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玉鼎王朝的大考時節都是皇城最熱鬧的時候。
無數來自天南地北的考生都紛紛彙集在這座歷史古老且繁華無比的城市裡。
玉鼎王朝的大考每五年舉辦一次。
各地凡是獲得大考資格的考生都會由當地官府組織通過傳送法陣送往京畿一帶。
畢竟玉鼎王朝的國土太過遼闊。
對於居住偏遠的考生,如果按照正常的趕路方式都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抵達皇城。
何況趕路途中未必會一帆風順,往往未能抵達皇城很可能便因爲各種意外不幸身死。
要知道這些考生在玉鼎王朝眼裡都是未來的棟樑之才。
以至於玉鼎王朝都會極盡所能的安排這些考生,確保這些考生能夠平安赴京大考。
當然。
這裡面不排除玉鼎王朝有收買人心的想法。
伴隨着大考臨近。
皇城方面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以防有人藉助大考趁機興風作浪。
“大壞人!你真的要去參加那無聊的大考嗎?”
皇城內城處一間普通宅子的庭院裡。
小花貓懶洋洋地趴在石桌上曬着太陽,她歪着腦袋,目光怔怔地看着眼前坐在搖椅上悠哉翻看着書籍的夏凡。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
有人竟然會無聊到這等程度。
夏凡是誰?
不說其他的,單單說他的實力。
如果玉鼎王朝知道他的實力必然會第一時間便奉爲上賓,何必要多此一舉的參加那無聊的大考!這不是閒得慌嗎?
本來玉鼎王朝的大考便是用來篩選人才的。
而類似夏凡這樣的人壓根都不用考覈。
就像是企業招聘一樣。
對於已經在行業領域證明過自己的精英人士,企業往往都是直接錄取或是主動挖角,完全都不需要再走招聘的流程。
偏偏夏凡要選擇不走尋常路。
“無聊嗎?但我覺得一點都不無聊啊。”
誰知夏凡卻心不在焉道。
“人生總是要去嘗試不同的事物纔不枉此生,正如我覺得大考有趣,我便參加了,就這麼簡單。”
“……真是個讓人搞不懂的傢伙,還有,難道你就不怕到時候本王趁你大考的時候偷偷溜了嗎?”
小花貓搖晃着毛茸茸的尾巴道。
“別忘了這裡是藏龍臥虎的皇城,就算你逃了又如何?而且你不會覺得自己真的能逃出去吧?”
夏凡頓時似笑非笑地瞥了小花貓一眼道。
“切!本王也就隨便說說罷了。”
小花貓輕哼一聲偏過頭不再理會夏凡。
夏凡說的沒錯。
她逃得了嗎?
除非有人出手相救,否則她便別想逃出夏凡的魔爪。
再者。
她現在可是禁錮之身,又是人類眼中的死敵妖魔。
一旦她不慎暴露自己,面對強大的人類修行者她連自保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雖然小花貓一點都不喜歡夏凡這個大壞人。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
眼下待在夏凡身邊反而是最安全的,除了沒有自由罷了。
“我出去玩了!”
片刻。
小花貓便從石桌上站起來跳了下去,同時朝着夏凡喊了一句。
“記得別跑遠了。”
夏凡心不在焉地揮了揮手道。
說是沒自由。
實際上來到皇城後。
夏凡基本都沒有太過限制小花貓的自由。
平日裡都隨意讓她溜達走動,只要不跑得太遠即可。
而小花貓同樣不敢跑太遠。
儘管這一帶都是民居不假,可難保會遇到路過的高人發現自己。
萬一讓對方識破真身抓走便糟糕了。
輕車熟路地爬山屋檐離開庭院後。
小花貓便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各處房屋之間。
夏凡購買這間宅子後已經入住了不短的時間。
周圍的街坊鄰居都漸漸知道夏凡這位深居簡出宛如翩翩公子的年輕人乃是出身優渥赴京趕考的大家子弟。
偶爾夏凡出門的時候。
彼此都有照面打聲招呼。
在街坊鄰居眼裡。
彬彬有禮的夏凡都給衆人留下了一個良好的印象。
何況夏凡府上的傭人有不少當地人。
出門採買的時候經常會與街坊鄰居閒聊到夏凡。
每每提到夏凡。
傭人們都說對方不愧出身大家。
對於她們這幫傭人的態度都非常好,一點都不刻薄。
關於這位公子養了一隻貓的事情,街坊鄰居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每次看到有隻小花貓在附近跑來跑去。
街坊鄰居都會約束自己的孩子切勿去玩弄捕捉那隻小花貓。
有的好心鄰居曾想要招呼喂投小花貓。
結果小花貓卻高傲的瞥了對方一眼便走了。
那眼神就好像在說。
呵,愚蠢的凡人。
養貓的自然不止夏凡一戶人家。
事實上這一帶養貓的人家還不少。
往往街坊鄰居都會看見一個有趣的場面。
那便是在附近雜草叢生的空地處。
經常都能看到小花貓和一大羣貓待在一起,而小花貓儼然如同這羣貓裡的首領一樣。
“真是笨死了!一羣靈智未開的蠢貨!”
