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醫院時,李嘉晗正在張靜的病房裡給她打類克。
據說打類克是一項技術活,雖然只是吊瓶,但必須要主治醫生親自來打,並且要隨時關注藥水的動態,隨時調配藥水和控制藥水流進血管的速度。
我抱着保溫盒,站在張靜的病房門口看了一會兒,還是選擇回到辦公室裡等他。畢竟打類克是一件開不得半點小差的事情,我可不想因爲我的出現而弄出什麼岔子。
我老老實實的待李嘉晗的辦公室裡等,等到差不多快到中午了,才見他從張靜的病房裡出來。
我急忙把保溫盒藏好,自己躲進門後的簾子,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隨着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跳速度也越來越快。
好不容易盼着他快走到門口了,不知道哪個路過的護士說了一句‘剛剛送來的那個女人居然被輪了’之類的話,讓他猛地收住了腳步,調頭就往樓上的手術室方向跑。
他驚慌失措的神情引起了我強烈的好奇,我突然很想知道是哪個女的能讓一向淡定的李醫生緊張成這樣。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好奇了,那我乾脆就跟過去看看。
於是,我馬上推開門,跟在李嘉晗的身後,往手術室方向跑去。
可是,我就是這麼跟着,居然也跟丟了。
我茫然的站在空無一人的手術室門口,根本不知道李嘉晗去了哪裡。
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在偌大的醫院裡轉悠了好半天,最後我在一個剛剛從天台下來的護士那裡得到提示,在天台找到了李嘉晗。
而此時的李嘉晗正瘋狂的用拳頭砸牆壁,即使拳頭已經血肉模糊,他仍然沒有停下來。
衛涼一直在他身邊勸他,抓住他的手,要他停下來,但他卻像中了魔怔一樣,發狂的砸牆,自虐的砸牆。
他的瘋狂把我嚇住,我想上前去勸他,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腿就是邁不出去。
掙扎了好一會兒,我才終於擡起腿,朝着他奔過去,抱住他的腰。
但他已經打紅了眼,根本不管誰抱住了他,一腳踹開我後,繼續拿已經血肉模糊的拳頭砸牆。
他踢人的力氣很大,我被他一腳踢在肚子上,差點口吐白沫。
衛涼見我被踢,不得不先放下李嘉晗來扶我,但他剛一稍微鬆開李嘉晗,李嘉晗居然就癲狂的用頭去撞牆!
我驚呼,根本顧不得多想,直接衝過去用身體擋在他和牆壁之間,讓他的頭直接撞在我身上。
不過,他是沒事了,我卻差點被他撞死。
衛涼擔心了看了我一眼後,一把揪住李嘉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你丫嗑藥了嗎!那個女人不是她,南南已經走了十年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衛涼的話起了作用,李嘉晗總算是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長嘆一口氣後,忽然全身像被人抽空了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那模樣,要多頹喪,就有多頹喪。
衛涼陪着他一起坐下,在他身邊耐心的勸導,“嘉晗,南南已經走了,並且已經走了十年了,你必須要從她的陰影裡走出來,開始新的生活。你不能一看見跟她有類似經歷的人就發瘋,這樣不僅僅你自己吃不消,你身邊的人也會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