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憑本事借的（5200）
一時間，室內陷入了寧靜。北方密武界的代表們停下了動作，紛紛轉頭望了過來。
一對對銳利眼睛如同激光般投射，疤臉男只感覺自己彷彿赤身裸體被看穿了一樣。
他兩條手臂上的汗毛一寸寸豎立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頂級掠食者盯上，還是一羣頂級掠食者。疤臉男頓時僵在原地。
他大腦一時空白，本能的有些害怕，但其注入野獸血液的後遺症上來了。簡單的來說就是，疤臉男突然像抽筋似的，沿着剛纔開口的話說了下去：“就是你叫黃昏是吧？”
他擡起手指，遙遙指向了從樓梯上方下來的，穿着優雅條紋西裝的乾瘦老頭。和周圍這一羣明顯不正常的人比起來，這個頭髮花白，帶着滿臉和善笑容的老者最爲正常。
看到疤臉男手指過來，當年有着魔獅綽號的米安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爽朗的笑容。
老嘴一張，露出依舊白森森的牙齒。
“認識這個人嗎？卡修。”
“不認識。”
卡修搖了搖頭，他如實回答了問題。
“唉，等等，我是來……”
疤臉男突然感覺事態有點不對。
“好。”
米安聽到卡修的話，點了點頭。隨後室內突然傳來一股強烈風浪，米安不知何時瞬間出現在疤臉男身前。雙手化爲兩道模糊的黑色殘影，閃電般劃過疤臉男左右肩胛骨。
隨後一掌瞬間按在其胸膛，疤臉男噔噔噔倒退而出，旁邊的卡修把伊日拉了進來。
隨後探出手，咔嚓一聲關上門。
門外，被一掌打得七葷八素的疤臉男人甩了甩腦袋，忍不住破口大罵。隨後便是劇烈咳嗽，他胸口發悶，剛想擡手檢查情況。
“唉？”
“我特麼的手呢！？”
“我手呢！”
“啊啊啊啊啊！”
後知後覺的劇痛如同潮水般襲來，疤臉男五官瞬間扭曲在了一起，汗水狂飆而出。
細雨中，一個男人站在小樓空地前。兩條穿着衣袖的手臂掉在了地上，肩膀橫截面血肉模糊，血管正在呲啦呲啦的向外飆血。
“吼吼吼吼吼……”
聽着門外慘烈的叫聲，米安微微嘆了一口氣，敲了敲老腰：“真的是，越老越容易發怒。十幾年修身養性，一下子心境全沒嘍…”
旁邊正在打拳的多蒙翻了翻白眼，他師叔他還不明白嗎？這分明是有了身體重回巔峰狀態的希望，內心又開始躁動了起來。年輕時候的米安好勇鬥狠，練武入魔，戰鬥中常常置人於死地，喜歡不斷挑戰各路高手。
與多蒙的師傅馬羅並稱爲魔邪雙獅。
米安所謂的修身養性，不過是年齡確實大了，氣血衰敗。沒有希望踏入到更高層次的武道境界，從而心灰意冷罷了。一旦讓他重新燃起武道熱情，米安絕不會甘於寂寞。
切下別人的雙臂不過是開胃菜而已，要不是因爲他們在敵方大本營，多多少少有一些顧慮。就按照疤臉男這種囂張氣勢，一上來用手指着米安，他一定會死得很慘很慘。
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年輕時的魔獅，霸道的很。
旁邊，卡修跟伊日一邊說着話一邊接過送來的食物。他表現的若無其事，彷彿剛纔那個來討債的疤臉男從來就沒出現過一樣。
自己認錯人，關卡修什麼事？
再說了，憑本事借的黑暗源質，爲什麼要還？找消息販子打探貸款渠道很辛苦的好嗎？從弩箭流據點到鐵血酒吧距離可不近……
這個疤臉男應該是黑狼會的，如果黑狼會報復卡修他也並不害怕，正好他缺點對照組向北方密武界代表驗證秘魄之力的效果。
等等……門外不是已經有個現成的了嗎？
卡修突然擡起頭，打開門。外面疤臉男已經變成狼人形態保命，他正低下頭想要用牙齒將兩條手臂咬在一起帶走，興許用一些奇怪能力可以接上。此刻，疤臉男正屁股撅得老高，臉在地上像是豬拱食一樣摩擦着。
聽到開門聲，他突然擔驚受怕的以跪地姿勢擡起頭，看到卡修後是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特麼的，你們到底還要幹什麼啊？”
事實證明，有些人口中的髒話也許並不是侮辱人的意思，也有可能是某種形成習慣了的語氣詞。熟悉的人之間還好，知道你說話就這樣。不熟悉的人就會覺得伱在罵他。
疤臉男就是如此，他按照往常催債的習慣口嗨了一下下，然後兩條手臂就沒有了。
而且好像還要被當做某種危險實驗品。
禍從口出……
半小時後。
疤臉男的兩條手臂又被接了回去，山羊鬍老頭哈迪的醫術神乎其技，似乎還用了某種特殊能力。當然，接是被接回去了。但曾經掉下來過的手臂肯定沒有原本那麼好用。
