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藥不用送了,馬上把避孕藥給她送來,一天都不能讓她斷!”喬宇石的語氣是堅定而冷硬的,李幕晴很少見他這樣,猜也猜得到兩人之間是出了大問題。
她不敢問太多,也不想問,只遵照他的指示拿藥就是了。
李幕晴送藥來的時候,見喬宇石臉黑的像關公似的,暗自吐了吐舌頭,速度溜之大吉。
喬宇石看着桌上的避孕藥盒子,冷笑,心中是對自己的蔑視。
就差一點點,他就讓那個最狠心無情的女人給他生孩子了。她配嗎?
真大公無私,就這麼把他給告發了,絲毫不顧念兩人之間這麼久的情意。
也是,情意都是他喬宇石一廂情願的,是他明知道她不單純,還自己犯賤!她對他,只有恨,只想早一點逃脫吧。
齊洛格,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是你處心積慮地接近我,又是你想方設法地要離開我!
表現的不在乎錢權這些世俗的東西,那你還有什麼目的對我奉獻你的身體呢?
難道,是想毀了我,毀了喬家?
你一個二十二歲的小丫頭片子,會不會太不自量力了?
跟我玩陰的,看我不收拾死你!
就這樣,在齊洛格回到公寓之前,喬宇石已經在心裡凌遲了她一萬遍。
爲了罰她,喬宇石回來就把李嫂打發回家了,齊洛格進門時房間裡靜極了。
若不是門口放着喬宇石的鞋子,她都要懷疑房間裡到底有沒有人。
想着上午可能真是誤解了他,她有些慌亂不安,輕手輕腳的進門,生怕再次惹怒他。
聽到她回來了,喬宇石調整了一下坐姿,他要找個舒服的姿勢看她怎麼演戲。
她肯定還以爲,他不知道她檢舉他的事吧,也可能在奇怪爲什麼他還沒被抓走。
若他沒猜錯,她一見他就會表現的很無辜,這該死的女人,他也不完全不瞭解她。
齊洛格穿着拖鞋幾乎沒有什麼聲音地走到臥室門口,就看他斜倚在牀頭,沒什麼表情地看着她。
他越是不說話,越是沒有表情,就代表着他是在極度的生氣。
“你吃飯了嗎?”齊洛格走到他面前,輕聲問。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是不是她冤枉了他,可對着那麼一副撲克牌的臉,她說不出來。
看吧,她虛僞的問他有沒有吃飯,她纔不會關心他吃沒吃飯。
是被他嚇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吧?就喜歡看到她這麼不知所措的模樣。活該,嚇死她!
他不回答,也不動,依然面無表情,在心理上給她造成壓迫。
這混蛋,他把她嚇的要死要活的,還一副她做錯事的樣子。就算是她冤枉了他,他難道不可以說一句不是他做的嗎?
還是他在生氣她甩了他一巴掌?那也不能怪她啊,誰叫他在辦公室動手動腳的。
心裡是這樣武裝自己,其實她還是知道,這些理由自己也說不過去。
也不知道怎麼一衝動就打他臉上去了,男人的臉是能隨便打的嗎?
該死的女人眼睛嘰裡咕嚕亂轉,是又想着怎麼糊弄他?
他嘲諷地彎了一下嘴角,以往這樣,就代表着他要撲上來了。
不行,要把誤會給解釋清楚了。齊洛格習慣性地咬了咬脣,用細若蚊蠅的聲音開口:“那個,喬……”想叫一句喬先生,又覺得這種場合下,非把他惹發毛,就改成了“喬宇石”。
“那個流浪漢,不是你找人殺的,對不對?是我冤枉了你吧?”
繃不住了吧,主動提起這件事了。
他的猜測一點都沒錯,她果然是很無辜的樣子。要真覺得不是我殺的,你爲什麼要報案?虛僞的女人!
“寶貝兒!”他壓抑着想掐死她的衝動,深情地呼喚了一聲,長臂一伸,攬住她的小細腰,在她的驚呼中一個翻滾把她壓到了牀上。
“你……幹什麼?”她哆哆嗦嗦地問。
他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壓在她身上,看她忽閃着長睫毛的大眼睛。
他要就近看看,她的眼睛裡面還有多少詭計。
可她如水的雙瞳裡只是他的影子,那樣清澈,說她是個騙子,誰信呢?
