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跑這來了?”淺釋站在戚滄藍的身後,兩手慢慢扶上鞦韆的繩子,輕輕的說道。
“出來透透風。”戚滄藍心裡明白,有些事明明知道,卻只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淺釋沒有回答,只是這樣輕輕的搖着戚滄藍。
沉默的時候,連屋裡的喧鬧,都聽得一清二楚。戚滄藍突然回過頭,說,“把我往上推好嗎?越高越好。”
“恩。”淺釋看着她,點頭。
那種感覺很奇怪,像是快要接近天空,可是,卻又未到達就下落了。一遍一遍的重複着這樣的姿態,似乎想要更多未知的結果。這是我從未有過的感覺,因爲粟光從不讓我做這樣的事。
——戚滄藍
戚滄藍越飛越高,淺釋看着她在空中大笑。自己的嘴角也慢慢的揚起了笑容。只是一秒鐘的時間,就讓這樣的微笑凝固住了。
戚滄藍從空中摔了下來。她狼狽的坐在地上。淺釋迅速的跑到戚滄藍的身邊,焦急的問道:“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應該推得那麼用力,哪裡受傷了?”
戚滄藍用怪異的眼神把淺釋從上望到下,然,大笑着說:“哈哈!我沒事,我哪有那麼脆弱,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戚滄藍說着站了起來,然後走到鞦韆旁,坐了下去,並說,“你回屋吧!你把別人請來。也不招呼一下,這樣可對不起他們哦!”
“你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快去吧!”
“好吧!”
戚滄藍看着淺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然後對着空氣說,“別躲了,出來吧!”
“嘿嘿!我可不是故意來監察你們的。我是路過的……”
“別解釋了,反正都看到了,有什麼好說的。”戚滄藍頭靠着繩子,笑着望着走出來的菲苛。
“你真的沒事嗎?我剛纔看見你摔下來的時候,可是摔得不輕啊!那姿勢還真是經典啊!狗趴式的……”菲苛嬉笑着說。
“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在罵我呢?”
“當然是關心你咯。你腳好像有事吧!”菲苛說着蹲在戚滄藍的面前。
“恩,掉下來的時候以爲能站住,想不到……”
“靠,你還想站住?”
“我可是很會打架的,所以功夫不錯。”戚滄藍沾沾自喜的說。
“你,還要騙淺釋嗎?”菲苛突然擡頭望着戚滄藍。
“如果告訴他我受傷了,他還不內疚死了。”
菲苛站了起來,聳聳肩膀說,“好吧,那我走了,你慢慢的觀賞美景吧!”
“喂!好歹你也把我擡進去吧!”
菲苛扶着戚滄藍向大廳走去,只留身後的鞦韆在空氣中孤單的飄蕩着。
離落仔細看着櫥窗裡的照片,卻沒發現她想要的東西。
“看什麼呢?小姑娘!”離落聞聲回頭,卻看見淺釋的爸爸。
“叔叔好。”
“呵呵!別那麼拘謹,哎!這裡面都是我的家人。”他看着照片,像是在回味着什麼。
“叔叔。”
“恩?”
“你們家有沒有一個叫淺瑋的?”離落緊張的問着。
“淺瑋?”他停頓一會兒,搖了搖頭,說,“好像沒有。”然後神情大變,一副自戀的模樣拍拍胸口說:“瑋這麼土的名,我們淺家是不會取的,像我啊!就叫淺誠。這個名好聽吧?”
“虔誠?”離落尷尬的問道。
“是淺誠,不是拜佛的那個虔誠。”
離落滿頭大汗的看着面前這位父親。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一樣的自戀。
“爸!你在跟我朋友說什麼?她怎麼一副狗吃屎的模樣。”
淺誠大笑道:“你們聊,我先走了。”。
“喂!我爸跟你說什麼?你怎麼一副怪怪的表情?”淺釋靠近離落。
“我只是發現,你跟你爸還真像。”
“那當然,不然我們怎麼是父子。”
“一樣的自戀。”
“自戀?我還好吧!”
“對了,我問你,你家有沒有名瑋的男人,王字旁的那個Wei。”離落不放心的又問了一次。
“沒有,我傢什麼旁的Wei都沒有。”
離落立即皺起了眉頭,卻丟下淺釋,一個人坐到沙發上,反而臉上憂愁的模樣吸引了楚亞。他走了過來,坐在離落的旁邊,說,“想什麼呢?”
“是你啊!”一直在沉思的離落被嚇了一跳。
“你高几啊?好像沒看見過你啊?”
“我啊,高一。”
“那怪不得了……等一下,我接個電話!”楚亞對離落抱歉的笑了笑,然後沉默的接了電話。掛了電話,他轉過頭說:“我還有事,就我先走了。”說着楚亞站了起來,只不過臉色似乎有些難看。
“恩,好的。”離落看着楚亞和淺釋說了一些什麼,就走了。
突然菲苛重重的坐在沙發上,說道“哎呀!累死我了。”震動着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的戚滄藍。
“你這樣坐,還不把沙發給坐壞了。”離落回過神看着菲苛說。
“反正,又不是我家的沙發。”
“你們去哪了?”離落問道。
“後院逛了逛。”戚滄藍揉揉腳說。
“你腳怎麼了?”
