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局長看到地下青年的屍身,搖頭嘆息了一聲:“多好的小夥子,可惜了。”
我雖然感覺有些可惜,不過這也是那青年的命數,聽秦暮語說橫死之人前生鐵定有什麼未了結的大因果。
張局長問我這件事情要怎麼處理,那屍煞的屍身火葬,這男子是被屍煞咬傷的,屍毒入心,最好的辦法就是火化。如果家長想要看看屍身的話,只能先用符咒鎮壓住這屍身的陰氣,防止這屍身發生屍變。
那男子的屍身怎麼會變成屍煞?他又是怎麼死的?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口,意外猝死麼?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調查取證還在繼續。
我和高飛則是回到了招待所,想着那個小山村的事情,這種背靠茫茫大山的山村,有很多傳說,也有很多奇怪的事情。政府曾經試探讓這些人內遷,但是那些山民自從祖輩就在那山村中定居,讓這些人離開,這是多麼不切實際的想法。
高飛在無聊的玩着手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眼睛一亮,把手機放在了我的面前:“強哥,你看看這個。”
還以爲高飛看的是一些黃色圖片,那麼惡俗的東西。我不稀罕看。在高飛的強烈要求下,才瞄了一眼,是一個帖子,上面鮮紅的一行大字:“深夜情侶遊玩,慘遭殭屍噬咬。”下面則是一組圖片。
帖子上傳纔不過十五分鐘,點擊率竟然破萬,看來對這種花邊新聞,人們十分追捧。
是那小夥子的女朋友發的帖子,但是這種帖子在官方面前是蒼白無力的,單單是那龐大的水軍,就能沖垮那姑娘的帖子。這是政府的一些打擊手段,我不會干預,也不能干預。雖說這件事情是事實,我也親眼所見。但是卻不能夠幫助那姑娘,那樣子會使得整個市區陷入恐慌,爲了上百萬人的生活安寧,只能夠讓這姑娘和那小夥子的家人受些委屈。話雖是這麼說,但是如果事情發生在了我的身上,說不定我會做的比那姑娘更加厲害。
高飛撇了撇嘴說:“這種事情如果放在十年浩劫那會,單憑殭屍這兩個字,也要給你帶上高帽子批鬥你小子一頓。”
我輕笑了一下,沒有理會高飛翻身睡下,青年的死雖然讓我心中有感傷,但是也就只有十幾分鍾。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都已經快麻木了。
第二天清晨,我們給張局長打了一聲招呼,就去了那個小山村。我和張飛駕駛着一輛警車來到了那個小山村。
鬱鬱蔥蔥的山林邊緣坐落了這一百多戶人家,此時已經臨近中午,村子裡面炊煙裊裊。越往裡面走,我們高飛的臉上就多一分凝重。
靜,這個時間本來是父母招呼頑童吃飯的時間,現在卻沒有一點聲響。各個大門緊閉,甚至連狗叫聲都停止了。
如果不是看到那幾股炊煙,我還以爲這個村子是個死村呢。
雖然安靜,但是這些村民對警察的態度還是不錯的,讓我們說出自己警察身份的時候,看門的中年婦女疑惑的眼神陡然變得恭敬,讓我們進入了院落。
很簡單的農家小院,院子裡面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在無聊的用木棍戲耍着圈養的鴨子。
“同志,您這調查來調查去,都已經過來半個多月了,怎麼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調查出來。”中年婦女雖然表面恭敬,但是這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怨氣,恐怕心中還在罵那些公安無能。
給我們到了一本茶水,讓孩子進入屋子裡面寫作業,她輕笑了一聲:“前幾天那些同志來了七八撥都沒有看出什麼東西來,我說您可要快點查出來,不然我們這些人整天心驚肉跳的。怪嚇人的。”
人家說的是實話這種關乎民生的事情確實應該快點解決,我倒是沒有拍着胸脯保證,人家鐵定看到過不止一次了,沒有在意人家的話,直接問了一句:“在村子出事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很奇怪的事情,任何小事都可以說出來。”
這些村民沒有什麼錢財,也不可能與之結怨。遭遇罪犯的可能性小的可憐。
婦女搖頭晃腦的想了一下,皺了皺眉頭:“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先前來的那個張局長,已經讓村子裡面的人把事發前的事情全部敘述了一遍,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沒有可疑的地方,纔是最可疑的地方。一下子消失了上百個村民,除非是軍隊行動,別人根本沒有這能耐將人無聲無息的帶出,但是這婦女又不知道,真是奇怪。不管那些人去了什麼地方,總會有關門聲吧?難道是村子裡面的人睡得死,沒有人聽到?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想到這裡我還不如和秦暮語調換一點,對付那些屍煞呢,雖說屍煞的數量多了一點,但是那是明擺着的事情。而且周圍還被玄道高手佈下了封魔大陣,根本及別想逃出來,收取無非就是時間問題。
