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德被驚呆了,其實早在他看出這是鳥瞰式構圖法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很震驚了。要知道楊過是和自己一樣,是看今畫古的,這意味着在楊過開始落筆的時候,整個畫面風貌他就已經瞭然於胸了。
如果這只是很小的一幅畫,倒是簡單,但難就難在楊過現在畫了五米多,這得有多強大的腦力才能做到這一步啊?難道說這張圖他構思了幾年,直到現在才動筆?這絕對是沒有道理的呀!
好嘛!你這個五米多,畫的如果是大圖的話,那也沒問題。可當第一個人出來的時候,田三德就已經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根據楊過當時分析自己的那個言論,他對尺寸、人物位置關係的把控都是心中有數的。
然而,楊過筆下的一個角色竟然只有這麼丁大小,那麼這麼大一幅畫,得要多少個角色才能填充得過來呢?
楊過對外界充耳不聞。
橋邊的小販,橋上的欄杆,路邊的攤販,橋上的嬌子,騎馬的過客,拉貨的驢子,河中船房的構造……
短短半個小時之內,楊過竟然就完成了五六十個人的形象設計,各種形態的都有,一個個惟妙惟肖,妙到端毫。
這會兒,已經沒人說話了,全都給震住了。
剛纔還嘲笑楊過畫的不知道是什麼鬼玩意的人紛紛閉嘴,田三德的學生各種瞪大眼球,彷彿看見了外星人一樣。
夏瑤目露精光,渺渺不耐煩地蹲在地上,兩隻手搭着小臉。
一分鐘,十分鐘,半小時……
畫中所攝取的景物,大至寂靜的原野,浩瀚的河流,高聳的城郭;小到舟車裡的人物,攤販上的陳設貨物,市招上的文字,絲毫不失。畫面中,穿插着各種情節,組織得錯落有致,同時又有情趣。
記者到了。
有記者剛想說話,頓時就被田三德給阻止了。
那記者也光棍,閉着嘴,跟攝影師用手勢打了招呼。
夏瑤默默地發了一條信息出去,沒多久,這邊直接給戒嚴了,路都給封了起來。
而楊過和夏瑤不知道的是,家裡的兩個老頭子正在趕過來。
夏長河:“聽瑤瑤說,過兒這麼認真的時候都沒幾次……第一次就是參加超級詩詞,即將爆發前夕,那場景,當場怒吟三十首……”
彭老爺子:“這必須得看看,過兒書法可是極好……畫畫,只聽你說很好,我還沒看見過。”
……
在畫中,有仕、農、商、醫、卜、僧、道、胥吏、婦女、兒童、篙師、纜夫等人物及驢、牛、駱駝等牲畜。有趕集、買賣、閒逛、飲酒、聚談、推舟、拉車、乘轎、騎馬等情節。畫中大街小巷,店鋪林立,酒店、茶館、點心鋪等百肆雜陳,還有城樓、河港、橋樑、貨船,官府宅第和茅棚村舍密集。
之前,那些橫七速八的線條都找到了歸宿。這時候,衆人才恍然大悟,這特麼線條不是亂畫的,原來全都是預留的。
正因爲這個,衆人才更加驚奇:這什麼腦子啊這?三個小時前,他就把這些全都預留了出來,現在卻把它們給補全了,這還是人麼這?難道這貨智商真的高達一百八?
距離最近的渺渺已經開始數數了,本來田三德也想阻止渺渺,但是夏瑤卻毫不在意,田三德也就作罷了。
此刻,渺渺嘴裡唸唸有詞:“一、二……八……有六十多匹馬……”
夏瑤:“渺渺,裡面還有驢子,還有馬和羊,還有牛……”
其實,在原張擇端的《清明上可圖》中是沒有馬和羊這兩樣市場畜牲的,那是因爲當時的戰爭需要,馬和羊變成了戰略物資。馬要拉去打仗,羊皮要製作成軍帳、軍衣。而楊過這裡卻沒這概念,所以他的這幅圖裡內容要更豐富。
運河全貌出來了,以橋爲中心的整體風貌出來了,遊船畫了一半,其它各種風貌的建築、大樹畫了一半……但是這已經難擋這幅畫了。
田三德不由唏噓:他根本想不到,這簡直要讓他懷疑人生了。這是……神品麼?
