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鐘後,車開到了總局。
兩人相繼下車,在陳羽瑩的印象裡,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免有些緊張。
畢竟在這種地方,隨便拉出來個人,都能輕鬆拿捏自己。
林逸顯得很從容,不過也確實很久沒來這裡了。
“呦,你怎麼過來了。”
兩人剛進來,就看到一箇中年男人,衝着林逸打招呼。
陳羽瑩十分意外,沒想到在這地方,林逸還有認識的人。
那一瞬間,她心裡稍稍輕鬆了一點。
有認識的人,自己和他接下來的境遇,就能夠好一點。
但宋明友等人卻不能淡定了。
因爲和林逸打招呼的人,是他們的一把手負責人。
自己的領導,竟然主動跟這個男人打招呼!
他們誰都沒有料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領,領導,你們認識?”
“都認識好多年了。”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宋明友,“他有什麼事你全力配合,儘量給開開綠燈,別浪費時間。”
叮囑了一句,中年男人笑看着林逸。
“先忙伱的事吧,我還有個會要開,先走了。”
“好嘞,你先忙着。”
和林逸打了聲招呼,中年男人離開了,林逸在一樓看了看。
“金融調查科在二樓吧,我記得好像是206,有點記不清了。”
看到林逸主動上了二樓,幾人再一次愣住,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怎麼對總局的地形這麼熟悉?
“宋哥,我怎麼感覺事情不太對呢,這人到底什麼來頭?居然跟咱們領導還有關係。”
“我也不知道啊。”
宋明友有點慌,已經拿捏不好處理這件事的尺度了。
“但問題是這事該怎麼辦?要是處理不好,咱們都有連帶責任。”
“先看看情況吧。”
幾人到了二樓,林逸看了一眼宋明友,“把我們倆分開問吧,別弄在一起了。”
“我們知道,這是正常的流程。”
“那就好。”
此時此刻,陳羽瑩全程都是懵的。
這種情況,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林逸被單獨帶走了,宋明友和另外一個人,坐在了他的面前。
兩人的態度,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嚴肅了,柔和了很多。
“你和我們領導還認識?”
“認識,吃過幾次飯,還一起共過事。”
“共過事?!”
兩人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都到這裡來了,我也就不跟你們藏着掖着了。”
林逸活動了一下身子,準備攤牌。
“我的身份是保密的,正常來講,就算你們領導想抓我,可能都差點意思,如果你們不信,現在就給領導打電話去證實。”
頓了頓,林逸繼續說:
“我也不是威脅你們,只是想攤開了跟你們聊這件事,不想藏着掖着。”
聽到林逸這樣說,宋明友嚥了口水。
“你稍等我一下,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宋明友離開了,林逸坐在椅子上,一點都不着急。
他已經猜到是徐凱乾的這件事了,只是現在還需要個證據。
大約十幾分鍾後,宋明友從外面回來了。
臉上的表情發生了180度的大轉變。
“這件事是個誤會,你別往心裡去。”
“我無所謂,要是真想計較,就不會跟你們過來了。”林逸說道:
“銀行那邊你們也派人去了吧?”
“暫時還沒有。”宋明友尷尬的笑了起來:
“我們的計劃是先抓住你,問出一些實質性的證據後,再去抓他們。”
林逸笑了笑,“你們純純是挑軟柿子捏啊,看我們是個小小的私企,就先動手了。”
“我們領導說了,你不是外人,讓我們全力配合,所以有些事您也應該瞭解,我們也不容易。”
“確實理解,人之常情。”林逸說道:
“我就是想問問,是不是有人報警了?”
“不是報警,寫的舉報信,言之鑿鑿地說了這件事,我們又調查了一下你們公司的銀行流水,發現確實有一筆1000萬的款項到賬,所以今天早上就去查了。”
“舉報信……”
林逸嘀咕了一句,“這就不太好調查了。”
“我猜舉報人,也想到了這點,怕別人發現他的身份,按照常理分析,很有可能是你們的競爭對手做的。”
“確實有這種可能。”林逸看着宋明友:
“那封信還在嗎?手寫還是機打的?”
“手寫的,舉報人很瞭解這方面的事,一般來講,手寫要比機打的更具有說服力。”
“那就更好了,抽空我給你們送來一份樣本,送到技術科比對一下,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的筆跡。”
“沒問題,這事是我們的長項。”
“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這事就算過去了。”
“好好好,我送你,但手續的事,咱們還是儘快補上,否則容易留下話柄。”
“如果你們上午不來,我們就去補辦手續了。”
宋明友啞然失笑。
“是我們多慮了。”
“我領導在哪個屋呢?”林逸問。
“就在隔壁。”
“好。”
林逸出了門,隨手把隔壁的門打開了。
發現屋子裡面沒人,只有陳羽瑩自己,面前還有一瓶礦泉水。
“你怎麼出來了?”
“事情解決了,咱們倆能回去了。”
“啊?這就能回去了?”
“又不是什麼大事,難道你還想在裡面過夜?”林逸笑着說:
“是不是得判幾年,你才覺得正常?”
“別胡說,我只是納悶,大張旗鼓的把咱們抓來了,居然就這樣放了。”
陳羽瑩忽然眼前一亮。
“是不是因爲你認識他們的領導,所以這件事就算了?”
“可以這麼理解,不過你就不要想這些事了,反正都解決了,回去可以安心工作了。”
“我總覺得奇怪,貸款昨天晚上剛下來,今天就有人來找咱們了。”
“看來你是有經驗了,是不是也懷疑,是有人舉報咱們了?”
“嗯。”陳羽瑩說:
“知道這件事的沒幾個人,我覺得徐凱很有可能,但又覺得他應該沒壞到這種地步。”
“你要是這樣想,就有點看不透人性了。”
“但我在想,他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我和他也沒有仇,搞垮我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不是爲了搞垮你,只是爲了想把我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