小花貓每次溜出來自然不單單是爲了玩的。
從夏凡搬過來之後。
短時間內小花貓便將附近的貓都收爲己用。
可惜。
這些靈智未開的貓往往很難完成小花貓交代的事情。
最近。
她一直都在命令這些貓尋找一個人,同時不斷擴大自己在皇城內的貓貓勢力。
而她尋找的人正是自己的大小姐。
朝夕相處多年。
小花貓如何不明白大小姐的性格。
哪裡有熱鬧。
大小姐便最喜歡往哪裡去湊!
如今玉鼎王朝大考臨近,又有神秘妖族高人潛入皇宮,明顯涉及到妖族高層的密謀。
所料不差的話。
偷溜出來的大小姐勢必會出現在皇城。
恰好。
她有獨特的方法可以尋找到大小姐。
任憑大小姐掩飾得再好都瞞不過自己。
奈何這些靈智未開的貓們理解有限,至今都未曾發現到有關大小姐的任何線索。
“龔叔,你確定七七真的來皇城了嗎?”
與此同時。
在一間裝飾華貴的酒樓廂房裡。
一個嬌俏可人的明媚女孩單手托腮,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道。
“回稟小姐,老夫可以肯定留在七七身上的印記最後便是在皇城消失的。”
身旁。
一個飽經滄桑的老者神色凝重道。
“老夫懷疑,七七很可能落入了鎮妖司的手裡,如今她便關押在鎮妖司總部的牢獄裡。”
“我記得竇遙與夏明淵曾經便現身於東海郡的無衡山脈,而無衡山脈正是七七失蹤的地方。”
嬌俏女孩語氣平靜道。
“所以龔叔懷疑七七是讓鎮妖司抓走的也實屬正常,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龔叔,七七並非落在了鎮妖司手裡。”
“莫非小姐有什麼其他發現嗎?”
老者沉聲道。
“鎮妖司的暗子告訴我,自從竇遙與夏明淵從無衡山脈回來後,夏明淵便一直在暗中調查一個人。”
嬌俏女孩突然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
“什麼人?”
老者連忙追問。
“一個龔叔你也認識的人。”
嬌俏女孩慢悠悠道。
“他叫夏凡。”
“夏凡……老夫想起來了!是那個膽敢對小姐不敬的傢伙!”
老者默默唸叨着夏凡的姓名,旋即便眉毛倒豎地咬牙道。
很快。
他便重新冷靜了下來。
“小姐,莫非你懷疑七七的失蹤與對方有關?”
“我也不是很確定呢~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七七的失蹤很大程度上與那個男人有關。”
嬌俏女孩笑盈盈道。
“如果七七是落在了那個男人手裡,以那個男人的性格,七七大概率不會有事的。”
“……小姐,人都是會變的。”
龔叔沉默片刻看似有意無意地提醒了一句。
“的確,人都是會變的,但有些內在的本質卻是不會變的。”
嬌俏女孩秀眉揚起道。
“龔叔,要不我們打個賭吧。”
“賭什麼?”
龔叔蹙眉道。
“就賭七七不會在那個男人手裡出事,如果我賭對了,還請龔叔不要再嘮叨我回去了。”
嬌俏女孩扭頭看向老者笑容促狹道。
“小姐!老夫並非想要嘮叨你,這次老夫可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要帶你回去的!”
