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陳楚看着門口的來人,淡定的問道。
“就是你找我?”來人穿着一身灰袍,頭上還帶着一個帽兜幾乎將臉全部遮在陰影之中。警惕的問道。
陳楚爲之一噎,本想用“你來了”、“你也來了”這樣經典的古龍對話開局,但奈何這個時期他們還沒有看過古龍大師的作品。
“是的,我叫做喬治·阿諾。”陳楚說道。
來人想了想:“你臉怎麼紅了?”
陳楚:“太陽照的大!。”
來人:“怎麼又黃了?”
陳楚:“防冷塗得蠟!”
來人這才摘下帽兜,露出原本的面孔,他也很疑惑對方爲什麼要搞這種蠢到爆的問答,不過對方既然能接上,就說明自己找對了人。
陳楚打量着對方,一頭金髮,樣貌和之前見過的克萊夫有七分相像,但臉上卻留着半臉的絡腮鬍。
對方先是打量了一下屋內簡陋的陳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我爲什麼要和你們合作?”
沒錯來人就是基斯公爵的次子,基斯·雪萊。
年紀只有十九歲,可長得......實在是有點太滄桑了些。
陳楚看着對方滿臉不信任的神色,盯着對方的眼睛,認真說道:“我可以幫你成爲基斯家的話事人。”
雪萊頓時就笑了:“你知道嗎,我其實想只做一個閒散子爵。”
“不,你不想。”陳楚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然後換上了一副異常嚴肅的表情:“因爲,如果你掌控不了基斯家族,就只有死路一條。”
“哈哈哈,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雪萊忽然大笑,略帶嘲諷的看着陳楚:“我是基斯公爵的兒子,誰敢讓我死?”。
“當然不是威脅,可是誰給了你自信和勇氣,讓你覺得自己以一個私生子的身份,能在克萊夫繼承爵位之後安然活下來呢?”陳楚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不疾不徐,“據我所知,你們現在關係很緊張吧?”
雪萊本來面帶嘲諷笑臉戛然而止:“你怎麼知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以給你想要的東西,我背後是誰你也應該知道,或許整個國家的人都把他當做傻子,但這恰好是我們可以利用的一點,敵人在明處,我們在暗處,操作的空間很大,但是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抓緊。
這是一場豪賭,但也可以說是不花取任何籌碼,僅僅是以我們看得到的死亡去贏取一個光明的未來以及......我們應有的權利!”
雪萊還在猶豫,畢竟這樣做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可就算如你所說,我父親謀權篡位,但我只要宣誓效忠......”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楚一聲冷笑打斷:“宣誓效忠?哈哈哈!如果宣誓效忠有用的話,你父親現在是在做什麼呢?雪萊,一個人面具帶太久,是會摘不下來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的處境是相同的,唯有反抗或者是死,你們已經沉默太久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你可知道爲什麼奧古斯都在繼承皇位之後,其他的兄弟都戰死病死了嗎?當你父親發覺你會威脅到克萊夫的地位的時候,你覺得你作爲一個私生次子會比正統的基斯家的孩子得到更多的寵愛嗎?”
或許是因爲私生子這個字眼不斷地刺痛着自己的心,又或者是陳楚的一番言論打動了他,雪萊的神情逐漸變得瘋狂起來,右手將指關節捏得發白。
“那我要怎麼做?”
陳楚聽到對方這麼說,終於鬆了口氣,雪萊要比自己的那一幫學生好說服多了,同樣的言論,自己的學生們聽了心裡只會不屑一顧。
接下來,陳楚告知了一部分對方自己的計劃,以及皇帝這一方的現狀,以羅伊伯爵爲首的保皇黨能夠在公爵的壓迫下存在這麼久,也足以說明他們的實力了。
雪萊對於基斯家族實在沒有什麼感情可言,自己的母親雖然生下了自己,但是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基斯公爵都沒有再來看過她第二眼。
再後來自己被接到基斯家族,十四年過去了,自己根本沒有得到半分重視。
陳楚說的話他何嘗沒有思考過,對於克萊夫他只有恨,恨他從小闖了禍讓自己背鍋,恨他搶走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騎士木劍,恨他慫恿下人來在自己的門前刻上一隻醜陋的小狗。
而克萊夫收到的懲罰只有一句輕飄飄的口頭批評而已。
陳楚看着這個未老先衰的大鬍子面部表情變化,心中暗道這事已經妥了。
這些資料都是奧古斯都六世告訴自己的,皇帝無法避開衆人耳目,但羅伊伯爵卻在孜孜不倦的爲了保皇事業而努力奮鬥着。
“你到底是什麼人?”雪萊問道,這個神秘的男人到底是誰?爲什麼皇帝會信任他?以前也從沒有聽說過這一號人啊。
陳楚笑笑:“我叫做喬治·阿諾,只是一個喜歡教書育人的裁縫而已。”
......
如果說陳楚被趕出皇宮,有人惋惜就有人開心。
開心的是皇宮裡的其他裁縫,本來以爲他們即將籠罩在喬治的強光環之下,宴會結束當晚誰都睡不着,禱告了一整晚,結果早上就聽到消息,喬治給皇后畫畫讓對方不滿意,被趕了出去。
“獅神在上,從今天起我就是你最忠實的信徒。”
“光明女神,我愛你!”
“絲線之神,我將供奉您到世界盡頭!”
......
這個世界雖說看建築風格和民俗習慣像是在14世紀的時候,但由於本身就是架空故事的原因,這裡沒有教廷,大家的信仰雜七雜八。
再幾乎所有裁縫都在彈冠相慶的時候,只有黛西無比沉默,雖然技藝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也更加被皇帝信任,但她開始被其他裁縫排擠,只因爲當初她和喬治走到很近。
查爾斯明裡暗裡的都有幫襯着黛西,因爲他總感覺陳楚走的很奇怪。
他是見過陳楚的畫的,按理來說陳楚就算在宴會上喝多了也不至於將皇后畫的無比醜陋,還惹的對方生這麼大的氣。
但是他又想不通是什麼原因。
直到陳楚離開的第二天,他又收到了一則消息,說是喬治在出了皇宮後的第二天,就被基斯公爵的家的大兒子克萊夫接到府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