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時候,沒人管,祥子的成績如高山流水,一層一層往下掉。上網,桌球,溜冰在某一段時間成了他生活的重心。話說第一件荒唐事就是在那個時期發生的。
那是夏日炎炎的一天,天氣很熱,樹葉都被烤的曲捲了。中午,祥子和幾個同學在校園外買了個西瓜,準備回寢室大卸八塊,太陽在炙烤着大地,知了在“知啊知啊”叫個不停,在知了煩躁叫聲的映襯下,校園裡走着寥寥數人,顯得更安靜。
他們幾個特地沿着校園裡那條有名的情侶環山小道,意圖看到一些領人遐想連篇的場景。
幾人轉溜着幾雙賊眼,左右環顧,情侶小道都走完了,也沒有什麼收穫。忽然,祥子發現前面有一個被人忽視的公用電話亭,現在大家都有手機了,電話亭早已淘汰,孤立的杵在道路的拐角處,再加上沒什麼人維護,在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打中,已經顯得破落不堪,祥子靈光一閃,冒出了一個餿主意。
幾人在聽了祥子的點子後,立馬把電話亭團團圍住。祥子抓起電話有點顧忌,但在幾個狐朋狗友的再三慫恿和保證下,按了三下。
“你好,這裡是110報警中心!”話筒中傳來一段機器錄製好的聲音,跟在後面是一個女接警員,祥子現在還記得那個接警員的聲音,很好聽,聲音中充滿細膩和女人特有的溫柔,一般像這種服務型的平臺,也許在應聘的時候,就看你的聲音好不好聽:“喂,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喂,小麗嗎?”祥子模仿一段廣告語,用一種情人特有的銷魂聲音迴應。
“對不起,這裡是110報警中心,沒什麼事的話,不要亂打,亂打是違反社會治安管理法的,後果很嚴重。”對方看來是接騷擾電話接多了,經驗很豐富。
靠,敢恐嚇我,我可不是被嚇大的。
祥子這個時候膽子突然變大起來,之前的顧慮全拋到九霄雲外了。
“喂,小麗嗎?你不知道哥很想你嗎,哥那是日想夜想,你幹嘛這麼無情啊!人家想你,給你拷個電話,你就說人家違反什麼什麼法,太傷哥的心了。就算想你是違法的,哥不怕,哥也要知法犯法。因爲哥對你那是一片真心啊!”
可以想象電話那頭的女人神經被刺激到大條了,在電話裡粗話連篇,聲線由一開始的細膩直接調頻到粗獷。祥子聽不下去了,就把電話懸在那裡,沒掛上,徑直離開,讓她罵個夠,幾個人樂呵呵的走了,每當這種缺德事一干成,對祥子他們來說,有一種極大的滿足感和無法形容的快感。
後來,他們把這個事情當成了娛樂,有事沒事就無聊地跑到公用電話亭打110找小麗。搞的那段時間,110和學校都在宣傳亂打110找小麗的危害性和後果的嚴重性。
可他們依然剋制不住犯罪的心理。只不過頻率沒那麼高了。
可是俗話說的好:“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也可以這樣說:老鼠想和貓玩遊戲,那是輸定了,除非你是動畫片<Tom和Jerry>看多了,在心裡產生定式,是老鼠在玩貓,那你就大錯了。
公安局對二中校園內外電話亭進行長時間的秘密蹲點,經過一段時間,稚嫩的祥子團伙終是鬥不過老道智慧的警察叔叔,在一次作案過程中,被當場抓獲。
找小麗的犯罪團伙被抓,這個消息當時轟動了這個二中。大家都在想: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那一段時間,學校和公安天天在學校裡宣傳打110找小麗的危害,都耽誤了學校的正常教學了,這不是頂着風頭作案嘛!
