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這地方是真便宜啊！”
“早年間，好像是瀚海省剛準備發展不久，然後劃的一大塊地皮，要搞什麼東西的。”
“但剛好撞上互聯網的浪潮，地皮劃好了，但卻去發展旅遊業了。”
“然後地皮一直閒擱，也7沒人提出新計劃，就對外租，我看着地皮挺便宜的還符合我的要求，就準備拿下來了。”
王超如實說道。
他不準備養牛養羊什麼的。
這兩種不好養，牛這玩意，一般人不好把生意做大，而且市場相比其餘肉類不大，即便是徐嚯上一世，九成人隨便吃肉，但牛肉也不是隨便吃得起的。
羊的話倒是可以，羊毛什麼的都是額外收入，但瀚海省沒多少能放羊的地方。
能放羊的都建了高爾夫球場，根本找不到啥牧場。
關起來養，肉質什麼的肯定差，且這年頭羊肉的市場也不算火爆。
“豬！”
“這玩意是必需品，提起來肉食，大多人想到的就是豬肉，別管肉質怎麼樣，只要新鮮無病無蟲，就是一塊好肉！”
王超樂呵呵的開口，說着他指了指面前黑壓壓的一座山。
“而且這地方也好放豬活動，養起來也省心。”
確實，這裡養豬放心，但......
“下次再大晚上找我來，我敲爆你腦闊。”
徐嚯用隨手撿來的棍子將面前的雜草清理乾淨，看着王超眼神逐漸變得不善。
“這不是白天上班嘛......”
王超縮了縮腦袋，小聲含糊着。
好在有草的地方不算多，沒走幾步路就到了。
眼前隱約出現一個村莊，各種各樣的茅草屋陰影在寂靜的夜裡出現在面前。
天色黝黑，彎月高懸，耳旁是呼嘯的山風，面前的村莊卻沒一絲聲音。
就好像所有生命都被黑暗吞沒一樣，連狗叫聲都沒有。
更別提一絲光芒了。
“這村子人呢？”
徐嚯眉頭一皺。
“誰知道，可能是搬走了吧。”
王超一邊帶路一邊走着。
“早年間這裡好像挺窮的，所以上頭纔來收地對經濟進行規劃，但被耽擱了，所以人都住進了安置房。”
“當然，也可能拿錢不知道去了哪，可能去了其他省份，也可能是出國了。”
這裡沒人，所以超子纔敢在這開廠子。
肉食類工養殖場越遠離人羣越好。
沒辦法，這玩意但凡遇到幾個狗崽子來投毒，又或是散播一點傳染病，那他得賠的傾家蕩產！
這年頭真有人敢這樣幹！
你在人堆裡賺錢了，那你最好把錢拿出來，給村裡的懶漢們鄉親們分一分，不然說毒你就毒你。
分錢，那對你不公平。
不分錢，那眼紅的絕對對你下手！
最好的下場就是你三天兩頭少一頭牲畜。
像是那些魚塘，人家都不是偷你魚這麼簡單，直接給你魚塘裡投毒！
要是一個人還好，要是魚塘周圍，一整個村莊都不是什麼好人......
那不論承包費再怎麼便宜，甚至是倒貼，徐嚯也會勸你趕緊走人吧。
不然，對方說不定還會告你。
“看，就是這了！”
王超來到村落的邊緣，鬆了口氣，隨即深吸一口氣，叉腰看着面前這空地。
“我準備花兩萬塊錢在這搭個豬場，隨後花一萬去買豬仔，之後購置機械和飼料，前兩年累積經驗，同時尋找銷售渠道。”
面前這是個空地，處於村莊最邊緣的最邊緣。
遠處只有淅淅瀝瀝的小茅草房，地面到處都是柴火和枯草，看起來荒蕪無比。
“別bb了，先檢查一下，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危險吧。”
徐嚯沒再多說什麼，他回過頭去搜查。
他可沒忘爲什麼自己會來這，還不是爲了避免後續碰到對方，然後兩人雙雙把家還。
至於檢查，倒也簡單。
王超左右看了看，隨後爬向一個茅草屋，站在最高點看着什麼。
接着又跳下來，爬上樹，跟個猴子一樣到處望。
“小心點，別摔了。”
徐嚯提醒一句，速記呼出一口濁氣，鼻子一抽。
下一秒，周圍流動的空氣傳進他的鼻腔中，隱約間，倒是有股發黴腐朽的氣息傳進他的肺腔中。
有潮溼的黴味，也有臭味。
甚至就連山上，前不久下山的一些動物的氣息都傳進了他的鼻中。
不過......
