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過,自己還有機會再次陷入愛情。
而且,還是一見鍾情。
深城多雨,尤其是悶熱的夏天,雨水更是充足。
我下班從醫院出來,外面又下雨了。衛涼邀我去酒吧裡坐坐,他說那裡來了一個全才大美女駐唱,非常迷人。
我本來是不想去的,但衛涼又告訴我,那人長的跟南南有幾分相似,我一好奇,就跟着去了。
去了之後,我發現,那人,雖說跟南南有幾分相似,但五官比南南精緻很多。而且,她的眼睛跟南南的眼睛有很大的不同。
南南的眼睛,特別清澈。水汪汪的水靈靈的,很惹人憐。
但這人的眼睛……有些渾濁,和她現在駐唱者的身份很符合,和周圍這烏煙瘴氣的環境很符合。
“她叫顧言,纔來一週,聽說是因爲家裡破產。欠了很多錢,她爲了還債,纔來這裡唱歌的。”衛涼叫來兩杯酒,一邊喝一邊跟我解釋。
“難怪她看起來心事重重。”我說。
“是啊,而且,我聽說,她家裡破產是因爲初戀的背叛。”衛涼喝一口大的,結果被這酒刺激的齜牙咧嘴,“她的初戀還是她的青梅竹馬呢,居然這麼狠心,也是夠了。”
“是啊。”我心不在焉的回答,心裡想起了我的初戀。
按我以往的習慣,我在看到和南南相似的女人時,總會情不自禁的把南南的影子和眼前人的影子疊加。但這次,我沒有。當我意識到我沒有時,我很刻意的去把南南的影子覆蓋到她身上,但我發現,我竟然做不到。
“喂喂喂。她要放大招了。”衛涼捅了捅我的肩,“你看她,要彈鋼琴了。”
“她還會彈鋼琴?”剛剛不是還在彈吉他嗎?
會兩門樂器,果然是全才。
我對這個名叫顧言的女人的印象,越發好了起來。
“唉,據說她還是b大的高材生。”衛涼又說,“當年的高考狀元。牛逼哄哄啊。”
“確實。高考狀元,確實厲害。”我點頭,眼神卻不離開她。
她現在在唱一首《心如刀割》,雖然她是背對着我的,但我聽她的聲音,我能想象她現在的表情有多傷心,彷彿如刀割。
“哎喲,她這首歌,唱的我的心都如刀割了。”衛涼聽着直搖頭。
我笑他,“你不是我們仁愛第一花花大少嗎?你還有心如刀割的時候?”
“切,別企圖貶低我來達到擡高你的目的。”他很不耐煩的看着我,“我知道,你是大情聖,心裡只有南南的大情聖。不過,我說南南都走十年了,你這樣念念不忘真的好嗎?要不你找個人重新開始吧?就算是玩玩也好啊。”說着,他又指了指正在唱歌的顧言,“我看這個顧言就不錯,不如你找個機會跟她發展發展吧。”
“呵,你真的太多事了。”我嫌棄他,但心裡卻把他這個提議認同了下來。
我看着臺上的顧言,耳邊還響着衛涼剛剛的提議,我想要跟她發展發展的慾望愈發強烈起來。
“不過,哥們,我可提醒你一句。”衛涼搖着酒杯說,“這個顧言,會彈吉他會彈鋼琴,可就是不會吹喇叭!我的意思你懂吧。”
“懂。”
就是不會吹喇叭,意思就是,她不出臺。
“而且啊。她連酒都不陪!只唱歌!你說,有沒有這種人,真是。”衛涼有點喝多了,說起來話來又開始不着邊際。
我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衛涼,有點頭痛。
我忽然意識到了他叫我跟他來喝一杯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喝醉了之後我可以把他送回家,而且還不會挨父母的罵
這丫的。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和以前一樣。
我無語的看了眼我那被衛涼一起喝完的酒,不得不招來服務生,再給我來一杯。
可誰知,只是一晃眼的功夫,顧言居然已經不在臺上了。
一時沒看到她。我竟有些着急,我馬上站起來在諾大的酒吧裡找尋她的影子,可是找了半天,我都沒找到。
一股強烈的失望涌了上來,我想走了。
我拉起醉醺醺的衛涼,“喂,走了,別給我裝……”
“不好意思,我不陪酒,更不出臺。”我正跟衛涼說話,顧言的聲音就這樣毫無預兆的闖進了我的耳膜。
我驚喜,循聲望去。正好看到她揹着一把吉他,站在酒吧的出口處,而她前面攔了兩三個大男人,喝醉了的大男人。
這些個大男人看上去很不懷好意,伸着肥碩的手掌就要摸顧言的臉。
我心下一緊,丟下衛涼。就像衝過去爲她解圍。
但我的動作還沒開始做,我就看到她一把拍開了那肥碩的手掌,還皺着秀眉,一臉不耐煩的對那些男人說,“老子剛剛說的話,你們是聾了還是沒聽見啊。”
老子……好吧。她的自稱讓我有些好笑。
不過她的膽子還真是大,被這麼多人圍着,非但不緊張,居然還敢跟他們對峙,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模樣。
“小晗砸,我跟你說,酒吧之所以會招她來唱歌,純粹是爲了提升酒吧的逼格。”已經醉得快不省人事的衛涼還不忘解說,“高學歷,高顏值,還會多種樂器的女王大人來唱歌,你說這些男人會不會誠服?”
