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阿凱的臉上已經蕩起幸福的浪花,但心中還是有一絲忐忑,即興奮又不安。來到關欣亭的宿舍,阿凱平復了一下激動起伏的心,深呼一口氣,走進她的宿舍樓。
“哎哎哎,幹什麼呢?”宿管老大媽攔下了他,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其實宿管大媽早就盯上了手捧玫瑰的阿凱。
“送花啊,怎麼啦?”阿凱疑惑道。
“送給誰,叫她下來,別沒事就往女生宿舍衝,現在這個點,大家都在洗澡洗衣服,你怎麼能往你衝。”宿管大媽說道。
“不是,我······”阿凱的話沒說完,就被宿管大媽趕了出來。
阿凱站在門口,進退不是,左右爲難,旁邊三三兩兩路過的人對其指指點點,臉上都掛着好奇的訕笑,讓阿凱有點尷尬。心裡怨道:你這個老太婆,讓我進去一下怎麼啦,你這個老太婆沒人疼沒人愛,還見不得別人秀恩愛,我看你是更年期到了,煩躁不安,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不順眼。
進又進不去,回去吧,肯定要被老鼠他們笑話,這該怎麼辦呢?思索了半天,當下把心一橫,死就死吧。
他往後退幾步,擡頭望着偌高的宿舍樓,深呼一口氣,大喊道:“關欣亭,我愛你!”
這艱難的一步邁出以後,阿凱也放開膽子,無所顧忌了,在樓下一聲接着一聲的大喊:
“關欣亭,你就接受我吧!”
“關關,你下來一下吧!”
“亭亭,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
整個宿舍樓從一樓到六樓的陽臺和窗口瞬間擠滿了小腦袋,樓底下以阿凱爲中心也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圍滿了人,大家呼喊着尖叫着給阿凱加油,並不時報以熱烈的掌聲對阿凱的壯舉表示鼓勵,這讓阿凱也越來越有信心。
宿舍樓四樓,一女生急急火火的衝進洗漱間,急道:“下面都亂成一鍋粥了,你還在這裡洗衣服。”
關欣亭擡起頭,拭了拭濺到額角的水滴,疑惑道:“怎麼啦?”
“還怎麼啦,你跟我來。”女孩拽起關欣亭的胳膊往外走。
“哎,我手上還有肥皂呢。”可女孩根本沒管她的話,把她拉到陽臺上。
一到外面的陽臺,關欣亭才發現氣氛不尋常,陽臺上擠滿了人,大家都看着她,眼神令人尋味。再一聽,下面有人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伸出頭一看,下面的人羣以一人爲中心形成一個包圍圈,那呼喊自己名字的人正是在那包圍圈的中心。
“又是這個死唐凱,搞什麼啊?”關欣亭羞澀道。
阿凱還在一聲接着一聲的呼喊着,氣氛越來越熱烈,旁邊的人也幫忙附和着。
“慧雅,你下去讓他走,叫他別在這丟人現眼,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關欣亭對剛剛拉她出來的女孩說道。
“我去?”女孩指了指自己,“我去行嗎?我看還是你自己親自下去比較好。”
“叫你去你就去,又沒叫你幹什麼,只是告訴他讓他走。”關欣亭對慧雅有些惱怒的叫道。
慧雅看着關欣亭的表情有些膽怯,只好轉身下去,邊走邊小聲嘀咕道:“又不是來追我的,讓我去幹嘛,再說他能聽我的嘛。”
關欣亭站在樓上伸出脖子看見慧雅從宿舍大門走了出來,衝阿凱而去,周圍看熱鬧的人不瞭解,一看見有個女同學奔阿凱而來,還以爲這個女同學就是阿凱口中呼喊的什麼關關亭亭,又引起了一陣尖叫聲和起鬨聲。
慧雅顯得無奈,羞紅了臉同阿凱交涉着。關欣亭看見阿凱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不知道慧雅和他談的怎麼樣,心中也是焦急不安。過了一會兒,慧雅轉過身急衝衝的跑進宿舍大門。
關欣亭看阿凱的樣子,沒有絲毫離去的意思,慧雅還沒到四樓帶回談話內容,關欣亭又聽見阿凱在下面扯着喉嚨喊:
“亭亭,我愛你!”
