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合作之前把所有可能遇到的問題都寫清楚，合作之後產生的糾紛自然會少很多。
再加上陶蕊楊這個較爲特殊的身份，對以後的合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就算遇到問題，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坐下來好好交流。
所以，現在不管陶蕊楊怎麼說，短時間內，她這個中勝實業總經理的帽子是摘不掉的。
想調崗？
可以。
但必須讓中勝實業的各項業務走上正軌，尤其是和農大這邊的合作。
徐楊啥都沒說，就把陶蕊楊安排的穩穩當當的。
這女人，這輩子都別想跳出他的手掌心了。
籠絡人才嘛，其實挺簡單。
給對方發揮才能的機會和位置。
同時把待遇也提上去。
只要把這兩點做好，手下跳槽的概率就會大幅降低，就算離職，也只會是自個兒創業。
跳槽到同行那邊？
除非同行能給出更加優越的條件。
但同行能給的條件，他不能給？
除非溢價太多。
尤其是陶蕊楊這種年輕有爲的人才，培養起來是可以當接班人用的。
雖然，他離退休還很早。
不，說反了，陶蕊楊年齡比他大七八歲，會比他更早退休，把陶蕊楊當接班人不太合適。
但萬一他三十來歲的時候就想退休去享受生活，也是可以的。
反正多培養幾個陶蕊楊這種年輕有爲的人才，絕對沒錯。
遲早能用得上。
離開陶家，送陶蕊楊去她自個兒的小家裡。
說是小家，其實是一棟小別墅。
面積不大，也就三百左右平。
但裝修很溫馨。
只是好長時間沒住人，有點冷清。
幫陶蕊楊把行李搬進去後，準備離開。
卻又被陶蕊楊拉住：“帶我去瞅瞅你的羚羊科技。”
“咋？不說不做互聯網了嗎？”
“瞅瞅也不行啊？”
“行，走。”
徐楊帶着陶蕊楊返回公司，又帶着她轉了一圈。
這個從燈塔國回來的高材生，在龍城跟蔬菜大棚大了大半年的交道後，又變得土裡土氣了。
進入羚羊科技的樓層之後，那眼神，跟看到了外星人一般。
一邊看一邊唉聲嘆氣。
很顯然，這女人後悔了。
也很正常。
別說陶蕊楊，換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打工人來，看到羚羊科技的辦公環境後都會心生羨慕。
徐楊自然挺驕傲。
但也知道，這還差得遠呢。
等他的大樓蓋起來之後，他會按照他的設想進行裝修，一定會把羚羊科技搞的名副其實，要把“科技”倆字真真正正的拿到現實中，讓每一個來訪羚羊科技的參觀者都真切的明白“羚羊科技”爲什麼是一家科技公司。
嗯，互聯網科技也是科技。
總比什麼金融科技這種不倫不類的概念要令人信服，對吧？
一圈下來，徐楊忍不住笑問：“是不是又後悔了？”
陶蕊楊點點頭，“後悔了，我能反悔嗎？”
“不能。”
“那你還問，”陶蕊楊沒好氣的瞪了徐楊一眼。
“嘿嘿，別生氣，”徐楊笑眯眯的說道：“其實實業做起來，真不比互聯網差，不說其他，就說這農業啊，做到極致，一樣可以讓人歎爲觀止，尤其是咱們這個民族，對耕種有一種刻在基因裡的執念，做好做強，你這個掌門人搞不好會成爲一顆直追袁老先生的農業新星。”
“我倒是想，可袁老那樣的人，是那麼好當的？我看網上可沒少人嘲諷質疑批評甚至辱罵袁老。”
“管那些人做什麼，人紅是非多，只要出名，就沒有不被批評辱罵抹黑的，習慣就好。”
“我憑什麼要習慣？”
“你知道互聯網有個什麼負面效果嗎？”
“什麼？”
“就是讓所有人都具備了在公衆面前發言的機會，”徐楊笑道：“沒有互聯網的時候，那些人只能聚攏在村口、電視機前、酒桌上、燒烤攤旁或者火車車廂裡指點江山點評時政，但有了互聯網之後，他們就能在網上盡情抒發他們的觀點和看法，而且還是匿名的，誰也不知道他們現實中到底什麼身份什麼模樣，更加肆無忌憚。”
徐楊指了指太陽穴：“但這改變不了他們的身份地位知識水平以及三觀，離開電腦，他們還是那些人，你只要記住一點，那些在互聯網上說的頭頭是道的網民中，絕大部分都沒讀過高中，哦，這個時候會上網的還好，高學歷的比例挺高，再過個五六七八年，那場面才叫一個慘絕人寰，什麼樣的妖魔鬼怪都會蹦出來。”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那，那網絡空間豈不是要亂作一團？”