“你真認爲我是無辜的?認爲你冤枉了我嗎?”他問,她在他臉上看到了一點點放鬆。
“嗯,我想我可能是冤枉你了,也許是我太沖動了。你起來行不行,壓的我透不過氣了。”她的聲音儘量柔,不想再惹怒他一點點。
壓的透不過氣,沒壓死她就算好的,想虛僞的應付一句,他就會可憐她,放開她?
更用力地壓緊她,他湊近她的小臉,輕聲問:“既然認爲我是冤枉的,爲什麼還要報案呢?”
“我報案?沒有啊!”齊洛格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完全是出於本能地澄清。
只是她的解釋在他眼中全變成了掩飾,而且是掩飾的非常非常像,幾乎以假亂真了。
“你以爲報案了,我就會坐牢嗎?告訴你,你一點證據都沒有就像告到我,你太天真了。”
“我沒……嗯!”她還敢狡辯,他實在氣不過了,一低頭,堵住了她的嘴脣。
他不相信她沒告發他,從他的行動上就看出來了。
她的本分就是讓他這樣,所以痛她也該忍着。忍着痛,忍着心酸,忍着淚,默然無聲。
待一切平靜了,齊洛格綿軟地躺在那兒。
但她明白,她必須要向他解釋,讓他知道誤解了她。他對她怎樣不要緊,她就怕雪兒知道。
管不了自己的屈辱,她無力的雙臂撐起嬌弱的身子,看着他,執着地解釋:“喬宇石,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都要說清楚,我真的沒有報案。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說……啊……”
不論喬宇石什麼反應,她依然倔強地對他解釋:“喬宇石,我說的是真的。”
她想,今天就算他無視她一百次,她也要一百零一次地說明白這件事。
喬宇石打量着她的小臉,一臉的誠摯,和他認識她時一樣,精於演技。
“你那些真誠的鬼話都留肚子裡吧,我不會信你。”他說完,打開牀頭櫃的抽屜,拿出李幕晴送來的藥扔給她。
“之前的吃完了,今天開始吃這盒,千萬別忘記了。我實在不希望,你一不小心懷上我的孩子。”
一不小心幾個字,他咬的很重,裡面滲着恨意。
齊洛格打開藥盒,取出藥,幹吞下去,也不示弱地回敬他:“這點你放心,我會很小心。相信我,懷上你的孩子,我會比你痛苦一千一萬倍!”
嘴裡這樣說,其實在他說那句不再讓她給他生孩子的話時,她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也許人都願意拒絕別人,而不是被人嫌棄吧,她暗想。
他毫無徵兆地伸手捏住她圓潤的小下巴,這是他的習慣,只要一生氣,就會這樣捏她。
迫她仰視他,他嘲諷地掀起嘴角。
“希望你這句,能是實話。”
齊洛格直直地看着他,下巴處傳來的痛讓她的淚在眼圈中含着,但是她不會讓淚流出來的。
“喬宇石,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是實話。我沒有報案!”
喬宇石輕哼了一聲,湊近她的小臉,咬牙問她:“從你四年前出現,就處心積慮,你這該死的女人,演的不累嗎?”
他說的是四年前,在她失憶前,他們真的接觸過!
“四年前,我們真的發生了什麼,對嗎?請你別再因爲以前的事對我耿耿於懷了。也許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我都忘了。喬宇石,我出過車禍,失憶了。你告訴我,我到底對你做過什麼,如果是我不對,我會彌補的。”
她清秀的眉毛糾結着,眼神裡有着被他理解的渴望,還有複雜的祈求,他差一點就要信了。
如果她不是在剛舉報了他以後說這些,即使荒誕,也許他也會信。偏偏她是這樣的時機說出來的,他就說什麼都不可能信了。
“失憶?齊洛格,你在糊弄三歲的小孩子?真把我姓喬的當成傻子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激動地爭辯,本身就被他折磨這麼久,臉紅撲撲的,這一激動,臉更紅了。
“夠了!別讓我厭惡你!”他低吼一聲,甩開了她的下巴,憤憤地起身穿衣服。
不想在滿嘴謊話的女人身邊多呆一分鐘,喬宇石穿好衣服摔門而去,一刻也沒多做停留。
齊洛格聽着大力的關門聲,心內錯綜複雜。
她覺得自己今天有點傻氣,固執地要向他解釋,讓他別誤會。其實,他要真信你,一個眼神也足夠,他要是不信你,你說一籮筐的話,他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