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許天晴送兩人離開,臨走韓熙文要求與許天晴互留聯繫方式,並提醒有時間一定打給她。
許天晴一笑:“一定。”
走在前面的男人有些着急了,他是一分鐘也離不得她的,扭轉回頭便衝身後的女人喊:“熙熙,好了沒,快點兒。”
女人露出寵溺的表情,而後握着許天晴的手,微微一笑:“那我先走了。”
“好。”
歲月無情,卻敵不過他們有情。
男人不似曾經的男孩,卻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女孩亦不似曾經的女孩,她更加的柔情,善良,溫暖。
但他們的愛依然是一樣的,這麼多年,依舊未變。
許天晴忽而有一絲傷感。
真希望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像他們一樣的。
已經接近正午了,工地還在繼續施工。
說得是工地監督人,其實工地各個區域都是有負責人的,根本不需由她來操心,許天晴明白,老爺子安排她來也不過是想給那些負責人一些壓力罷了。
許天晴想找個陰涼的地方躲躲太陽,要不然這樣下去她真該中暑了。
“許天晴!”
突然,一聲大喊打斷許天晴的步伐。
天晴想,如果這個聲音早五分鐘出現會怎樣?
陸哲站在許天晴側面不不遠的地方,以至於根本分不清他從哪兒來,什麼時候來。
他一副的閒情雅緻,穿着白襯衫站在逆光的地方,倒也不覺得熱。
“你來幹嘛?”許天晴頂着太陽問。
陸哲緩步走來,工地不平難走,十米的距離也覺得遙遠。
許天晴等着他,等着他朝自己走來。
待他走近,才又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陸哲一手攬過許天晴,捲起白色襯衫的臂膀搭在許天晴肩上,扭頭俯視着她:“你猜呢。”
有病!
“不猜!”
“你到底來幹嘛?”
“來看你啊,你夫君來看你。”陸哲笑得明朗。
……
站在吊機上,許天晴忽然想起昨晚陸哲和別的女人鬼混的事情,當即推開他挨着自己的手,和他保持了距離。
陸哲卻顯然不以爲然,“洛笙歌和她女人是不來過了?”
“嗯。來過了。”許天晴回。
陸哲微微一笑,卻是不看許天晴:“是不在想爲什麼別人的男人就對自己女人那麼疼愛,而你卻嫁了我這麼個人呢。”
許天晴望向陸哲,只看到他的側顏。
一貫的清冷,頑劣,高傲!讓人又厭又恨!
“心裡不舒服了,對不對?”陸哲扭頭,問許天晴,他的眼神抓得太緊,讓許天晴無所遁形,無法忽視。
像是能夠洞知別人心事的天神,像是冷漠而無情的撒旦。
許天晴討厭這種感覺。
聰明的男人不見得招人愛。
“給我一個能讓我心裡不舒服的理由,陸哲。”許天晴笑望着他,“在我們這段關係裡,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還想讓她像以前一樣每每聽到類似這樣的話時沉默不語或者像個被猜中小心思的女孩兒一樣臉紅心跳然後換來他無情的戳穿和嘲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彷彿有什麼東西,悶響一聲然後砸中胸腔,微疼卻又不至於讓人窒息。
陸哲有些難受了,他深呼一口氣,調整到一貫清貴冷漠處變不驚的模式,他的眼神望着前方,只是有些冷了。
“我要的不是一個性伴侶,許天晴,我要的是一個老婆。”良久後,他說。
一陣風過,只剩許天晴一人站在那裡。
他感到男人轉身離開然後下吊機的身影,一路都是步履匆匆的,只是她沒回頭。
……
下吊機後陸哲對隨行的工作人員吩咐,讓施工人員暫停施工,並全部撤離休息。
許天晴從吊機上下來整好看到這一幕,她不明所以,卻也知道暫停施工的嚴重性,忙問陸哲,“休息時間都是輪流的,怎麼突然讓他們停工了?”
“我想給勞動人民放大假,讓他們休息休息,不行麼?”陸哲望着許天晴,說得極爲誠懇。
“可是……”工程進度耽誤一分鐘都是多大的損失,他一個總裁還是項目運作人不會不知道。
“可是什麼?”陸哲質問許天晴。
許天晴不相信陸哲會做這麼任性的決定,可顯然事實已定。
他不會生氣了吧?
見許天晴不說話,陸哲揮揮手,隨行工作人員便迅速下去,不一會兒便召集齊了工地各項負責人員將指令傳達下去,十分鐘後,各負責人兼施工人員就已全部撤離。
許天晴看着一下空無一人寂靜無比的工地,茫然的望向陸哲。
陸哲卻是眯眸一笑,攬過許天晴:“走,咱吃飯去吧,想吃什麼?西餐?中餐?清淡的?帶湯的?香鍋的?麻辣的……”
……誰說女人才是善變的物種?
多年來,他纔是!她眼前這個名叫陸哲的男人才是!
許天晴表示看不懂他。
最後兩人在一家西餐廳落座。
陸哲說西餐廳是齊麟手下的,坐在餐廳頂樓靠窗的地方,剛好可以看到遙遠的文化園施工地。
相比這一邊的繁華,那裡真是一片荒涼了。
不過很快,很快那裡將重歸榮華,甚至比任何地方都要繁榮。
“你幹嘛突然讓所有工程人員都休息?爸知道嗎?爸不會說你?”許天晴終於將自己心中的狐疑問了出來。
“這點小事還用通報爸嗎?”陸哲反問許天晴,“三歲小孩兒?要錢買棒棒糖?”
“……”許天晴無語了,她真希望他能一直這麼狂妄自以爲是還能被老天眷顧。
“很快……好戲就要上演了……”陸哲卻是突然喃喃的說道。
這句話陡然打亂許天晴的思維方向,她看向陸哲,陸哲眼神迷離,眼底盡是那片空曠無垠的工地。
“你在說什麼?”許天晴心下一沉,一絲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陸哲笑而不語,抿一口花茶,自顧自開吃自己盤裡的意麪。
許天晴更覺瘮的慌。
計謀。
計謀!
一定是計謀!
“你到底在搞什麼陸哲!”許天晴低聲吼問。
即便坐在獨立的旋轉套間內,但許天晴還是努力剋制了自己的聲音,因爲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表現太過激動被人看見總是不好的。
“計謀,你一定有什麼計謀對不對?!”許天晴再度想起陸錦說的,大蛇出洞就在這一天了。
“別怕。”陸哲擦拭擦拭嘴角,輕輕攪拌着手中的咖啡,那股悠然自若的態度,就像是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他說:“我只是想讓你見識見識,目睹目睹,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然後牢牢刻在心底在往後的商場歲月好以此作爲前車之鑑,時刻提醒自己,告誡自己,不要犯相同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