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熊爺,這死胖貓無論如何也是妖怪。對加固大陣、抵抗血月之光並沒有什麼幫助,就不必讓它幫忙了。
傅洋和阿黃略一猶豫,也都點頭。
好!
傅洋此時是茅山分身,一身法力自然也屬於正統道教符籙一脈。他跟阿黃都是七籙真人的境界,加入起來果然大有裨益。立刻就將那些血月之光和陰邪之氣給全部逼出了天師殿。
青穹子、青霜子等人見狀,頓時大喜。
成功了!
只有那青城首席大長老青玄子,下意識地回頭看了已經易容過後的傅洋和阿黃一眼。表情有一絲疑惑,但也很快就繼續把注意力放在繼續抵擋血月之光上了……
但在場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在最前面、最靠近戒魔井的青城掌教張乾真,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狠戾和不甘之色。
似乎對於這血月之光被抵擋,顯得有些惱怒。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一副悲天憫人的狀態。朗聲道:“我青城派諸弟子和龍虎山諸道友勠力同心,果然解決了這血月的影響。最多再堅持片刻,即可完成這一次的鶴鳴山鎮魔祭,加固大陣。”
一邊說着,張乾真便施展法術,手中同樣夾上了一張金色的符紙!
面對加固戒魔井這種大事,使用十分珍貴的金色符紙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直接咬破中指,然後在金色符紙上繪製了一個複雜而強大的道家符咒。再屈指一彈,那張金色符紙立刻飛入了戒魔井之中。
而張乾真的臉上,顯出疲憊的神色。像是自言自語的輕聲道:“本座,這次是豁出去了。一定要讓戒魔井變得堅固無比,將巫魔一族永遠鎮壓在地底深淵。”
不過,這所謂的“自言自語”卻被所有人都聽在耳中。周圍的青城派弟子見掌教如此拼命,當然是士氣高漲,同時也更加敬畏……
傅洋咧嘴冷笑:“這自言自語,聲音有點大啊?恐怕是故意讓所有人都聽到,顯示自己的正義吧,真是呵呵噠。”
而那張金色符籙,則是緩緩飄入到了戒魔井之中。看樣子,似乎是要配合着三五斬邪雌雄雙劍!
繼續往下……越過了合而爲一瘋狂釋放鋒銳劍氣和陣法連接着的雙劍,來到戒魔井最深處。
這已經深入地下,不知道多深了,絕對的黑暗和寂靜。
啪嗒!
金色符籙貼在了幽深井壁上。
只不過,有點不太對勁兒的地方是……有符文的那一面是貼在牆壁上的?也就是貼反了!
要知道,正常的時候,道士貼符,是有符文的那一面朝外的。
如此一來,更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是,這張金色符紙上本來用鮮血繪製的紅色符文,在貼到戒魔井井壁的一瞬間。竟然變成了漆黑之色!
而且本來散發的純正道門正氣,也迅速轉化爲了邪惡到極點的可怕力量。
像是黑色的觸鬚一樣,朝戒魔井壁內延伸,彷彿黑色的觸手蔓延。然後融入進去,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
在戒魔井之下,在當年祖天師張道陵依照這附近的山川地勢,以大法力大神通親自開鑿的幽深不可測的地底深淵空間裡。
無邊無際的霧氣翻滾着,彷彿一片混沌的詭異空間。
唔……
一聲帶着兇戾氣息的聲音,在不可知的某處響起。
然後那裡的霧氣,突然被盪開。就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在那裡動了。
然後,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突然從黑暗中浮現——這眼睛足有人頭那麼大!
“唔……多少年了,總算,有滋養本王的氣息來了。雖然很少,但足夠活動活動筋骨了。張道陵老兒,當年想殺本尊,卻被阻止了。便想了各種法子想永久鎮壓我等,但終究,讓本王抓住了這個機會。”
那兇戾的聲音發出冷笑。
從黑暗虛空上方,一些黑色觸手般的東西蔓延了過來——正是最後張乾真打出的那一張金色符紙上的法力所化!
這一股邪惡的力量,進入了那兩個人頭大的血紅色眼睛裡。
然後……轟!!!
整個混沌的地底深淵空間,都彷彿在搖晃、震盪。無數的霧氣,滾滾洶涌着朝兩側分開。一個龐大的影子迅速縮小,然後沖天而起。
當它從井底某一個縫隙中穿梭而出的時候,那裡迅速被三五斬邪雌雄雙劍的力量給封死了。但它,終究是逃出來了!
此時此刻,戒魔井外,天師殿中。
衆人已經非常疲憊,但臉上卻都露出欣喜的表情。
因爲,他們成功了!
天空之中的月亮,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血色褪去,重新化爲了一個瑰麗華美的銀色玉盤——畢竟“血月臨空”也不可能持續太長時間,最多也就是一盞茶、一炷香的時間。
而青城派和龍虎山的這些人,成功地堅持到了“血月臨空”結束,而且重新加固了戒魔井大陣。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
最靠近戒魔井、站在井口邊緣的張乾真也長長地出了一口濁氣,然後雙手結印,法力感應着三五斬邪雌雄雙劍。
嗖!
兩把劍同時從井底飛了上來,然後在一陣耀眼的光芒之中,重新從正中心分裂開來,化爲雄劍和雌劍,懸浮在半空中。
而張乾真也感覺到,自己失去了對三五斬邪雌劍的控制力——僅僅只有在每隔一百八十年一次的鶴鳴山鎮魔祭的時候,青城掌教才能勉強同時掌控雌雄雙劍,還只能用來加固大陣。
其餘的時候,只有雄劍作爲青城山的鎮派法器,由掌教持有。雌劍,則需要繼續作爲陣眼在此,鎮壓着戒魔井大陣。
他一招手,雄劍立刻飛回手中。而雌劍,則是緩緩地,朝着戒魔井底沉落了下去……
這一次的鎮魔祭,結束了?
哈哈哈!
性格比較狂放的青玄子仰天大笑,撫着自己的雪白的長長鬍須,一臉欣慰之色。
青穹子和青霜子,也都是微微頷首,微笑。
張野則是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根青草,叼在嘴裡,又恢復了那種與世無爭的恬淡氣息。
但是……
不知道爲什麼,傅洋卻覺得心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