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閣?!”
盧少陽雖然不認識黃婉兒,但他卻知道她口中的天樞閣。
這可是和百花谷一樣有着悠久歷史傳承的古老宗門。
論及宗門實力。
天樞閣更在百花谷之上。
對於尋常江湖中人而言,天樞閣在他們眼裡無異於堪比雲霄殿的龐然大物,輕易不敢招惹的恐怖存在。
偏偏這位自稱是天樞閣門下的女子似乎與自己同樣淪爲了囚徒。
他想不明白。
天樞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赤水幫的劉昭義是瘋了嗎?
“你怎麼啞巴了?難道是被本姑娘的來頭嚇到了嗎?”
片刻。
牆端的黃婉兒出言打斷了盧少陽的沉思。
“抱歉黃姑娘,在下只是有點疑惑,您緣何會身在此處?”
盧少陽回過神來冷靜道。
“當然是被賊人給抓來的啊!你不是也一樣嗎?”
黃婉兒沒好氣道。
“敢問黃姑娘,究竟是何方賊人如此大膽?居然連出身天樞閣的您都敢下手?”
盧少陽沉吟道。
“本姑娘哪裡知道,當初襲擊我的賊人又沒有自報家門,等我醒來後便讓人一直關押在這裡了。”
黃婉兒聞言氣不打一處來道。
“黃姑娘,您知道賊人爲何要襲擊你嗎?”
盧少陽繼續耐心詢問道。
“還能爲什麼,當然是因爲盜天決的關係啊!”
黃婉兒憤憤道。
“盜天決?!”
盧少陽頓時驚愕道。
或許是關押太久的緣故,心裡憋得慌的黃婉兒便毫無隱瞞地將來龍去脈告知了盧少陽。
原來黃婉兒私自下山後,一開始她便想要去尋找趙青桐師徒。
可一想到趙青桐師徒在得知自己是偷溜下山,很可能會把自己重新帶回閣裡。
所以黃婉兒便決定先行一步,等到京畿再與趙青桐師徒會和。
如此一來,木已成舟,到時候她們想趕都趕不走自己了。
熟料抵達京畿不久。
她便無意中捲入了一場是非。
她遇到了一個少女的求救,而這個少女正是白靈兒。
據黃婉兒描述。
彼此最初是在一間客棧偶遇,當時白靈兒身邊跟隨着兩個看上去凶神惡煞的男子,如同對方的貼身護衛一樣時刻都不敢離開半步。
那會黃婉兒見到清雅絕塵的白靈兒還以爲對方是哪家的大小姐。
誰知對方卻不知使用了什麼手段悄悄給她塞了一張求救紙條,大致意思是自己遭人劫持,希望黃婉兒能出手相救云云。
心思單純的黃婉兒根本沒有多想,當場便向白靈兒身邊的“護衛”發難。
儘管黃婉兒在武功上並非那二人的對手。
可貴爲天樞閣閣主的親孫女,黃婉兒身上從來都不缺保命的東西。
百般手段齊出之下,劫持白靈兒的人都有些狼狽不堪。
最終。
黃婉兒趁亂僥倖救出了白靈兒。
只是沒想到。
白靈兒爲了答謝黃婉兒的救命之恩,她竟然拿出了這段時間裡一直沒有音訊下落的盜天決出來。
收穫這份意外驚喜的黃婉兒自然是喜不勝收。
可惜。
黃婉兒沒有高興太久。
因爲之前劫持白靈兒的人再次追了上來。
隨後兩人一路逃亡。
結果逃至桑水地界的時候,她們突然遭到了一羣蒙面黑衣人的襲擊。
對方一開口便要她們交出盜天決。
當時黃婉兒根本都想不明白,對方是如何知道她們身懷盜天決。
儘管黃婉兒曾主動自報家門,意圖藉助天樞閣的大名威嚇住對方,奈何對方根本不爲所動。
一番交手。
兩人雙雙失手被擒,黃婉兒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身處在地牢裡,但白靈兒卻不知關押到了什麼地方。
“你呢?你又是怎麼被抓來這的?”