“亭亭,你下來啊,你不下來我就不走啦。”
“亭亭,你就見我一面吧。”
······
旁邊看熱鬧的人聽了,原來女主角還沒露面啊,大家也幫着阿凱衝着樓上呼喊着:
“亭亭,下來!亭亭,下來!亭亭,下來!······”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整齊劃一,充滿了期盼之情。
這時,慧雅氣喘吁吁地跑上了四樓,關欣亭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問道:“怎麼回事啊?不是讓你叫他走嗎?”
“他···他···他不走。”慧雅拍着胸口急喘氣道,“他說見不到你他就不走。”
“丫的,還賴上我了。”關欣亭羞惱成怒,轉身到洗漱間,把盆裡的衣物一把拎起來丟在旁邊,端起那一盆肥皂水來到陽臺,瞅準了站在下面的阿凱一把倒了下去。
阿凱在下面看着旁邊給自己呼喊鼓勁的人越來越多,心中美滋滋的,越來越有信心。沒想到的是忽然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從上到下,把自己淋了個透徹。阿凱眨着眼睛,半天沒明白怎麼回事,睫毛上沾滿了水珠,眼睛睜不開,眼鏡被水衝着掉到了嘴邊,阿凱伸手取下模糊的眼鏡,並摸了一把臉,隨手從頭上帶下來一件東西,仔細一看,是一件肉色絲襪。
原來關欣亭當時氣急敗壞,把衣物拎起來的時候,沒注意還有一隻絲襪還在盆裡,隨着水一起倒了下來,這隻絲襪落下來時,剛好耷拉在阿凱的頭上。
阿凱手裡捏着絲襪,心中是惱怒加無奈,擡起頭,手指着樓上,無語道:“你···你···你···”
“譁!”
又有一盆水倒了下來,正中阿凱,澆的阿凱眼睛都睜不開,欲哭無淚啊!心想什麼情況啊!
樓上,關欣亭看着旁邊端着臉盆的慧雅,滿臉驚訝的問道:“你幹嘛?”
“你不是想趕走他嘛。”慧雅顯得天真無邪道,一副助人爲樂的樣子,隨即轉身喊道:“姐妹們,上啊!”轉身又跑進去放水了。
“不是,我沒叫你倒水啊。”關欣亭辯解道,不過她微弱的聲音卻淹沒在姐妹們的行動中了,一個個拿着臉盆腳盆往洗漱間衝。門檻都差點擠壞了。
頃刻間,連鎖反應,整棟宿舍樓前就像驟然下起了一場人工暴雨,雨水對着目標阿凱潑灑着,阿凱左躲右閃,可還是被“大雨”澆的狼狽不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一開始圍着阿凱看熱鬧的人,有的人躲閃不及,也被澆了個透。一時間,尖叫聲,吵罵聲,譏笑聲,混成一片,場面混亂不堪。
站在樓上的關欣亭,無奈的苦笑着,沒想到事情演變成這樣。“譁”又一盆水從身邊傾瀉而下,關欣亭一把拉住倒水的人,責怪道:“你還倒,就是你,把事情搞成這樣。”
慧雅無辜的翻着白眼道:“你不是想趕走他嗎?我幫忙你還怪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看看,經過我這一鬧,人都走光了。”慧雅指着樓下說。
關欣亭往樓下一看,先前的聚集的人羣早已逃散,樓下一片狼藉,地上溼漉漉的,像下了一場百年罕見的大雨,還有兩個盆光榮的躺在地上,不知道是哪兩位樓友顯得這麼義憤填膺,連盆都倒了下去。
再仔細尋找,也沒發現阿凱的身影,看來是隨着人羣灰溜溜的逃回去了,看來他今天是鎩羽而歸,臉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