“別提了,對了,你別跟淺釋說。”
離落雖然不解,但還是點點頭,她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我去那邊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我也去。”菲苛站了起來。
“你們兩個記得幫我帶一份,我快餓死了。”戚滄藍在她們身後叫道。
不一會兒,菲苛就端了許多東西過來,並對離落說,“呵!有錢人真好,尤其是這種富裕到不像話的有錢人,過個生日吃飯,像吃自助餐一樣。吶!拿着。”
戚滄藍接過盤子,說:“你端這麼多,我怎麼吃的完?”
“你想的美,我還沒吃呢。這裡還有我的一份。”
此刻屋外的天已經,完全的黑了,路邊的燈一個接着一個,遠處的景物,被蒙上黑紗,像是無窮無盡的深淵。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想着更接近那黑暗。可是,步伐在前進,而它們卻在後退,我們始終無法躲藏在黑暗中。現實逼迫我們,必須暴露在烈日陽光之下,承受着灼傷。
大家都已散了的時候,淺釋站在門口非要送離落她們,菲苛說,“淺釋,別了吧!我們剛吃飽,要走走消化一下,你就回去吧!”
“是啊!還是回去吧!你跟着我們像什麼樣子!”戚滄藍摸着肚子說。
淺釋無奈,只好說道:“那好吧!那你們要小心點!”
“知道了!走吧!”菲苛拉着離落和戚滄藍,就上前走去。
三個人走在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各想各的事,各看各的風景。沉默,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學校的鐵柵欄旁靠着一個男子。他抽着煙,半搭着眼,看着走過來的學生。
戚滄藍慢悠悠的走着,快到離落學校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離落奇怪的看着她問道。只見戚滄藍迅速的跑向柵欄那邊抱住了一個男子。
離落和菲苛好奇的走上去。戚滄藍笑着回過頭,挽着那男的,說,“這是,粟光。”然後指着走過來的離落她們說,“這是我的朋友,離落和菲苛。”
粟光微微笑了笑輕聲對戚蒼藍說:“回去吧。”
戚蒼藍點點頭,對面前充滿好奇眼神的兩個人說:“那我們就走了,對了,離落,你們明天好像放假吧?你來我這裡玩吧!”
“啊?不用了。”
“不行,你一定要去,菲苛也一起來吧!”
“啊?不行。我跟我媽說了要回家。”
“那好吧!離落,我明天來接你哦!戚滄藍對着她們搖了搖手向對面走去。
離落看着他們上車,然後離開。
跨步轉身,向宿舍走去。
踩着落下的樹葉,發出“吱吱”的聲音。身邊不停歇的腳步,像是成了此刻唯一的聲音。
有些事情,明明知道,而我們卻只能裝着不知道,有些事情,明明可以制止傷害,而我們卻義無反顧的讓它繼續傷害。最後,局面破碎。
宿舍裡,離落坐在牀頭看書。菲苛躺着牀上看着天花板。
“離落。”
“恩?”離落盯着書本回答道。
“我覺得,徐格是追不到姜維的。”
“怎麼說?”離落擡起頭,好奇的看着菲苛。
“上次,我問姜維認爲徐格怎麼樣。她說他很好,只是不是她喜歡的那個人。而且她說她很喜歡很喜歡他。”
“是淺釋嗎?”
“她沒說誰,但我猜一定是淺釋。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堅定的眼神讓我感到害怕。”說到這裡,轉過頭看着離落,繼續說,“我覺得,有一天,我們都會曲終人散。”
曲終人散?離落突然想起那天,腦海裡突然冒出來的那個詞。
“哎!不說了,反正淺釋他們之間,總會有人受傷的,可是,他們總是那麼頑固。如果他們有誰退出,我想傷痛也會減少點。”
“可是,這畢竟不是我們能夠說的事。”離落嘆息的看着桌上的書本。
今晚的燈是亮的,一夜沒關。我想到了許多,那些複雜的關係。因爲他們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很擔心他們,不想他們受傷。可是愛情裡,沒有一個人是不會受傷的。
——菲苛
我想勸阻,我想說服,我想……有太多的事,我想說。可是,話到嘴邊就噎住了。那些沒有親身經歷某些事的人,始終不會明白真正的道理,無論別人怎麼說教,都沒用。
最後,我們還會義無反顧的跳進那片火海。就像我,已被火焰燒爛。
——離落
外面的風,有點大。菲苛早早的起了牀,看見離落還在睡覺,就輕輕的關好所有的門窗,寫了一個紙條就離開了。
走到樓下,碰到剛走進來的戴黎。
菲苛上前搭着戴黎的肩膀小聲的說:“你來的正好,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
“你幫我查個人啊!”
“啊?”
“我可是知道你是出了名的消息桶。”
“什麼消息桶啊?是消息王,你說的像垃圾桶似地。”
“都差不多,你幫我查一下季雅。”
“季雅?”
“恩,怎麼?”
“很大的來頭哦!她啊……”
“打住,你列個表,明天考試前給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哦!好的,那拜拜!”
“拜拜!”
菲苛想着剛纔冒出來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什麼東西很熟悉。是什麼?已經想不起來了,心開始像丟失了什麼東西一樣的疼痛。
打開家門,依舊是那個家,依舊是那個人,卻是不一樣的情景和時間。
“媽!我回來了!”
“啊?回來啦,這麼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