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率先走進病房,看到韓婷躺在牀上正在輸液,臉側向裡面,頭髮有些蓬亂和溼漉,等走到病牀的另一邊,看到韓婷的臉,韓婷的臉讓祥子的心不由的痛惜。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嘴脣也失去了往日的粉紅色,變得發白還透着點點烏色,額頭上佈滿了細汗,表情有些痛苦,細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牀頭掛着冰冷的液體正一點一點隨着輸液管流入韓婷的身體,整個人顯得十分虛弱和憔悴。
“怎麼變成這樣?”祥子擡頭看向站在門口正一副斯斯文文吃相的郝巧。郝巧時時刻刻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此時正以手半遮着臉,遮擋自己的吃相。
“哦,今天軍訓的時候暈倒了,一開始看她的模樣也把我嚇壞了,醫生給檢查了,說沒事,就是低血糖,短暫性休克,這我才放心。”郝巧嘴裡攪動着食物,特別注意自己的形象,一隻手半遮着嘴巴說。
“放心吧,沒事,就是模樣有點慘,讓人看着不由得可憐起來。呵呵呵······”郝巧背後的劉靜伸過頭來大大咧咧地回答。站在劉靜身邊的萬偉忙着給她遞着不同的零食,嘴裡還不停的介紹。
“吃這個,這個好吃,巧克力味的。”
“再吃點這個,這個也好吃。”
······
阿凱湊到韓婷面前輕輕叫了兩聲,“韓婷,韓婷,好些沒?”
“哎,別打擾她,剛剛睡着,讓她睡會兒。”郝巧上前輕聲阻止了阿凱。
“就是,就是,你瞎叫什麼。”老鼠小聲附和道。
“哎呀,”郝巧走近時發現韓婷的額頭出了許多汗,“剛剛擦的,怎麼又出了這麼多汗。”
“你!”郝巧指了指老鼠,“跟我去打點水。”
老鼠受到郝巧的指使,有點受寵若驚,屁顛屁顛地拿着臉盆跟着郝巧去了。在校醫務室的衛生間裡打了點冷水,然後郝巧又倒了開水兌了下,用手試了下水溫,覺得合適,讓祥子把韓婷的牀搖高點,郝巧擰乾毛巾,輕輕的擦拭。
祥子用手枕着韓婷的頭,近距離的接觸下,更感覺到韓婷的虛弱和憔悴,韓婷在祥子的懷中,也許是由於痛苦或難受,身體正微微顫抖。
郝巧的動作輕柔而又溫和,在擦拭中,韓婷也被弄醒了,睜開迷離無神的眼睛,郝巧看到她醒了,比一開始的神情好多了,抱怨道:“我地個大小姐,你看你,一暈把我們都累死了。”
韓婷勉強的笑了笑,張了張嘴,可感覺嗓子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說不出話來,半天吐出一個字——“水”,聲音已經嘶啞了。
“你要喝水呀,我來倒。”郝巧站起來轉過身去倒水。
老鼠聽到韓婷要喝水,動作很快,已經拿起水瓶倒了一杯,遞給郝巧,郝巧接在手中,回頭對躺在牀上的韓婷說:“好湯哦,我給你去涼涼。”又轉身拿了一個一次性杯子,兩手把水倒來倒去,弄涼它。
“醒啦!”劉靜嘴裡包着零食進來了。“喲,帥哥抱着呢,難怪這麼快就醒了。”
韓婷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頭枕在祥子的胳膊上,剛纔注意力一直盯在前面,被劉靜一說,眼睛往上一瞟,正好和祥子的眼神撞在一起,忙着躲開了,感覺小臉熱得火辣辣的。
還好身體比較虛弱,臉色不好,讓人看不出她神情有什麼大的變化。祥子聽了劉靜沒遮沒攔的話也不好意思,把韓婷的頭從胳膊上輕輕移開,並把枕頭墊高一點,讓她躺的舒服點。
邢胖子也進來了,看來是零食吃完了,在摸自己胖嘟嘟的肚皮,邊摸邊說:“今天把我累死了,剛纔是又累又餓,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現在好多了。”
“你累什麼?”老鼠看着她一副疲憊的樣子好奇地問。
“你是不知道,她暈倒了是我一口氣背過來的。”邢胖子指了指躺在病牀上的韓婷說。
一句話剛說完,“咕嚕”一聲,肚子響了起來,邢胖子看着大家尷尬的笑了笑:“真是丟臉了,還餓,剛剛那點東西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大家看着邢胖子扭扭捏捏的樣子,都笑了起來,連牀上的韓婷都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只不過笑容中夾雜着一絲虛弱的痛苦。
“這樣吧,我看大家都餓了,我們也沒吃,一起出去吃吧。”萬偉把手中的零食遞給邢胖子,看她的樣子確實是餓極了。
“好的哦,偉哥請客哦。”阿凱首先喧嚷起來。
“我請客可以,不過你不準去。”萬偉說。
“爲什麼?”阿凱泛着一臉的無辜。
“得有人留下來照看韓婷啊,女生們已經夠辛苦的啦,總不能讓她們留下來吧。就你吧,我會給你打包的。”
這時,韓婷擡了擡頭,想坐起來,終因氣力不支,郝巧上前幫忙,把她駕着坐了起來,半躺着,韓婷靠着牀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感覺輕鬆多了。微笑着對大家說:“都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你們照看,我自己能行。”
“這不行,你還掛着點滴呢,護士都在前面,打完啦還要人去叫,就這樣說,唐凱你留下。”邢胖子指了指阿凱。邢胖子這麼說其實是有私心的,她早就餓了,巴不得早點去吃飯,免得拉拉扯扯的拖時間。
“好吧!”阿凱顯得很委屈的樣子,“你可要給我打包好吃的,揀貴的給我打包。”他又對着萬偉吩咐。
“行了,沒問題。瞧你那樣子,哎!照顧美女還把你給委屈了啊。”萬偉沒說,倒是站在旁邊的劉靜不耐煩了。
其實祥子看韓婷憔悴的樣子,打心眼裡想留下來照顧的,可礙於顏面不好意思說。
幾人出了校醫務室的大門,馬上有吃的,邢胖子顯得特別的亢奮,嘰嘰歪歪一下子說這個菜好吃,一下子說那個菜好吃。
老鼠和祥子走在後面,祥子在想着心事,老鼠扯了扯祥子的衣袖,祥子轉過頭莫名的看着他,只看見他那賊眼黑溜溜的轉,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低聲對祥子說:“他們怎麼能讓凱子照顧韓婷。”
“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
“那要是韓婷上廁所怎麼辦?凱子摻着她去?”
祥子直接被老鼠的問題給雷倒,沒好氣的對他說:“你的小腦袋瓜,我真想掰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怎麼整天想着這些齷齪的問題,上廁所,那不有護士嘛,阿凱不好摻,叫護士摻下不就行了嗎?真是的。”祥子直接無視他,徑自留下他往前走。
“我怎麼沒想到了。”老鼠摸着自己的腦袋瓜,一副天真無邪,人畜無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