卡修等人這麼做自然也不是什麼突然大發善心，而是爲了秘魄之力的實驗。肢體完好的試驗品纔有價值，排除變量作爲對照。
接下來，幾人吃了頓伊日帶來的早餐。
沒什麼特殊的，味道還算不錯。
剛把桌面上的殘渣收拾好，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熟悉的暴躁頻率，熟悉的開口。
“黃昏特麼的在這兒嗎？快來開門！”
三十秒後。
“我記得，我在死神眼那邊借的貸款不是二十天嗎？”卡修語氣相當溫和的問着來人。
“是……是的。”
捲髮男人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那你怎麼提前兩三天來找我要債？這可不符合規矩啊，別擾亂市場秩序，明白嗎？”
卡修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
“明……明白。”
“很好，知錯能改就是好事。不過，作爲補償，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你答應嗎？”
卡修眼神異常真摯的望了過去。
看着這真摯的眼神捲髮男翻起了白眼。
“答應嗎？”
“既然你不回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卡修滿意的移動手臂，隨後把半空中的捲髮男放了下來。原本死死卡在脖子上，如鐵鉗一般的大手鬆開，男人撲通軟倒在地。
脖頸位置有一個很明顯的黑色手掌印。
他一邊按着脖子，一邊劇烈喘着粗氣。
卡修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正饒有興趣看戲的多蒙：“我這一手以理服人，怎麼樣？”
多蒙吃着堅果，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呵呵，這樣以理服人，我也會啊。”
“那……較量較量？”卡修挑了挑眉毛，他對三目狂獅流的心眼秘術不是一般感興趣。
這一次與北方密武界合作，卡修提了一些要求。當然沒有獅子大張口，他實力對比其他並不算弱，但面對這些有格鬥家存在的密武流派而是低調一些爲好。所以，卡修只是提出想學習像是心眼秘術、呼吸回血、硬氣功這樣的技藝，而不是直指傳承的密武。
這樣的要求必定在合理區間之內。
卡修相信，只要自己證明了秘魄之力的強大效果。北方密武界不至於吝嗇到連這些外門技藝都不願意傳授，畢竟眼前有更大利益。就算要過河拆橋，那也得是把黑雨山莊攻下來之後纔是。而那時候卡修早跑路了。
沙發那邊，多蒙停止了磕堅果的動作。
他這段時間來一直跑東跑西的，確實很久沒跟人動手了，現在心中有些躍躍欲試。
“好啊。”多蒙騰地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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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兩人還是沒有成功比劃比劃。
北方密武界的代表們想要在上午瞭解一下黑雨山莊的情況，卡修只能作爲嚮導帶路介紹，而多蒙則被作爲看門的留在小樓裡。
山莊已知的區域其實並不怎麼複雜，就是東西南北四塊。各個流派的駐地，以及一些流派支持之下開的店鋪之類的。這些信息其實都有地圖，一塊塊區域全都標註好了。
除了已知區域外，黑雨山莊更多的是未知區域。未知區域沒有什麼規律，但是至少佔據了山莊四分之三的面積。卡修曾經打進去過，未知區域中是各種各樣難言的詭異。
而且裡面的空間似乎也有問題，荒誕並且詭譎，像是一場異想天開的無規則夢境。
卡修進入的就是其中一片空間。
自身親身經歷過，再配合黃昏那朦朦朧朧的記憶。卡修確信黑雨山莊現在還處於復甦期，其整體實力遠沒有後面的巔峰期那麼恐怖。除了厄夜怪客之外，山莊的其他詭異事物都會隨着山莊力量的復甦而逐步變強。
那個階段的詭異，纔是真的一碰就死。
而現在嘛……只能說，對拳術家第一次血液循環以上的密武高手來講，不怎麼夠看。
當然，卡修不會愚蠢的認爲黑雨山莊只有表面這一點實力了。這個在不同時代都存在的龐然大物，絕對有着神秘豐厚的底蘊。
就如同表面看上去沒什麼威脅力的血族一樣，誰能想到真正強大的高階血族都在遺蹟血池中沉睡呢？不到生死存亡之刻或者被打擾了沉睡，這些高階血族絕對不會出來。