龔叔搖頭輕嘆道。
“爹爹那裡我自有解釋的,龔叔就不要擔心了。”
嬌俏女孩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道。
“小姐啊……”
對此。
龔叔都不由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好了好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嬌俏女孩直接拍板道。
完全都沒有理會龔叔的意見。
“唉……”
長嘆一聲。
龔叔同樣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神色都漸漸嚴肅了起來。
“小姐,老夫只希望您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說吧~”
嬌俏女孩笑容依舊道。
“老夫懇請小姐這次在皇城裡切勿輕舉妄動!”
龔叔一臉鄭重其事道。
“放心吧,一切我都有分寸的!”
嬌俏女孩擺了擺手不以爲意道。
分寸……
聽到小姐這麼一說。
龔叔內心都不由苦笑起來。
如果真的分寸的話,她都不會偷溜出來了。
“對了小姐,既然說到那個男人,你覺得對方如今是否便在這座皇城內?”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
龔叔神色瞬間一正道。
“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如今他確實便在這座皇城內。”
嬌俏女孩臉上笑容更甚道。
“小姐!如果對方真的在這座皇城內,老夫希望您這次切勿再招惹他了,不管是爲了您還是爲了七七那孩子。”
龔叔儼乎其然道。
“當年他失去音訊之前便有着匹敵妖王的實力,如今他再次出現,難保便已經有了大聖的境界,若真是如此,到時候即便是老夫對上他恐怕都會感到棘手。”
“龔叔你想多了,爲何你覺得我還會去招惹他呢?”
嬌俏女孩笑了笑道。
“那個男人表現出來的種種神異都是有目共睹的,從下界一個普通的無上大宗師再到如今曾響徹東明洲的男人,他的成長我都是看在眼裡的,只要他沒有隕落,未來這個世界的至尊席位都勢必會有他一份。”
“小姐心中有數便好。”
龔叔依舊嚴肅點頭道。
“不過小姐,你覺得他會插手我族與人類事關未來的大戰嗎?”
“不會的。”
嬌俏女孩收斂了笑容搖頭道。
“小姐爲何如此篤定?”
龔叔疑惑道。
“他這個人吧看起來喜歡多管閒事,但他又不是什麼事情都會去管,有時候你覺得他很蠢,有時候你又覺得他很純粹,有時候你覺得他高高在上,有時候你又覺得他平易近人,如果這是他留戀的世界,我可以肯定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干涉我族與人類的戰爭,偏偏我們的世界卻給他留下了太多不好的印象,無論是我們妖族還是人類都曾得罪於他,如此一來,你覺得他還有理由干涉我們的世界嗎?不,他不僅不會干涉,甚至巴不得我們與人類打得越熱鬧越好!”
嬌俏女孩緩緩說道。
“……小姐您還真是瞭解他啊!”
龔叔深深地看了嬌俏女孩一眼道。
“難得這些年遇到一個有趣的人,所以難免會多瞭解關注一下。”
嬌俏女孩不以爲意道。
“可惜,他已經不再是從前能讓我肆意玩弄的有趣傢伙了。”
從前。
夏凡實力低微的時候。
她無論如何戲弄夏凡都不必有任何的擔憂與顧慮。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在他成長到足以威脅到自身安危的時候。
她便不再有任何戲弄對方的想法。
因爲她很清楚夏凡的爲人。
或許別人會忌憚自己的身份,唯獨他這個人不會。
惹怒了對方。
夏凡絕對會不計後果說殺你就殺你。
當年。
他爲了幾個凡人便敢於向南離洲各大宗門開戰,甚至不惜血洗了南離洲各宗的精英弟子們。
當年。
爲了一個承諾。
他便敢於和衆多大妖妖王不惜血戰。
最後差點落得同歸於盡的下場。
面對這類不可理喻的“瘋子”。
自然是有多遠便離多遠.
他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但他同樣是一個最棘手的敵人。
事到如今。
她想要和對方重歸於好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誰讓當年自己狠狠戲弄了對方一番。
未來相遇。
他沒有二話不說便出手幹掉自己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當不了朋友的話。
她更不希望再當對方的敵人。
畢竟。
她愛玩愛鬧不假。
不代表她腦子真的有問題。
否則即便她是妖皇之女恐怕都無法安穩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