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了。”顧淺軒的話語聽起來蒼白無力,工作人員自然以爲是情人之間的彆扭,於是給出一副我懂你的迷之微笑,在離開之際又補充了句,“顧哥你看嫂子都專程來看你了,你就原諒她吧!”
顧淺軒的額頭簡直三條黑線,在工作人員走遠之後,大力地將唐初依從身上掰開,咬牙隱忍着自己的惱羞,“我再說一遍,離開。”
“顧淺軒,你就讓我參觀一下嘛,我是學校派來了解這個工地事件的記者,你執意不讓我來,該不會是特意隱瞞什麼秘密吧?”唐初依站直身體,從包裡找出自己的學生證給他看,而自己的最後一句話明顯擊中了顧淺軒的要穴。
“事實勝於雄辯,你自便。”顧淺軒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徑直向前走去,繼續自己的工作。
唐初依這下得逞了,知道他不會趕自己走,於是跟在他的身後,與其自己亂闖,倒不如跟着瞭解工地構造的人。顧淺軒知道身後有人,但也不去在意,只在房間裡看看情況,順便在本上記錄。
唐初依對建築懂得不多,但自家嫂子是學建築的,對這方面也略知一二,這棟大廈是用鋼筋混泥土製成的,穩固型很高,按理說是沒問題的,而這裡各方面的安全措施都做得很到位,怎麼會發生墜樓事件呢?
但她還是懷着對顧淺軒建築團隊的懷疑態度來觀察的,那位工人陳周華家境真的不好,家裡的母親得了癌症,孩子讀初中,老婆常年用藥,一個家庭完全靠他來支撐,他意外死亡,保險公司的確賠償了一筆不小的金額,可他的家人更需要的是一個公道。陳周華的死頗爲蹊蹺,又沒有目擊證人,他的死亡,還是個未知之謎。
“陳周華死之前有沒有跟人發生過爭吵?是不是有什麼仇家,或者跟你們公司起了衝突?”唐初依一連串的問題丟出來。
顧淺軒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頭也不擡,“你不必懷疑到我公司,警察都在調查過了,並沒有異常,何況工人的私生活我們沒有過多瞭解。”
“你公司發生了這種事情,你都不去關心一下嗎?”唐初依知道自己的那些問題對顧淺軒來說很無理,但作爲旁觀者該有的同情心難道沒有嗎?
“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並不像你。”顧淺軒收起筆,擡頭望了她一眼。“況且,這個事情不必你摻雜,自會有人處理,這個世界有太多需要你同情的人,如果每個人都去關心,你還需要開始自己的生活嗎?你還是想想怎麼完成自己的學業吧!”
這是唐初依認識顧淺軒來他說過最長的一句話,雖是冷漠地開口,但他說的是實話,她氣結,一直以來的伶牙利嘴此刻卻無法辯解。但她的心裡還是很心疼,陳周華的家裡,失去了頂樑柱,未來的日子該怎麼下去?那些冰冷的錢砸過去了,卻撫慰不了家人脆弱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