哪像我這裡還要鬥智鬥勇的,想到這裡我就覺得自己十分悲劇。
和高飛在漫無目的的奔走,山風穿過茫茫山林進入小山村,連帶這空氣都有了草木芳香。山明水秀風景秀麗。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有不少富豪總喜歡把別墅修在半山腰,這山間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草木芳香心曠神怡。
不過我和高飛現在都失去了觀看景物的心思,沒有一點線索,這纔是最難辦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從我眼前晃過,邋邋遢遢蓬頭垢面的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臉好像是剛從泥坑裡面撈出來似的。我十分反感。
看着小子那嘴角流下的口水,以及那傻笑的表情,傻子也能夠看出眼前這傢伙是個癲子。
這癲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嘿嘿傻笑了一聲,之後猛然止住笑聲,面容變得嚴肅:“你,你,山神爺爺看中了,今晚就讓你們踮着腳進山,哈哈。”
踮着腳進山,我和高飛對視一眼,都感覺這癲子應該知道一些事情,過去笑着說:“踮着腳進山,怎麼踮着腳進山?”
這癲子嘿嘿一樂,擺出一個造型,雙腳虛浮,眼神迷離,好似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哥哥,就是這樣,不過那些人是飛的,腳步距離地面足有一紮,一腳一腳的踩在虛空,就好像神仙一樣。我看到那麼多人進山,找到前面打頭的一個問了問,誰知道那傢伙衝我嘿嘿一笑,讓我滾蛋。”說到這裡的時候,癲子有些氣憤難平,那已經露出腳趾的一雙布鞋,瘋狂的踩着地上的螞蟻,口中還張狂的罵着:“讓你看不起人,讓你看不起人,以爲穿着古裝就了不起哇,改天讓你跟郭靖比試一下。”
“小弟弟。你說踮着腳走路,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能說的詳細一點麼?你要是說的好,叔叔給你買糖吃好不好?”我儘量露出和善的笑容,但是話說完之後,我苦笑了一下,老子搞得這是什麼輩分。
這小子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激動的抓住了我的手臂:“真的?”
“真的,只要是你說的詳細,好處大大滴。”我嘿嘿笑了兩聲,其實與這癲子打交道,也十分有樂趣,這些人雖然精神或者智力有些問題。但是爲人真誠,沒有那些正常人鬼心眼多。
“我要爆米花,捧着爆米花看《射鵰英雄傳》!”這小子嘿嘿傻笑了兩聲,口中模糊不清的咕噥了兩句歌詞。別說那粵語說的還真有些味道。
我現在哪裡有時間欣賞什麼《鐵血丹心》,催促了這小子一下:“都答應你,快點說吧。”
這癲子撓了撓腦袋,回想了一下:“那時差不多十幾天前的晚上,我躲在張老爺家門口睡覺,卻被一股詭異的寒風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鄉親們好像修煉內功成功似的,蹭的一下就竄過了高高的院牆。有一個好像神仙的身着古裝的中年在前面帶頭,踏空虛行,我老崇拜他了。就是他帶着鄉親們跑進了山裡。”
說到這裡的時候,癲子還咕噥了兩句,村口的張二麻子,有什麼地方比的上自己,竟然也被選走了。
看來那些人是被迷惑進山了,如果真像眼前這小子說的,那麼這件事情還真不好探查,從草尖上行走,別說是我,就算是精通追蹤的高手,也絕對追趕不到。
這茫茫深山,茫茫數千裡,人手少了撒進去根本不管用。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那癲子嘿嘿笑了一聲:“那個打頭的神仙叔叔不知道,其實我已經跟到了他的洞府。”但是說到這裡的時候,癲子的神情一暗:“但是那些人得到了神仙叔叔的真傳,鑽機了石門。我則是撞到了是門上。”
這小子給我的驚喜還真是不少,竟然還知道那傢伙的老穴。我盯着癲子問了一句:“如果讓你再走一趟,你還記得路麼?”
癲子撇了撇嘴,不屑的說了一句:“怎麼不記得。”那個地方可是他想要拜師的地方,如果不是那夜山林中狼叫的瘋狂了一點,癲子也絕對會跪在門口等着感受到自己心意的神仙叔叔開門。
“那,我們去找神仙叔叔好不好?”我進一步引誘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