就在這會兒。
夏長河和彭老爺子在保衛之下,來到了這裡。
有些在外圍,本來就不太看得見的人被驅散了。
彭老爺子剛想說話,卻被夏長河一把拉住,搖了搖頭。
在如此喧囂的鬧市,竟然有這樣一片安靜之地,一個安靜作畫的人,實屬神奇。
即便是夏老爺子拉住了彭老頭,這老頭依舊是瞪大了眼球,滿臉的不可置信,這……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你們小兩口逛街就逛街麼!畫什麼畫啊?這種畫,難道不能在家裡面畫麼?
渺渺趴在夏瑤懷裡,都快睡着了,實在是等不下去了,她又餓了。
半個小時後。
全畫基本完結。
但是楊過並沒有結束,他在查遺補漏,偶爾這邊添上幾筆,偶爾那邊加個人物,至於遠處,楊過提筆點點點……每一個小點,那就是一個人物,因爲場景被完全塑造,所以只要根據畫面的走勢來看,只要落筆,楊過想要什麼,那就是什麼。
終於,歷時五小時三十八分鐘,全畫完。
“呼……”
終於,楊過擡起了頭。
放下毛筆,楊過再次看向整幅畫面,原本《清明上河圖》中落下的錯誤,應該都被修改了。比如有部分房子沒有房基;再比如有一艘船明明拋錨了,卻依然在行駛;再比如有兩個人挑着擔子,卻只有三個籃……
縱觀全圖,木船二十多隻,房屋樓閣三十多棟,推車乘轎也有二十多件,所有人物神色各異,動作各異。
楊過見此,這才笑着看向夏瑤:“好了。”
夏瑤:“你要是再不好,我都站不直了。”
“嗷嗚……”
頓時間,場面沸騰。
有人喊道:“楊過,我這輩子沒服過誰,就特麼服你。”
有女生喊道:“楊過,我要給你當小三。”
有記者提問:“楊過先生,請問您爲什麼會畫出這樣一幅圖,您何時學的畫畫呢?你師承何處呢?”
……
田三德:“非親眼所見,實不相信,簡直巧奪天工,非常人所能及……”
田三德的徒弟們全都懵逼了,現在再懟楊過?不存在的,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這種大神中的大神,剛纔自己還在呵斥,想一想都頭皮發麻!真個是“人不可貌相”啊!
彭老爺子哈哈大笑地走上前來:“過兒,不錯,不錯……人多眼雜……這畫兒啊!”
說着,彭老爺子指着幾個保護自己的戰士道:“待墨跡幹了,就收了……帶回家看去……嘖嘖嘖……小心點,千萬要小心點兒,千萬千萬不能碰哪兒去。”
夏長河嘿嘿笑着點頭,拍着楊過的肩膀道:“乖孫女婿,不錯,不錯……走,咱們回家。”
楊過:“您和彭老爺子怎麼來了啊?”
夏長河當即責怪道:“你站在這畫了五個多小時,多累啊?飯都沒吃,一定累壞了,趕緊的,回家。飯都已經熱好了,就等你們回去了。”
話說田三德不樂意了,他見衛兵準備收畫,但他還沒欣賞夠了呢,當即就站出來道:“那不成,這可是用我的紙筆畫的,你們不能帶走。”
田三德和夏長河是見過的,但是夏長河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如果不是因爲這幅畫太太太讓他震驚了,這話他也是說不出口來的。
夏長河打量了一下田三德,然後微皺了下眉頭道:“你就是田三德?王龍標下了後,你們大不如前了啊!罷了,跟我一起回去吧!但這畫你就別想了,我孫女婿畫的,那就是我的……有本事,你讓你孫女婿給你畫去。”
田三德:“……MMP,我特麼得先有孫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