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好意思周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唐婉兒低頭一看，很“驚慌”地鬆開自己的手，一副非常無辜的樣子。
別過頭去，嘴裡卻在低聲唸叨：“抓一下手都不幹，好小氣呀。”
“你說什麼？”
周牧問道。
“沒、沒什麼。”
唐婉兒捋下耳畔的青絲，做出很端莊文靜的樣子。
周牧看着她，忽然感慨道：“婉兒同學，我還記得當年高一開學第一天時你的樣子。”
唐婉兒一愣，隨即輕柔地笑道：“是呀，那時候我好醜呢，同學們都不願意跟我說話，我自己也很怕，是周老師你一直在鼓勵我和大家交流。”
那年唐婉兒十六歲，父母離婚，跟着母親搬來蘇城，家庭劇變，又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對一個花季少女來說，這一切都太突然了些。
再加上那時的她還戴着眼鏡，嘴裡也戴着牙套，因爲心情低落，還不怎麼打扮，又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看起來真的是一隻自卑又可憐的醜小鴨。
在當時的高一新生班級裡，只有唐婉兒遲遲無法融入，同學們也開始孤立她。
那是唐婉兒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好在周牧及時注意到了這個“醜小鴨”，他每天都會和唐婉兒談心，甚至放學後擔心她被其他同學欺負，有時還會送她回家。
在周牧的鼓勵下，唐婉兒漸漸走出了內心的陰霾，開始變得開朗。
高二暑假，唐婉兒去做了視力矯正手術，摘掉了眼鏡，牙套也取掉了。
心情變得陽光的她也開始學會打扮自己，醜小鴨終於變成了白天鵝。
同學們都非常驚豔，不止是外貌，還有她變得開朗陽光的性格，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和她成爲了朋友。
唐婉兒變得越來越自信，進入大學後，在假期報名參加了一個歌唱比賽，一舉奪魁，一夜走紅。
這纔有了今天的小天后。
從前的記憶在唐婉兒的腦海裡快速閃過，她認真地看着周牧，聲音甜美而溫柔：
“周老師，我、我其實......”
“婉兒姐不好了，不好了！那個誰來了！”
這時張甜甜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什麼誰來了？”
唐婉兒被打斷了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和勇氣，忍不住狠狠瞪着張甜甜。
“就是那個向周老師......告白的女學生，我看到她上樓來了。”
“徐茜？”周牧微微皺眉：“你不會看錯了吧？”
“那個女生長得挺高的，我怎麼會看錯？”
張甜甜對徐茜挺有印象的，一是她“狼子野心”地向周牧告白，二是徐茜那高挑的身材和頗具英氣的氣質。
這樣的身材和氣質在高中女生裡確實挺少見的。
“婉兒姐怎麼辦？霜姐說了我們來周老師家裡的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
張甜甜話音剛落，門外果然響起了敲門聲。
三人都愣住了。
咚咚，敲門聲還在繼續，並響起了徐茜的聲音：
“周老師，你在家嗎？周老師！”
“太過份了吧？周老師不是已經拒絕她了嗎？怎麼還來？”
唐婉兒白皙的額頭上冒起了青筋，起身就要過去開門，張甜甜趕緊抱住了她：
“婉兒姐你冷靜！我們還是躲起來吧，不然霜姐以後肯定不許你再來找周老師的。”
張甜甜最後幾個字說的很小聲，但對唐婉兒來說無異於當頭棒喝。
她只得妥協，轉頭看向周牧：“周老師，我們躲哪裡？”
周牧也有點頭疼，不過想想唐婉兒的身份，萬一徐茜把她在自己家的事說出去了，那多半會給她帶來麻煩的，所以現在只能讓唐婉兒躲起來。
周牧指了指自己的臥室：“你們躲那裡面吧。”
“好的，謝謝周老師！”張甜甜拖着唐婉兒就往臥室裡走。
“周老師，你趕緊再拒絕她一次嗚嗚......”
唐婉兒還要說話，被張甜甜捂住了嘴，兩個人拖拖拉拉地進了臥室，然後把門關上了。
周牧這才走到大門前，打開門。
“周老師，你、你在家呢。”
門口一個高挑英氣的女生俏生生地站着，身上穿了條藍色紗裙，雖然並不是很透的那種，但在走廊燈光的映照下還是能隱約現出少女小荷初露的身段。
周牧無視明顯精心打扮過的徐茜，只是平靜地問道：
“徐茜同學，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徐茜道：“周老師，我是代表全班同學來的，您能不能讓我進去說？”
周牧無奈，總不能直接把人家關在門外吧，只得側身請她進來。
“請進，不用換鞋。”
他只買了兩雙女式拖鞋，也沒鞋給徐茜換了。
“謝謝周老師！”
徐茜很開心地走進去，和之前唐婉兒一樣，很好奇地四處打量。
當看到客廳茶几上擺着的兩杯檸檬茶時，徐茜一愣，問道：
“周老師，你家裡有客人嗎？”
周牧這才發現自己忘了收拾茶几上的杯子，若無其事地嗯了一聲，“剛剛來了兩個朋友，剛走，徐茜同學，你有什麼事？”
徐茜揹着雙手，略帶着羞澀地道：“周老師，我第一次來你家裡，你能不能帶我參觀一下啊？”
和剛纔唐婉兒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哎呀這個狐狸精，氣死我了！”
臥室裡，貼在門上往外聽的唐婉兒咬牙切齒，一張小臉上腮幫子都鼓緊了。
“婉兒姐，冷靜，冷靜！”
要不是張甜甜拉着她，唐婉兒就要衝出去怒斥這個半夜來勾引周老師的小狐狸精了。
客廳裡，徐茜一再懇求，門外響起周牧無奈的聲音：“好吧，我帶你參觀一下。”
這句話周牧有意說的比較大聲，明顯是說給臥室裡的兩個女生聽的。
接着，外面的腳步聲響起，周牧已經帶着徐茜走向了臥室。
“不好了，他們真的要進來了，怎麼辦啊婉兒姐？”
張甜甜慌了，這要是被發現，那不得直接社死啊？
“我臥室裡剛買了一個挺大的衣櫃，但甲醛的味道比較大，你別介意。”
門外又響起周牧的聲音。
唐婉兒眼睛一亮，拉着張甜甜走到臥室的衣櫃前，這個衣櫃果然很大。
“明白了，周老師是讓我們躲進衣櫃裡，婉兒姐你和周老師真有默契呢！”
張甜甜恍然。
兩個女生拉開衣櫃門，慌慌張張地躲了進去。
下一刻，周牧已經打開了臥室門，帶着徐茜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