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窮使了個顏色,紫陽表示收到。
他扶起謝雨珍,表情溫和:“此處人多嘴雜,不是談話的地方。姑娘不妨與我們進屋內詳談。”
謝雨珍一咬牙,點頭道:“好,道長請代理。”
四人起身朝二樓客房走去。
掌櫃拉住了走在最後的吳窮,小聲道:“公子,你們走的時候記得把牀鋪收拾好。”
“......”吳窮嘴角抽搐:“掌櫃,你想多了......”
“我懂,我懂。”老闆表示自己懂了,爾後待吳窮也上樓之後他搖搖頭。
【世風日下啊......這年頭和尚道士都葷素不忌了?年輕人可真會玩兒。】
待上樓關門,紫陽問道:“謝姑娘請講,若是能幫,貧道等人自當相助。”
若是幫不了,那你該幹嘛幹嘛去吧。
謝雨珍面容悲慼:“回道長,小女子本爲秦國徵蠻大將軍之女,可數月前秦帝急召爹親入宮議事,這本尋常。可爹親去了皇宮之後卻再也沒回來。
第二日秦帝便下旨將小女子全家滿門抄斬!就連我那年僅三歲的小弟小妹也未曾放過!求道長幫幫我!”
“阿彌陀佛......”玄空唸了聲佛號,沉聲道:“不知施主想要小僧等人幫什麼忙?”
“小女子不求報仇,只求三位能幫我救出爹親!”謝雨珍銀牙緊咬。
“先不說你怎麼知道你爹沒死。”吳窮挑眉道:“秦國朝廷高手衆多,姑娘爲何認爲我等三人能強闖皇宮救出你爹親?”
“公子說笑了,您的身手小女子也曾目睹過一分半毫。”謝雨珍勉強笑道,“那一日公子大展神威擊殺劉三刀之時小女子也在現場。”
敢情還是個現場怪......吳窮撇撇嘴,“那劉三刀不過‘道法自然境’,秦國‘洞虛境’高手甚多,這忙我們怕是幫不了你。”
不過“道法自然境”......謝雨珍笑笑:“公子自謙了,小女子在大周各處都曾聽聞過公子壯舉。
一劍擊殺劉三刀,同樣一劍擊殺數位‘道法自然境’與先天高手,並且未曾出劍便令‘劍聖’......額......令劍聖自愧不如。
公子的大名此刻已傳遍整個周國了,相信再過不久也必將傳至秦國。”
話說那“劍聖”叫什麼名字來着?
“呵呵。”吳窮乾笑兩聲。
他實在想不通到底誰在搞事,話說自己回到二十年前好像也沒得罪過什麼人吧?
陸無道老爹?不應該啊,自己跟他的對決又沒外人看見。
至於其他人......其他自己得罪的人都已經死了。
那會是誰呢?
吳窮百思不得其解。
他問道:“姑娘這是從哪兒聽來的?”
“好多人都在傳,但具體是從哪裡最先傳出來的......小女子並不知曉。”謝雨珍回答。
“這事兒吧......我們也不是不能幫。”吳窮跟玄空紫陽對視一眼,繼而不着痕跡的移開眼神,“但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謝雨珍悽苦道:“若有來生,小女子願做牛做馬報答二位的恩德。”
她又看向紫陽:“小女子薄柳之姿,若道長不棄......願今後隨侍左右爲道長縫衣洗被。”
不得不說,她還是覺得這位白髮道長比較帥。
吳窮:“......”
這女的也是個沒內涵的人,她壓根看不到自己的帥氣!
不過她這話怎麼就這麼扎心呢?
唉,戒色啊,我現在終於理解你當初的感受了。
紫陽似乎感受到了小夥伴的怨念,搖頭拒絕:“姑娘莫要如此,貧道乃是出家人。之所以幫你是因爲路見不平事不能袖手旁觀罷了,貧道確實沒有其他私心。”
“不不不,是小女子失禮了。”謝雨珍低下了頭。
雖然她不一定是真心的,但這種自己送上門了卻被拒絕......還是挺打擊人的。
“姑娘,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面,要是這事對我們有危險,那我們可不會幫你。”吳窮開始下套,“話說你到底怎麼確定你爹親沒死的?若是他真的沒死,那你知不知道他究竟被關在何處?”
你要有什麼門路趁早說出來,兄弟幾個也好渾水摸魚。
“嗯,我爹他確實還活着。”謝雨珍提起衣袖擦了擦朦朧的淚眼,“其實小女子與秦帝的兩位皇子從小一起長大,也勉強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這些事都是他們告訴我的。”
吳窮扯了扯嘴角,敢情你就是那個身負女頻主角模版的阿珍?
話說這姑娘長得雖然漂亮,但距離璇璣小白她們還是有差距,兼且氣質更是比自家姑娘們天差地別。
那倆未來的皇帝王爺還有鷹揚山莊的莊主到底是怎麼看上她的?
莫非是主角光環?
不過看這樣子......吳窮瞥了眼紫陽,莫非這牛鼻子也牽扯進去了?
“原來如此。”紫陽神色如常,“請謝姑娘今夜暫且安歇,明日一早咱們便啓程前往皇都。”
見他毫無反應,謝雨珍有些失望。
但她還是盈盈拜了一拜,起身離開:“小女子也住在這店家,道長,大師,公子,請恕小女子先行告退。”
吳窮玄空兩人冷眼旁觀。
紫陽目送她離開之後,轉頭問道:“如何?若是有用的話咱們便跟着她去皇都。若是無用的話咱們便趁夜離開,或者......處理掉她?”
“你什麼時候這麼狠了......”吳窮無語。
這傢伙正朝着二十年後那黑心老牛鼻的方向高速前進了啊......
“因爲經過這麼多事情,貧道終於想通了。”紫陽抽了口煙桿,笑容溫和,“太過純善之人是沒有好下場的,狗子都能爲了宗門以及理想對同門師叔師弟痛下殺手。
他能做到,貧道爲何不能殺一個有可能干擾到咱們計劃的路人?”
他幽幽嘆道:“若連這點覺悟都沒有,貧道還說什麼把太清和天下安危扛在肩上?”
若是要墜入九幽,最起碼我的心還是嚮往光明的。
吳窮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看的出來,柱子這是在強顏歡笑,他的內心......實際上很痛苦。
也許對他來說,抽菸喝酒真的是對自己的懲罰以及鞭策吧。
他開始轉移話題:“我倒是無所謂,就看狗子怎麼說了。”
玄空沉吟半晌,擡起頭,目光灼灼:“此事......有很強的操作空間。
我覺得咱們可以護送她去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