不過大部分人還是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情看最終結果。犯罪團伙頭目“吳祥”的名字在二中就此一炮打響,可以說是名震二中校園。
由於年齡和身份等原因,祥子他們被押送到派出所接收教育,當然教育的主要目的還是罰款,在家人交了罰款以後就被領了出來。祥子被老爸罵了個狗血淋頭。在一番番誓言的保證之後。
回到了學校繼續接收教育,到學校,從校長到班主任,學校領導層,一級一級的輪番的炮轟祥子他們,祥子他們那段時間那是天天被他們輪番轟炸。
並且學校決定要在星期一全校師生大會上開一場批鬥會(學校的慣例:每個星期一都開一次全校師生大會,以總結上個星期的得失),以此打壓學校裡的歪風邪氣,當然主要的目的還是殺雞儆猴。
祥子清楚的記得,那天,星期一,一個並不特別的日子,因爲他們這個團伙而顯得十分特別的日子,班上一些平時總以感冒低燒爲由,拒絕參加全校師生大會的童鞋,那天都像注射了雞血一樣顯得比以往更健康更興奮。一個不缺的參加了大會。
清晨,早讀課上完,微風徐徐,天空昏暗,霧氣瀰漫,太陽公公都沒有出來,好像連它都特意襯托今天是個不詳的日子。
他們這個團伙站在偌大的操場演講臺上,校長在旁邊說什麼,祥子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心情無比沉重。彷彿校長在念着宣判他們死刑的稿子。
雖然校長在全校師生大會上言辭激烈地對祥子進行了批鬥,可祥子一個字都沒記住,整個人站在臺子上,把頭低到不能再低了,直抵胸口,無法面對下面一雙雙爲了看熱鬧而顯得非常熾熱的眼神。但後來,散會後,在校長室校長說的話,祥子倒真真切切一字不落的記住了。
校長用他那“毀”人不倦的語氣,態度誠懇的對祥子他們說:“你們不覺得荒唐嗎?這件事幹的無聊到了極致!極致!”在着重強調極致的時候,由於激動,往後梳的油光發亮的幾縷頭髮前傾到校長的額頭,一向注重形象的校長大人立馬搓起手向後使勁的捋。
捋完接着毀:“害的學校和公安花費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來查這件事,那個派出所女的聲音就那麼好聽啊?”邊說校長的手指還不由自主的比劃着,看來是平時教訓人的習慣動作。
“我看不見得吧,有10086好聽嗎?你沒事打什麼110,打10086多好,比110好多了,人家語氣好,服務態度也好,你罵人家兩句,人家不回嘴還賠禮,又沒什麼責任,你們的時間是來學習的,哪是來打電話的,你們要是閒的沒事幹,真想打,別打110,就打10086,他一年收那麼多話費,被你們這羣孫子折騰折騰也應該。”
後來,祥子也覺得校長就是校長,見解和觀點就是高人一等,他想出來的東西都不是我們能想到的,恍惚間,祥子豁然領悟,校長不是人人可當,那是要相當的智慧地!思想獨特,教育方法別出心裁,立馬見效。
當晚,白天受盡委屈和屈辱的找小麗團伙,一人拿起電話打一次10086轉到它的人工服務檯,逮着裡面的服務人員,一頓污言穢語,什麼話難聽說什麼,現在想想,那些人也夠可憐的,碰到祥子這羣腦袋缺陷的人,算他們倒黴吧。
當時這件事已經讓祥子很有名氣了,真正讓祥子名聲在外的,那還算是在高二的時候,祥子乾的第二件極品荒唐事了,第二件事讓祥子名聲那是百丈高竿掛紅燈——紅到頂了!
韓婷也就是在第二件事發生後,特地跑去看看二中傳說建校以來無人能及的絕頂人物。其實在開師生大會的時候,韓婷也在下面,不過當時離的比較遠,天色昏暗,霧氣朦朧,上面的案犯清一色的都低着頭,看的不是很清楚,再說,當時是團伙犯罪,臺上站的不只祥子一個人,所以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