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癱軟在地的鄭玄,心裡在嘶吼,在吶喊。
怎麼可能?
爲什麼會這樣……他李金羽明明一個身價“區區”幾億的小商人。在龐然大物一樣的鄭家眼中,就跟小螞蟻一樣。
鄭玄本來以爲自己能夠隨意的拿捏和戲弄對方——就像人類捉弄螞蟻一樣,卻沒想到。這隻小螞蟻背後,卻站着一頭恐怖的霸王龍!
至於李金羽,看到傅洋和阿黃之後,先是一愣,然後臉上涌起一股欣喜的表情。
他往前邁出一步,把躬身行禮的阿黃拉了起來,說到:“阿黃啊,許久不見,我和你阿姨都很想念你跟怡然啊。你倆在山中修道,也不知道是否艱苦。你阿姨總想給你和怡然打電話,但我說,你們是做大事的人。讓她別去打擾……唉。”
說到唯一的獨生女兒,李金羽眼中流露出思念和柔情。
阿黃也是頗爲感觸,握着他的雙手道:“岳父大人,我和怡然妹妹都很好。修道雖然艱苦,但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很開心。”
翁婿二人,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但周圍的賓客,卻根本不敢有絲毫打擾。只是圍在旁邊呆呆看着,也不敢出聲。
傅洋走了過來,笑着說:“李叔,早知道你對這種場合感興趣的話。我該也給你發一份邀請函的。今天人多眼雜,本想等宴會結束,之後幾天咱們自己私下聚聚的。”
啊?
李金羽一愣。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說到:“這場傳說全港市最高端的宴會,是小傅你召開的?”
咕嚕嚕!
周圍的賓客們,又驚恐地嚥了咽口水……
這個身價才“區區”幾億的小商人,竟然稱呼新任的黃大仙廟掌教、傅洋道長爲……小傅?!
不過想想,他是天緣道長的岳父,這樣也是正常的。
旁邊的黃玄子早就看出名堂來了,他撫摸着鬍鬚,哈哈大笑着說:“這位先生都沒有邀請到,倒是老道的師侄了。傅洋師叔,你也不說一下。既然是你的長輩,那老道該親自上門送請帖啊。”
黃玄子道長親自送請帖?!
要知道,就算是四大家族的掌舵人,比如李城、鄭同等,都是不可能有資格讓黃大仙廟的掌教親自上門的。
這一下,周圍的賓客再次被暴擊,呆若木雞……
寒暄完畢,阿黃的目光,才終於轉移到在地上已經渾身癱軟的鄭玄身上。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聲音很平靜——但誰都能夠聽出其中的冰冷。
他說:“岳父大人,剛纔小婿好像聽到。這條狗在衝你狂吠?而且好像還對你羞辱?”
來了!!!
圍觀的賓客,心裡都咯噔一下。他們其實早就已經差不多猜到了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至於本來就已經恐懼到極點的鄭玄,這時候更是渾身跟抽羊角風一樣顫抖着,連動一下都困難了。
就在這時候,後面突然衝出來一個人影,擡起腳就猛地用力踢在鄭玄的臉上。
啪!
他一個不備,整個人被踢翻在地,臉上是紅彤彤的鞋印子。痛苦地捂着臉,一看。
赫然是頭髮花白的鄭同老爺子!
他已經九十多歲了,但剛纔還身手敏捷,準確地把鄭玄踢翻在地。但因爲剛纔這一腳,自己也是體力消耗,氣喘吁吁。
但來不及歇息,就怒聲呵斥大罵到:“鄭玄!你這狗一樣的東西。竟然揹着我在外面,打着鄭家的招牌,欺凌同道友人,真是罪該萬死啊!”
阿黃微微一愣,眼睛眯了起來。
傅洋在旁邊表情淡漠地看着,也不說話……
他倆早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了,在靈異界摸爬滾打,經歷的那些事情普通人根本無法想象!
所以一眼就看出,鄭同應該猜到了事情的經過。所以才趕緊在阿黃動手之前跳出來,把鄭玄踢翻在地。趕緊和鄭家撇清關係。
“爺爺,爺爺我錯了!我,我是一時豬油蒙了心,纔會去找李金羽先生的麻煩啊。”
鄭玄捂着臉,不斷的哭嚎着。
而鄭同則是舉起手中的柺杖,拼命地朝着他身上狂風暴雨一樣毆打。下手很重,每一柺杖打下去都發出“砰砰砰”的聲音,可真的用了狠勁兒的。
旁邊圍觀的賓客光是聽起來,就覺得頭皮發麻。
老爺子一邊打,一邊怒斥:“你這不肖子孫,你這該死的小崽子!真是,有辱門楣啊。真是讓我鄭家蒙羞啊。你不要對我認錯,也不要跪我。去對李金羽先生認錯,去對他磕頭。”
鄭玄一下子明白過來。
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的關鍵……還是在李金羽身上啊。於是忍着渾身劇痛,趕緊轉身,匍匐着爬了過去。抱住李金羽的腿,淒厲的哭喊着。
“李先生,李大哥,李叔……晚輩知錯了啊。我豬狗不如,豬油蒙了心。纔想故意坑你,纔想貪圖你的藥材。但我真不是想讓你破產,我就是隨口說說的。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晚輩吧。”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跟個可憐蟲一樣。和剛纔伸手戳着李金羽的胸口,咄咄逼人的大家族嫡系子孫盛氣凌人的模樣,反差極大。
李金羽完全震驚了!
他想不到,自己的女婿和好友連話都還沒說呢,對方就嚇成這樣了?
連鄭同這樣在港市跺一腳、港市經濟都要抖三抖的大佬,都毫不留情的毆打自己的孫子,還趕緊撇開關係。
不過再轉念一想,回憶起曾經傅洋和自己那弟弟李金翼的驚天大戰,完全超出普通人想象和理解的力量。他似乎又有些釋然了。
而見李金羽不說話,鄭玄還以爲是他不願意放過自己,心頭大駭。砰砰砰的開始磕頭——這時候也顧不得周圍都是人了,保住小命要緊啊。
砰砰砰……
“李叔,饒命啊。”
額頭上,已經是血肉模糊。
李金羽眼中顯出不忍的神色來。
實際上,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罷了。做事情,都是通過商務談判、彼此勾心鬥角來解決的。像這種完全以絕對的力量碾壓、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他還有些不太適應……
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到:“你起來吧。別磕頭了。只要你把我的藥材還給我,準時抵達港口。這件事情,唉,就算了吧。”
他終究還是心軟。
呃……
阿黃有些無語。覺得自己這位岳父大人,也太心軟了吧?太寬厚仁義了!
不過又轉念一想,若不是有這樣一位寬厚仁義的父親,哪怕經歷商場也是一個良善的好人。怎麼能教育出怡然妹妹這樣的好女孩兒呢?
既然岳父大人都開口說原諒對方,只要讓藥材按時到港這事兒就算了,那阿黃也不好反駁自己岳父的意思。只不過……他眼睛微微眯起,閃爍着危險的光。看向鄭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