“會。”我就誠服了啊。
“最牛逼的是。這女的,居然還會拳擊!”衛涼說着,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聲調,“你說,她那麼好看的一個人,在這裡唱歌,想佔她便宜的男人肯定很多,但是偏偏她還會拳擊,那些稍微喝了些酒有些醉意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調戲她的人被她打的很慘,也是常有的事!”
“是嗎?”聽衛涼這麼說,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是那種欣賞的笑。
再往她的方向看過去,竟然沒有看到她了,只有剛剛那三個男人,捂着臉,一臉委屈的靠在牆壁上幽怨。
結合剛剛衛涼跟我說的話,我覺得這三個男人應該是捱揍了。
我心裡舒了一口氣。虧我剛剛還好擔心她會出事。
“小晗砸,我再跟你說一個事。”衛涼又說,“這顧言啊,還是葷段子高手!”
“葷段子高手?你怎麼知道。莫非你跟她過過招?”
“那倒沒有啊。我也是聽人說的。”衛涼說,“你知道的,在酒吧裡,男人調戲女人時,總喜歡說葷段子,而女人一般都會露出嬌羞的小表情,惹的男人一陣心癢難耐。但是這個顧言,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有人跟她說葷段子,她就馬上說一個更葷的回去!經常把那些企圖調戲她的男人刺激的惱羞成怒。掀桌子走人。”
“這麼厲害?那我有機會可要好好認識認識她。”
於是,從那天起,我就在期盼有一個機會能跟她接觸,所幸,我並沒有等多久,這個機會就來了。
又是一個雨夜。我一路跟着她從酒吧裡出來,我看見她一個人站在酒吧的屋檐下,對着大雨一籌莫展。
我心想,我說我送她,說不定她會同意,而這不就是個接觸她的好機嗎。
這樣想着,我馬上就這樣去做了,她果然答應了我。
車裡,我心血來潮說買她的第一次,本以爲她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卻不想她在接到一個電話後立馬答應了下來。
聽到她答應下來,我心裡並沒有欣喜,相反,我有些難受。我一想到,萬一她在別人的車上,也是這樣答應下來的……那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不過幸好,她是第一次。
她沒有說謊,她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我自問我不是個有處女情結的人。但在遇到她後,我發現我很在意這件事。我好想對她有些變態的佔有慾,我不能容忍她身心裡有別的男人。
我開始調查她,調查她的低,我把她徹底摸了個透徹,我知道了她在我之前。只有一個初戀叫楊曉峰,而這個楊曉峰就是讓她家破產的那個人,所以她心裡對他充滿了恨意。
知道了這些後,我對於我和她的感情是自信的。
我覺得我肯定是她一生最愛的人,並且,她也會是我一生最愛的人。
但我沒想到,她居然還有個愛她如生命的孫信,我更沒有想到,南南會回來。
和顧言在一起的第一年過年時,唐小南迴來了,鳥無音訊十年,她居然回來了。
老實說,她的突然回來,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我並沒有舊情復燃的意思。
我還是清楚我心裡現在愛的人是誰,但是我對南南始終有愧疚,畢竟被輪……這種事情,對一個女人來說。打擊太大了。
而且,那個時候南南只有十五六歲,而且,南南是爲了救我而遭受此劫難。
南南迴來後,沒有地方住,就住在李家主宅裡。反正李家人對她好,她住的也開心。
只是,她開心了,我心裡卻一直有個疙瘩。我想給言言打電話,可每次電話要撥出去時,南南就來了,她就像塊狐皮膏藥,粘着我,不管怎麼扯,就是不掉。
我平生第一次,對南南產生了厭煩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