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抱拳說:“將軍武勇,罕有敵手,我欲把將軍引薦給我家大王!”
高進之搖頭苦笑:“自古忠臣不事二主,生死事小,聲名事大,我不想死後被冠以叛逆之名,還請將軍斬了我,成全我的忠義吧!”
李寶思考了一番後對高進之說:“茲事體大,高將軍之事我做不了主,還是請將軍見見我家大王吧!來人,給高將軍鬆綁,上酒菜!”
檀道濟大軍撤走之後,東陽城內還剩下三千守軍,趙俊生率大軍抵達東陽城城下,東陽城的守軍這才知道檀道濟早就撤退了,守軍當天就打開城門投降了,趙俊生並不血刃拿下東陽城。
隨後,他又派兵前往青州各地,各地城池紛紛望風而降,不到七八日,整個青州全部落在乾軍手裡。
在這期間,檀道濟帶着四萬人馬以最快的速度南撤,拋棄了幾乎所有的輜重,爲的就是防止被乾軍騎兵追上來。
但是檀道濟的大軍在抵達開陽附近,有意繞過開陽南撤時依然遭到了高旭騎兵的突襲,檀道濟大軍在南撤途中無心念戰,卻又不想損失過大,只能且戰且退,直到退到淮河以南,乾軍才停止了追擊。
南朝彭城太守王玄謨當時正在與源賀大軍交戰,突聞開陽城被破,威逼徐州的消息之後大驚失色,連夜帶兵倉惶南撤,卻遭到源賀騎兵的追殺。
王玄謨大軍損失慘重,一萬餘人的兵力,等他帶兵逃回徐州時已只剩下三千,在彭城休整了幾日之後,聽聞檀道濟大軍敗退南撤,而後面乾軍緊追不捨時,他就知道徐州守不住了,還不如保存實力,於是帶着彭城所有兵馬六千餘人撤往鍾離縣。
王玄謨的後撤給劉宋兗州刺史、駐守湖陸的徐遺寶和駐守譙郡的徐州刺史臧質,以及駐守長社的柳景元、龐法起和曾方平等帶來了極大的壓力,畢竟這些人不但要防備洛陽鎮將尉眷和濟州源賀的壓力,如今東面側翼也受到乾軍的龐大軍事壓力。
開陽城的高旭得知王玄謨從彭城撤往了鍾離,於是率軍進駐彭城。
這讓徐遺寶氣得直罵王玄謨的十八輩祖宗,彭城在湖陸的南面,高旭佔據彭城隨時可以抄徐遺寶的後背,徐遺寶哪裡還在湖陸待得下去,北面又有源賀大軍的壓力,他可不想被包了餃子,直接率軍向西南方向一直撤到臧質處。
徐遺寶一到譙郡就找臧質吵架,畢竟臧質是徐州刺史,王玄謨是彭城太守,屬於臧質管轄,臧質也是一肚子火,他本是外戚,但劉義隆死後劉義康登基,他這個外戚就變成了前任,皇帝對他猜忌着呢,王玄謨又是一個善於鑽營的人,深得劉義康的信任,他能把王玄謨怎麼樣?
南朝方面、朝廷內外、北部各州之間是一地雞毛。
公元四三六年的二月初五,趙俊生率軍抵達了彭城,這裡已經是與南朝方面勢力相連的最前沿。
不過趙俊生知道彭城一帶並沒有險要的關隘,也沒有守軍衆多、城牆高大堅固的城牆,於是他下令攻城營的人征伐民夫以最快的速度把攻城器械運過來。
同時,趙俊生派兵佯裝攻打周邊城池,一些守軍兵力薄弱,又對乾軍害怕恐懼的城池早早就投降了,還有一些守軍意志不堅定的城池被乾軍將領一嚇唬也投降了,只有極少數個別城池堅持不投降,等到乾軍攻城營的攻城器械運抵,隨即展開攻城,堅守的城池也一一被攻下。
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到了公元四三六年二月二十,鍾離縣以東的淮河以北地區盡數被乾軍攻佔。
趙俊生本欲繼續揮師西進,拿下南朝劉宋在淮河以北的河南地區,只因軍中流言一直未曾消除,將士們思鄉心切,又因戰事耗時日久,將士們身心疲倦,趙俊生只好下令班師。
彭城,太守府。
議事大堂內濟濟一堂,趙俊生對衆將和隨軍官員說:“給諸位通報一個好消息,濟州城已被源賀和白勁光攻下!”
將校和官員們聽聞這個消息,一個個都面露喜色。
趙俊生繼續說:“此次戰事原本只是打算增援齊州、救援司馬楚之,如今不但保住了齊州,還拿下了青州、濟州、徐州一部分地區!戰事耗時日久,糧秣和其他輜重都耗費甚巨,打到現在,將士們也是心身疲憊,本王決定班師返回幽州,關於衆將士的戰功賞賜之事,等到回答幽州,本王再輪功行賞”
衆將校和官員們也覺得這場仗打到這個程度已經差不多了,都紛紛說:“大王英明!”