“亂，比你想象的更亂，”徐楊點頭，“但還是那句話，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互聯網也是建立在現實基礎上的，再亂，也改變不了什麼，也就在互聯網上亂一亂，雖然也有人會被互聯網上的亂象影響到三觀和思想，但終究是少數，那種沒腦子的，就讓他們繼續沒腦子下去好了，十四億人口中，總要有那麼幾個智障的，不然你當這裡是天堂？”
陶蕊楊一下子笑出聲來，“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道理，不愧是能在威名赫赫的互聯網小天才，有見識，”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補充道：“有時候總覺得你不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孩子，這心態，這氣度，這思想成熟度，別說同齡人，就算那些大你一兩輪的老江湖也有所不如。”
徐楊心態很平穩，輕笑道：“所以嘛，你聽我的沒錯，我又不會坑你。”
“沒錯是沒錯，但坑不坑我就兩說呢，人吶，還是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也沒錯，也錯了。”
“怎麼說？”
“命運一說本就虛無縹緲，何來掌握在自己手中一說？”徐楊聳聳肩：“但你要說命運真的存在，那麼，你怎麼知道你的努力又是不是被安排好的？”
“……”陶蕊楊陷入沉默，好大一會兒後默默點頭：“很有道理。”
“嗯？當真了？”
“對啊，就是很有道理嘛。”
“……”
這下子輪到徐楊沉默了。
他真沒想到，這年頭這些人竟然這麼吃這一套。
這種擡槓的話，在若干年後的互聯網上還不是隨處可見？
殺傷力也太強了點。
連陶蕊楊這種高學歷的海龜都中招了。
有意思。
看來以後有事兒沒事兒可以多擡擡槓子。
擡槓有益身心健康。
說不定還能忽悠到幾個人才。
唔，不知道劉曉鬆吃不吃這一套。
要是老劉也吃這一套……
嘿嘿嘿。
在公司裡轉悠的時候，碰上張曉穎，兩個年齡相仿同爲首都大妞但履歷也差不多的姑娘湊一塊，態度卻截然不同。
張曉穎對陶蕊楊客客氣氣的，很禮貌。
而陶蕊楊則酸溜溜的就差陰陽怪氣幾句了，敵意很明顯。
顯然，在這兩位的心裡，對方根本不是什麼同事，而是對手甚至敵人。
不過在徐楊看來，這挺正常。
有些人就是跟有些人湊不到一塊，是天生的宿敵。
對張曉穎來說，陶蕊楊是她最大的競爭對手，萬一她做的不好，接她班的很可能就是陶蕊楊。
而對陶蕊楊來說，張曉穎的位置本應該是她的。
所以，這倆人湊一塊要是能和和氣氣的，那纔怪了。
都年輕人，都長得不差，都能力不錯，都心高氣傲，沒當場打起來就算剋制。
好吧，開個玩笑。
打架是不可能的。
看對方不順眼纔是正常的。
但未來呢，倆人要面對面的次數可不會少，畢竟都是徐楊的手下，搞不好還會有合作的機會，畢竟線上線下的結合是未來的趨勢。
所以，倆人的彆扭勁兒過去之後，還是坐下來聊了聊。
下班之後，徐楊請客，請手下兩位大將去吃大餐。
吃什麼不是重點，重點是聊的內容。
這三人湊一塊，只聊工作，其他話題根本沒辦法起頭。
從羚羊科技目前最大的競爭對手某易聊到即將開建的果蔬育種基地再到徐楊名下即將開建的大樓，倆美女各抒己見，在徐楊面前可勁兒的表現。
說起來也怪。
平常這倆人的性格雖然都有特點，但都挺穩重，最起碼做事兒的時候很穩重。
可湊一塊，在徐楊跟前，就跟兩隻爭食的小母雞一樣互不相讓。
張曉穎說大樓用國風更好。
陶蕊楊就說科技風更有前途。
反正倆人的意見就沒統一過。
吃飽喝足，各自散去。
徐楊負責把陶蕊楊送回去。
到地方後，卻被陶蕊楊一把拉下車：“來來來，好好聊聊。”
“……喂，放手，哪有這樣跟老闆講話的？”
“老闆？小老闆吧，”陶蕊楊喝了點酒，又被張曉穎刺激了一頓，膽子一下子就大了起來，一把把徐楊推倒在座位上，“說，我漂亮還是姓張的漂亮。”
這是要被逆推的節奏？
怎麼有一種被後宮爭寵的感覺？
這感覺，太怪異了。
徐楊晃了晃腦袋，急忙道：“你漂亮你漂亮。”
“哪兒漂亮？”
“哪兒都漂亮，顏值高身材好氣質突出性格也討喜。”
“真的？”
“那，你喜歡不喜歡？”
“喜歡。”
“很好——”
陶蕊楊話音未落直接附身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