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是一陣銀色的閃光,汪亦晨抱着手臂,側身躲過,他猛地向後退了兩步,看清了前面的情況。
六個高大的男人拿着鐵棍將他和許強他們包圍在中間,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許強他們也酒醒了一半,立刻掏出隨身攜帶的甩棍,看着他們。
“你們是誰?我們是昆哥的人,識相點報上名來!”
不遠處的角落裡,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手裡的煙正慢慢地燃燒着,他踩着優雅的步子走來,嘴角揚着陽光的笑容:“汪亦晨,今天你不會有好運氣了!”
汪亦晨站在包圍圈中冷冷地看他,眼睛都變得通紅:“你是誰?我跟你有什麼仇恨?上次就是你追殺我和馬超,讓他死於非命!”
杜靈均搖搖手指:“你不死,左彥怎麼能跟木槿在一起?馬超只是你的替死鬼。。。”
汪亦晨聽到“木槿”猛地看向他,他才整理清楚,原來一切都是左彥安排的。
從第一次的做任務被雷虎破壞,到後來的那天跟馬超做任務,他差點被打死,還好馬超救了他,自己卻被人打斷手指所有的骨頭,最後暴屍街頭這一切都是左彥做的。
杜靈均微笑着將他手裡的菸蒂丟在地上,用腳踩滅,冰冷地命令道:“給我廢了他。”
拿着鐵棍的男人們聽到命令,一窩蜂地向汪亦晨他們襲去,一瞬間,汪亦晨被鐵棍打中好幾下,鮮血從他的嘴裡流出,疼痛使他悶哼出聲。
許強他們也被打中好幾次,惱怒的看着汪亦晨,都是他沒事招惹了許多人,害的昆哥的貨都失敗了好幾次,野田被打成那樣,馬超也死了,可是昆哥卻一直沒有動他。
等回去以後一定要跟昆哥提議,這個汪亦晨分明就是跟他們是舊識,包括雷虎也跟他脫不了干係,不知道爲了什麼惹了那麼多積怨,害得他們被堵。
一根鐵棍狠狠地打在他胸口上,他噴出一口血水來,接着又是一棍下來,猛地擊中他的頭部,他眼前一花,被打得半跪下來,流淌着的鮮血流過眼睛,世界變成一片血紅色。
他睜着眼睛,看着遠處的杜靈均,他正冷笑着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享受一般:“慢慢享受吧,汪亦晨,從明天開始,你的木槿就是左彥的了。。”
又是一棍打來,汪亦晨吐出一口血,忽然他猛地伸出手,硬是搶過一根鐵棍,站起身來,從四人包圍圈中打出一個缺口,向他們衝過去!
許強他們也是很快廢了兩個,可是他們自己也受了重傷,靠在牆上大口喘着氣,汪亦晨這邊已經放到了兩個,他的身後還有兩個拿鐵棍的男人。
他們的鐵棍不時地打在汪亦晨單薄的脊背上,一個男人眼看打不過他,便將手裡的鐵棍對着汪亦晨猛丟過去。
鐵棍正好砸在汪亦晨頭上,汪亦晨腳下踉蹌着向前衝了兩步,鮮血一瞬間流滿他的半邊臉頰。
可是他卻沒有停下來,他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揮舞着利爪,兇猛地向那人撲去。
那個人有些慌張,再也站不住了,他慌張地向後退,汪亦晨的鐵棒向他揮過來,他轉身就跑,可剛跑出兩步,一道刺眼的光線射過來,刺耳的剎車聲加上沉重的撞擊聲,只見那個人的身子飛了出去。。
汪亦晨停下腳步,冷冷地看着杜靈均,他身後的兩個人見到這種場面,慌忙握緊手中的鐵棍,惴惴不安的看着杜靈均。
汪亦晨的額頭不停地冒出鮮血,他拿着鐵棍,冷冷地看着那個一臉淡然,微微地揚起嘴角,愉快微笑,這是第二次,第二次他看着微笑着的杜靈均。
可就如第一次一樣,他還是要自己死,應該說是他身後的左彥,杜靈均也看着汪亦晨,然後忽然轉向了那邊車子裡下來的人,一張英俊臉上出現了波瀾。
“亦晨!!!”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汪亦晨看到了木槿那道纖細的身影,還有他身後跟着的蘇煥。
站的筆直的汪亦晨看到木槿佈滿淚水的臉,看着她向自己跑過來,看着她大聲對着杜靈均吼,看着看着,手中的鐵棍慢慢鬆開,掉在地上。
額頭的鮮血不停地流着,他蹣跚的往前邁步,他忽然很想抱她,想回到她身邊,不,他要回到她身邊,回去,再也不離開她。
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猛地跌坐在地上,他的嘴裡不時的嘔出大量鮮血,俊秀的臉上已經滿是鮮血。
他的手腳微微地抽搐着,掙扎着要爬起來,卻又無力地倒下,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嘴巴一張一合的,混合着血液,呢喃着:
“木槿。。。木槿。。。木槿。。”他的聲音慢慢弱下來,再也看不見光亮。
木槿像瘋了一般從車裡衝出來,撿起一根鐵棍,向杜靈均他們撲過來:“我跟你們拼了!”
杜靈均身後的兩個人立馬拿起鐵棍,卻被杜靈均制止了,蘇煥攔下木槿,奪下她手裡鐵棍:“木槿,快去看看看汪亦晨,這些讓我來!”
她鬆開鐵棍,朝汪亦晨撲過去:“亦晨!你醒醒!”她不停地搖晃他的身體,帶着哭腔喊道:“亦晨,不要嚇我,不要嚇我。。。”
汪亦晨閉着眼,呼吸微弱,木槿才發現他的後腦勺上流了她一手的血,驚的大聲顫抖道:“救命啊。。快救救他。。。”
亦晨,爲什麼受傷的人總是你,爲什麼每次看到你的時候都是渾身是傷,木槿蹲坐在醫院的走廊前,頭埋進了雙手,手裡還沾染着汪亦晨的鮮血。
這一刻,她突然就這樣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災星,走到哪裡哪裡就會出事,總會有人因爲她而受傷,總會有人因爲她而受到牽連和災難。
多年前的爸爸如此,林亞薇是如此,多年後的小雅,木涵是如此,而汪亦晨這個離她最近的人便更是沒有一天安穩的日子。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還在家鄉的時候,有一個算命的老人,他顫抖地說:
“孩子他爸,這孩子命硬,克她命中人啊!趕緊送給別人纔是!”
爸爸聽了這話立刻翻臉,黑着臉低吼:“你瞎說什麼呢?快走!”
後來她就問汪亦晨,老人說得是不是真的,因爲她的爸爸就是因爲她而去世的:“亦晨你說我是不是禍害啊?”
可是汪亦晨抱住她說:“木槿,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孩,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
她笑了,緊緊的抱着汪亦晨,對,都是胡說八道的,她和汪亦晨不就很幸福嗎?
從前她不相信命,現在她信了,尤其是這麼多年遇見的這些事,她信了。
蘇煥曾說,爲什麼全世界都受傷了,只有罪魁禍首的你還依舊光鮮亮麗地站在這裡,他說的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