趙俊生目光在衆將校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一箇中年將軍臉上喊道:“魯將軍!”
中年將軍站出來抱拳道:“末將在!”
此人名叫魯軌,乃是東晉幽州刺史魯宗之的兒子,曾擔任竟陵太守,東晉滅亡之後投效了後秦,後秦被劉宋滅亡之後再投降北魏,後來擔任北魏的荊州刺史、襄陽公、鎮守長社。
再後來,劉宋進行北伐,長社被攻破,魯軌率殘部退回河北之地,被召回平城閒置起來,一直不得重用,後來趙俊生被封爲乾王,魯軌帶着全家老小到幽州投奔,這才受到重用。
趙俊生說道:“本王知道你早年前與劉宋多次交戰,深知劉宋軍的軍情,本王任命你爲徐州鎮將、振武將軍,鎮守蘄城!本王給你留下一萬兩千兵馬,由你整編成三個軍,各軍使由你推薦,本王班師之前報上名單!”
魯軌沉聲抱拳答應:“臣遵命!”
次日上午,魯軌帶着兩個小兵來到太守府上交推薦的三個軍師名單,趙俊生看後提筆批覆同意,並派人把魯軌推薦的三人招來一一面見。
趙俊生擡頭看去,見魯軌身後站着一個面嫩的半大小子,這小子卻長大人高馬大,虎頭虎腦,於是問道:“你身後這小子是誰?”
魯軌連忙說:“回大王,此乃臣長子魯爽!孽子,還不上前拜見大王!”
“小子拜見大王!”魯爽上前一步抱拳說。
趙俊生笑着擺手說:“別有事沒事罵孩子,他又沒犯什麼錯事。魯爽啊,本王看你這身板長得壯實,今年多大了?每頓飯能多少糧食?能開多重的弓啊?”
魯爽說:“小子今年十六歲,每頓飯可吃五斤肉或三十個蒸餅、一斗酒,能開三石弓,能舉千斤鼎!”
趙俊生對身邊親衛吩咐:“去把衛靖叫來!”
“是,大王!”
不一會兒工夫,衛靖走進來見禮:“兒拜見父王!”
“好!”趙俊生點頭,對魯爽說:“魯爽啊,這是本王的義子,叫衛靖,跟着本王學了幾年武藝,今年十五歲,比你小一歲,本王想讓你們二人比鬥一番,一爲試試你的武藝如何,二爲看看衛靖的武藝到了什麼程度,你若獲勝,本王便授你官職、財帛,不知你意下如何?”
魯爽抱拳答應:“君王有命,小子豈敢不從,不知我二人是騎戰還是步戰,要打鬥到何程度?”
“這畢竟不是沙場搏殺,不能以性命相搏,你們二人點到爲止,既然比較武藝,自然是比試騎戰!”
趙俊生說完就起身前往校場,衆人跟隨而行。
到了校場,早有人準備好了馬匹、馬具,魯爽和衛靖二人各自挑選了一匹馬,套上馬具,拿了自己的兵器翻身上馬互相抱拳:“請!”
“殺——”二人各自大喝一聲,拍馬衝向對方。
“噹噹”兩人各攻兩招交錯而過,隨後又打馬掉頭繼續廝殺,校場上響起二人的呼喝喊殺之聲。
趙俊生一邊觀看一邊問魯軌:“魯將軍,你覺得他們二人誰能獲勝?”
魯軌笑着說:“末將在弓箭方面倒是有些心得,武藝並非末將擅長之處,末將看不出來!”
趙俊生指着魯軌笑了笑,說道:“你這兒子武學天賦高,本王這義子也不差,不過終歸是習武時間太短了一些!”
趙俊生看得出來魯爽的武藝經過磨礪日後定然可以成爲一員大將,因此才安排了這場比試,有心提攜一下。
這兩個小子廝殺了半個多時辰,終歸是身體還沒有完全長成,因此氣力都不能長久,所以在打了這麼久之後都有些力竭。
趙俊生喊道:“好了,停下!”
二人停止打鬥,互相都有惺惺相惜之感。
趙俊生對二人說:“你們的武藝都學得差不多了,但都還需要磨礪,從今日開始,魯爽和衛靖當任本王身邊的親衛侍衛!”
二人連忙答應:“是!”
趙俊生問魯軌:“魯將軍,你沒意見吧!”
魯軌連忙說:“這是大王看得起犬子,末將求知不得!”
“那好,此事就這麼定了!”
二月二十五,趙俊生率軍班師返回幽州,一路北上經過徐州、湖陸、濟州,等他抵達相州鄴城時,鄴城剛好被張興攻破,杜貴也在城破之後自殺身亡,趙俊生下令厚葬了他。
正準備下令繼續班師北上,幽州傳來消息,幾個世家聯合起來叛亂,但花木蘭早有部署,把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