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袍僧侶一聽,猛地擡起頭,臉上都是驚訝之色。
“這……武田步武大人,乃是伊勢神宮之主,位高權重、事務繁忙。現在又是神御天統大會即將啓動的重要時刻。他會爲了一個晚輩,親自前來江戶?”
呵呵呵。
虛海輕笑道:“沙空,你不知道我那位老友的脾氣。他十分護短。再加上,他確實有諸多子孫後代,但這武田真豐卻是最喜歡的一個。否則的話,以其區區権正階神官的境界,有資格來拜謁我嗎?”
原來如此!
黑袍僧侶沙空一聽,也反應了過來:以自己師尊的地位,就算地神官、天神官都沒資格來私人拜謁。
他武田真豐區區一個権正階神官前來,可見,是被武田步武當做未來接班人來培養的。就像是親手栽培下的一棵小樹——可惜纔剛發芽,就被傅洋給摁死了!
“好了,此事也是爲師的私事。和淺草寺無關,也與你等無關。你們靜心頌佛、安心修行,等待神御天統大會開始即可。”
“謹遵師尊諭令!”
黑袍僧侶雙手合十,畢恭畢敬地退下了……
而虛海則是站在五重樓前,擡頭看向夜空。
天邊遠處,有一道白色的流光,像是一顆流星般極速朝淺草寺方向而來!
虛海輕笑,雙手合十。四周憑空起了風。託舉着他的身軀,優雅地緩緩上升,朝高空而去……
很快,那白色流光距離淺草寺上空越來越近。漸漸能看清楚具體的形狀——巨頭的光芒猛禽,後背站着一個身穿狩衣、戴烏帽的嚴肅白髮男子。
果然正是那武田步武!
虛海笑着迎上前去:“老友,許久不見。”
一向嚴肅刻板的武田步武發,在見到他之後,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很快就又被失去孫子的痛楚淹沒,沉聲道:“虛海,你肯定知道我來做什麼的。唉……也是我太癡迷修煉了。早知道,當初我該親自來淺草寺找你幫忙,也當是老友相聚。也不會讓我那孫兒白白喪命了。”
只有在和自己相同層次地位的好友面前,一向驕傲自負的武田步武纔會露出這種後悔的模樣來。
虛海淡然道:“生死有命,因果輪迴。老友,你不必太過執着於生死。當然,你我二人相識數百年。你若有任何要求,我定當助你。”
這意思很明顯:我覺得你孫子死了沒什麼,佛門中人看淡生死。但因爲咱們的關係,你讓我幫忙肯定可以!
武田步武知道,這是不同觀點,也不和老朋友爭執。只是點點頭:“那麼,多謝了。虛海你佛法精深,有着不同於我們神道的特殊能力。便幫我快速找出殺害孫兒的兇手吧。”
“可以,這並不難。”
虛海點點頭,然後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他從之前那封拜帖上接觸到過武田真豐的氣息,現在只需感知一下,施展他特有的神通便能迅速定位出和武田真豐的死有關的人物……
“世間之事,生死有命,聚散有時。不過,都是因果二字。有果,必有因。沾染因果,便無法擺脫。”
虛海的聲音,彷彿帶着一種天地至理。
很快,虛空中便有輕柔的法力波動,一圈圈金色水紋般的漣漪出現。漸漸凝聚爲一朵金色的蓮花。
他輕輕一指,那金色蓮花便朝着江戶城某個位置飛了出去……
虛海睜開眼睛:“走吧老友。只要跟隨着染因金蓮,我們就可以找到殺害你孫兒的兇手了。只不過,這一次尋找因果,竟然是需要凝聚染因金蓮。可見動手的人,實力很強。”
哼!
武田步武冷聲道:“不管他是什麼人,哪怕是皇室直屬修煉者。老夫也絕不放過!就算是鬧到陛下跟前,也絕不妥協。害吾孫者,必死無疑。”
唉……
虛海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只不過,你我的生死情誼,我自然是什麼都會幫着你的。走吧。”
說完,兩人便運轉法力,朝着那染因金蓮的方向也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江戶城某處豪華莊園型酒店的大別墅套房裡。正在一邊吃燒烤喝啤酒、玩猜拳是傅洋,突然覺得心頭一跳。莫名地覺得,有些不安的情緒一閃而過,似乎有什麼危險在飛快靠近。
所以不由得微微一愣,和熊爺猜拳的動作都慢了一些,然後輸了。
哇咔咔咔!
死胖貓叉腰大笑:“傅小子輸咯,喝。把這瓶喝了!”
它把桌上的啤酒瓶推了過去,自己則是抓着幾串兒烤雞肉吃的滿嘴流油。
“我幫傻洋喝!”
維可說着,豪爽地抓過啤酒瓶,一飲而盡。頗有幾分女俠的味道,更增添了幾分迷人的美感。
熊爺在旁邊起鬨:“女王大人威武!傅小子你個小白臉,嘖嘖。”
不對!
傅洋站了起來,眉關緊鎖:“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應該是有強敵來襲了。”
嗯?
維可和熊爺都是一驚,也不再玩鬧。
她思索着說:“傻洋,你確定?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更何況,從來到日國,我們所有的行蹤都是很謹慎的。有鬥法的痕跡,也都會特意將法力氣息抹去。就算是道祖,想要靠殘留的法力氣息找到我們都非常難。”
“是啊傅小子!我們應該沒有留下什麼馬腳,那些小鬼子修煉者們也不太可能這麼快找到我們。和女王大人一樣,爺也沒有什麼感覺啊。”
熊爺也覺得,是不是傅洋多慮了。
但傅洋搖了搖頭:“我雖然也沒有在靈覺上真正感應到什麼,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在沒有弄清楚八尺瓊勾玉真品的線索之前。我還不想節外生枝。更何況,還想保持一些體力,儘快去伊勢神宮看看八咫鏡的情況。”
話音剛落,突然!
他和維可、熊爺,都是表情一凜。
“果然有敵人來了!”
因爲,窗外突然泛起一片炫目刺眼的璀璨金光。緊接着,一朵似乎介於虛幻和實質之間的金色蓮花,旋轉着穿牆而入。懸浮在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