李寶找來一根長矛當做柺杖拄着去找宗愛。
宗愛的營帳就在拓跋燾靈堂的旁邊,趙俊生找到他時,他正在進食。
“趙兄,快進來,你······你這是怎麼啦?”宗愛本來看見趙俊生過來很是高興,可看他臉色發白,神情憔悴,又拄着一根長矛,一顆心提了起來。
趙俊生走進營帳謝絕了宗愛請他入座的客套,對李寶打了一個顏色讓其守在帳外,這纔對宗愛說:“哎,昨夜皇帝駕崩,我這心憂之下戰傷發作,差點把這條命給丟了,今日下午纔好轉一些!”
山上所有大臣武將之中,若說拓跋燾死了誰最傷心難過,宗愛絕對是其中之一,他的權勢全部來自於拓跋燾,拓跋燾一死,他就徹底失去了靠山,他也是最絕望的一個。
此時聽趙俊生提起拓跋燾之事,宗愛竟然掉了幾滴眼淚,“哎,大行皇帝駕崩得太突然了,咱家得大行皇帝的寵幸纔有今日之地位,如今陛下駕崩,咱家前途未卜啊!趙兄,日後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照拂於你······”
趙俊生舊事重提:“宗兄,當初咱倆可是說好的,你在朝,我在野,咱們一文一武同進退、共享富貴,你不能忘了吧?陛下雖然駕崩,這皇位總歸是有人來做的!”
宗愛說:“若咱家能在新皇身邊說得上話,能受到寵幸,咱家自然不會忘當初你我的約定,可若是咱家至此受到冷落,無權無勢,這個約定自然也是無從談起了!”
趙俊生對宗愛的話不置可否,他沉默了一下問:“那你對永昌王和樂安王誰繼位有何想法?”
宗愛笑着搖頭:“我一個閹人能有何想法?衆臣要擁立誰,咱家能反對嗎?也反對不了啊!”
“不,宗兄,新皇登基對你我的影響是最大的,你可能有三個結局:第一,依舊受到寵幸;第二,受到冷落;第三,被新皇處死!所以你不能坐看風雲變化!如今山下全部是我的人馬,我對皇位的更替有着很大的話語權,但一旦我不得新皇信任,或者站錯了隊,我的結局肯定會很悽慘,所以咱們必須聯手,必須統一想法!”
宗愛擡頭看了看趙俊生,沉默了半響說:“好,那咱家就說說咱家的想法!咱家與永昌王接觸不多,倒是與樂安王接觸不少,他是右廂大將,經常與大行皇帝縱論兵事和軍務,因此與咱家碰面的機會多一些,咱家自從進宮就得到大行皇帝從寵幸,樂安王對咱家很是不喜,認爲咱家是靠着阿諛獻媚獲得陛下寵幸,因此咱家與樂安王一向不太對付!若是樂安王登基爲敵,咱家就算不死,只怕日子也不會太好過了!”
趙俊生笑了,“這就好,宗兄你是別無選擇,只能選擇永昌王,我是隻跟永昌王有交情,也只能選擇他,如今你我二人要擁立的目標是同一個人,這就好辦了!”
宗愛並不顯得輕鬆,皺眉說:“可永昌王還在弓盧水的東路軍之中,距離這裡太遠,而樂安王距離這裡就近了,再者陛下已經把拔拔道生派出去命樂安王率軍回援,想想他應該快趕回來了吧?一旦樂安王返回,他就這裡官階最高的人,手裡又有兵馬,還是唯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只怕他不會等永昌王趕過來,再說永昌王也不知道陛下駕崩的消息啊!”
趙俊生寬慰宗愛,“昨夜我就命人騎快馬去向永昌王報信了,相信他收到消息之後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我推斷這個時間不會超過五天!至於樂安王,我已派出偵騎探哨翻過穹廬嶺往北一百多裡探查了,一旦發現右廂大軍的蹤跡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到時候只怕需要宗兄出馬去攔住樂安王了!”
宗愛不由苦着一張臉說:“趙兄太看得起咱家了,陛下駕崩之後,咱家連屁都不是一個,憑什麼擋住樂安王和右廂兵馬?他要來登基爲帝,咱家若阻擋他,豈不等於是把腦袋伸過去讓他砍嗎?”
趙俊生笑着說:“若樂安王不知道陛下已駕崩了呢?”
宗愛瞪大眼睛:“不可能,咱家昨日深夜就發現有好幾個人偷偷下了山,想必是向各方通風報信了,這裡面不可能沒有去向樂安王報信的,畢竟現在他纔是最有可能登基爲帝的!”
“這些人全部被我麾下兵將扣留了,我趙某人敢以人頭向宗兄擔保,直到現在爲止,陛下駕崩的消息還沒有走漏出去,除了永昌王!”
宗愛覺得自己需要重新認識一下趙俊生,這傢伙竟然不聲不響就做了這麼多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趙兄真是未雨綢繆啊,竟然想到封鎖消息,卻獨獨派人去把消息告知永昌王!如今看來,只要永昌王不犯渾,咱們是有很大的可能把他推上皇帝的寶座的!不過咱們必須還得搞定那些大臣才行啊!”
趙俊生點點頭,“我今天一天沒去帥帳,也不知道那些大臣都商議得如何了,你是否瞭解他們的想法?有哪些人傾向於樂安王,哪些人傾向於永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