說完自己的事情。
黃婉兒便急不可耐地詢問起盧少陽。
“在下……”
盧少陽同樣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赤水幫的劉昭義?!原來是他帶人襲擊了本姑娘和靈兒妹妹!他還真是好大的狗膽子!”
黃婉兒聽完後瞬間怒不可遏道。
沒一會兒。
等她發泄完後,人都稍微冷靜了一點。
“對了,你口中的師妹便在本姑娘這裡,我說之前他們怎麼無緣無故又丟了一個人過來。”
“請問黃姑娘,在下的師妹沒什麼大礙吧?”
盧少陽不由緊張關心道。
“沒有,她只是仍舊處於昏迷之中。”
很快黃婉兒便給了盧少陽一個安心的回答。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盧少陽如釋重負地喃喃低語起來,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飄向了其他的地方。
通過黃婉兒的講訴以及自己的遭遇。
他現在大致明白了眼前的處境是怎麼一回事。
簡而言之。
劉昭義此前不知從何渠道得知盜天決在黃婉兒與白靈兒的身上,故而出手襲擊了她們。
但當時他或許沒有預料到黃婉兒會是天樞閣的人。
他沒有對黃婉兒痛下殺手。
無非是忌憚她的身份。
畢竟一旦殺了黃婉兒,他與天樞閣勢必會不死不休再也活路可言。
問題在於。
白靈兒呢?
劉昭義不殺她的理由又是什麼?
爲何他要特意將白靈兒與黃婉兒分隔開來?莫非是與白靈兒特殊的體質有關嗎?還是白靈兒也暴露了身份,這讓劉昭義不敢招惹巫毒教?
白靈兒通過給姜水兒下蠱向盧少陽通風報信。
誰知奉命前來捉拿姜水兒的褚洪異常謹慎,他根本沒有聽信盧少陽的說辭,直接使詐將盧少陽他們擊暈了過去,徹底杜絕任何走漏風聲的可能。
但他疑惑的是劉昭義爲何同樣沒有殺死自己與師妹許萍兒?
要知道杏林山在江湖裡可沒有天樞閣與巫毒教的威懾力。
除非。
劉昭義懷疑他們其實是百花谷的人?
還是說——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王煥!
他去哪裡了?
“黃姑娘,在下還想請教您一個問題,您那邊除了您和在下的師妹外,是否還關押着其他人?”
盧少陽連忙問一句。
至於他的牢房。
他根本沒有感知到其他人的氣息。
“沒有,怎麼了?”
牆端的黃婉兒不解道。
“與在下同住在一起的好友似乎並不在這裡,所以在下有點擔心對方的情況。”
盧少陽輕聲嘆道。
“他會不會讓那個姓劉的給殺了?”
黃婉兒不假思索道。
“不可能。”
盧少陽下意識脫口而出道。
“王兄吉人自有天相,他不可能會如此輕易死去的,何況……”
“何況什麼?”
黃婉兒頓時疑惑道。
“沒什麼……”
盧少陽沉默片刻道。
因爲他不能說。
何況什麼?
何況王煥遇到性命之危的時候完全可以報出那位大人的名字。
夏凡。
當世唯一行走的大宗師!
天樞閣與巫毒教不好惹,那麼一個冠絕天下的大宗師呢?
這位大人最近可是兇名赫赫。
他就不信。
劉昭義在知道王煥與夏凡的關係後仍舊會對他痛下殺手。
哪怕是扯虎皮拉大旗。
至少短時間內王煥都不會有性命之危。
奇怪的是王煥爲何沒有與他們關押在一起?以褚洪的謹慎是不可能遺漏掉屋裡的王煥。
與此同時。
盧少陽根本不知道。
他心心念唸的王煥便在夏凡的牀上安詳躺着。
而夏凡更是與他近在咫尺之間。
“這劉昭義有點牛嗶啊,堂堂一個宗師居然擱這玩扮豬吃老虎呢,抓了天樞閣的小丫頭和巫毒教的小聖女還不夠,其他牢裡面居然還關着一堆亂七八糟的人,他到底想幹嘛呢?”
夏凡倚在冰冷的牆面。
他的不遠處便是關押着盧少陽的鐵牢門。
只是他卻沒有搭救的意思。
反而還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暗暗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