什麼味道都有，但就是沒有人味。
嗯，當然，他們兩個的味道算人。
‘看樣子沒什麼東西了......’
徐嚯鬆了口氣。
不過，還沒等他內心想完，下一秒......
“唉我草！”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徐嚯向身後看去。
只見，王超那黑影彷彿腳一軟，隨即癱倒在地，怪的是竟然直接陷入地裡。
“怎麼回事？”徐嚯向前走去。
“媽的，哪個缺德玩意蓋住的？”
“摔死我了，他媽的，我還以爲是稻草堆就跳了，怎麼是個大坑.......”
王超齜牙咧嘴的開口，他擡頭，剛好看到那碗口般圓潤的洞口。
這裡是什麼？
一口井。
一口直徑約莫成年人一個半肩膀的井。
裡面烏漆嘛黑的什麼都看不到，也沒水，不算深，掉下去也不算特別疼。
王超揉着屁股，準備向上攀爬。
但剛一往上用力，背後卻傳來一道力氣，將他往後一扯，整個人身子踉蹌。
回頭看去，又是烏漆嘛黑一片，擡手，只能摸到乾涸的井壁。
他再試一下，卻發現還是有東西扯着他。
“唉我草，邪門了......”
王超背後打了個寒顫，隨後伸出手，向着徐嚯探去。
“哥拉我一把，上不去了！”
“嘖，早跟你說注意安全注意安全，這下好了吧，掉下去了，也就是井不深。”
徐嚯笑着，伸出手，他剛準備一拉......
恍惚間，鼻尖傳來一股氣息，讓他整個人一頓。
他一滯，身子僵住，沉默半晌，微微向右挪移。
而也就是這一刻，被陰雲遮蔽的月光，此時露出了一個角。
皎潔的月光灑落，給所有人披上一層蒼白的輕紗。
光芒推移，籠絡徐嚯，蓋住王超，照出......
一隻手。
一隻......
勾住王超腰間的手。
那隻手蒼白，無力，僵硬無比，勾住王超，彷彿在拼命向下拖拽，讓他留在井中。
這是......
徐嚯一頓。
“哥怎麼了？”王超疑惑。
徐嚯沒說話，伸出另一隻手，示意對方看向身後。
王超狐疑的扭頭，但也正是扭頭的那一刻......
下一秒，井中的東西出現在他面前。
一堆臉！
不，或者說，是一堆蒼白的死人頭！
五六個人頭七竅露着乾涸的血，皮膚呈腐肉，身體堆疊在一起，那雙空洞的眸子，在井下，與低頭的王超徐嚯對視着。
“曹！”
王超瞳孔猛地一束，渾身應激般向上奔去。
但可惜，背後那隻手彷彿捏住他一般，一用力，自身立馬被勾下，落在死人堆中。
再用力...那人手彷彿無骨雞爪般，腐肉立馬脫骨，掛在皮帶夾層。
感受着皮膚近距離接觸的觸感，近在咫尺，在面前的蒼白腐爛，宛若濃痰一般人臉，王超臉色一白。
此時，井外的徐嚯，呆滯的看着這一幕。
王超身下有五六個人頭......
王超身下不只有五六個人頭！
月黑風高，蒼白的月光灑落在井中。
落在那扭曲，交疊畸形的身體上，映照出那蒼白僵硬，眼眶空洞呆滯的人臉。
徐嚯閉上了雙眼。
這不是淺井，這是一口被填平的深井.......
是......被屍體填平的深井！！！
“完...了......”
【叮......】
......
......
同一時間，江三市。
“小李，退休？你還年輕，四十來歲正是闖的時候，趕緊的，連夜給我去林嵐市，市局報銷出行。”
“什麼？大案辦累了？”
“害，林嵐市是個旅遊市區，這種地方能有什麼大案？”
“頂天也就上次那鬧得沸沸揚揚的爆炸案了，這案子都過了，還能有什麼？”
江東區刑偵大隊，加班的李建業聞言，拗不過對方，只能嘆了口氣。
“好，不過先說好，老大，大案我肯定跑回來啊。”
“害，哪那麼多大案，絕對都是小案子。”
“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