甚至，血族生死存亡也沒什麼關係。它們不要被打擾沉睡就好了，畢竟只要有這些老不死一樣的高階血族存在。就算是世界上整個血族都滅亡了，它們也能夠重新復興。
而敢於狩獵所有黑暗生物的黑雨山莊也絕對有這樣的東西，甚至是更加強大詭異。
但！
黑雨山莊絕對不會底牌盡出。
甚至，它只會動用一兩種底蘊。如果見事不可爲，山莊可能會選擇保留實力，直接被關閉消失。等待下一個時代再捲土重來。
這一點，黃昏已經幫卡修試驗過了。
時間一晃，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北方密武界諸人也對黑雨山莊以及厄夜怪客們有了一個籠統瞭解，衆人回到小樓。
“半獸流：注射野獸血液，能夠變身……”
“水銀流：大腦注入水銀，獲得念力……”
“暗黑流：嫁接黑暗器官，竊取能力……”
“陷阱流、嗑藥流、毒藥流、弩箭流……”
這些一輩子修習密武的中老年人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他們可從來沒想過還有這麼多百花齊放的超凡途徑。不過，好像都有億點點弱，還有億點點缺陷。並且，不能像密武一樣隨着自身修煉感悟而逐漸強大。這些流派都是依賴於超凡外物的，算是借用力量。
可以替換外物升級，但是沒辦法提升。
這些北方密武流派長老們眼光毒辣的看出了弊端。厄夜怪客們的諸多流派用來開拓視野，激發靈感倒是不錯。至於嘗試着去修煉接觸嘛，那就算了。根本就是捨本逐末。
放着通山大道不走，要走偏門死路？
簡單的吃過中飯，衆人離開小樓向洗禮教堂方向而去。期間到達了一個立着雕像的環形路口，米安頓時發現周圍有些不對勁。
他擡起手示意衆人，隨後停住了腳步。
米安搖搖指向不遠處的一個鐘樓頂端。
卡修順着手指望了過去，赫然發現上面雕刻着兩個灰白色的石像鬼，正常人大小。
此刻這些石像鬼面朝這邊，醜陋嚇人的石雕面龐生硬恐怖，向前傾的強壯身軀栩栩如生。彷彿下一秒就會扇動翅膀飛撲而下。
米安又將手指指向周圍的不同方向。
卡修一一望過去，發現四周一大圈尖頂圓頂建築的邊緣，都有這樣的石像鬼雕像。
或是戰立，或是怒吼，或是匍匐……
唯一相似的一點是，那些醜陋的腦袋都直直的望向這邊，看去好像是在看着衆人。
卡修皺起眉頭，看了一眼旁邊只剩下雙腳的雕像。他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黑雨山莊的時候，曾經以爲過這雕像是山莊的主人。
也許這些石像鬼雕像本來就望向這邊……
他當即提了出來，衆人試驗着向前走。
剛走了沒兩步，米安又擡起手示意大家停住。因爲，那些房頂上的石像鬼腦袋開始轉動了。它們注視的不是雕像，而是卡修一行人，衆人有什麼地方吸引了這些石像鬼！
“難道是那些詭異？”
“連師叔都這麼慎重，估計是麻煩了……”
多蒙心頭有些沉重的眯起了眼睛。
“接着。”突然一個聲音從身旁傳來。
幾顆黑不溜秋的東西被扔了過來，多蒙下意識接住，張開手掌一看，是“老鼠屎”。
“估計是你們的氣息泄露了，先磕點藥看看效果。”卡修合上瓶蓋，將瓶子塞回兜裡。
“有可能。”米安眼光微動，直接吞下了陳封了不知道多少時間的假死秘藥。多蒙也一口吃下去，還是老味道，曬好的酸梅乾。
衆人繼續向前，這一次，石像鬼的視線並沒有轉頭跟隨。果然是氣息原因。衆人心頭微微放鬆，繼續前進，但卻又再次停下。
周遭建築隱藏着的石像鬼二度望過來。
卡修看了旁邊的米安一眼說道：“洗禮教堂恐怕是黑雨山莊的核心區域之一，這裡的關注度不是其他區域能夠比的。越是接近洗禮教堂，外來者遮掩自己的氣息也就越難…”
“看來，你們多半是進不了教堂了。只能讓那些實驗品跟我進去，間接看一看效果…”
米安等人思考討論了一番，當即叫翼蛇哈迪回小樓一趟，把那幾個實驗品拉過來。
十分鐘後，五六個印記者被帶了過來。
其中有兩個表情有些不情願，赫然是高利貸想來催債，結果反被卡修拿下的兩位。
除此之外，其他四人都是自願的。卡修那一大筆黑暗源質可不是白借的，所謂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黑暗源質同樣也能影響印記者。接到定期任務害怕自己度過不了的厄夜怪客多了去了，卡修隨便就能招來一堆。
配合實驗不但有黑暗源質拿，這個實驗本身還是用黑暗源質加強自己，雙倍快樂。
就是要冒那麼小小的一點點風險。
但這風險可比去完成根本度不過的定期任務小多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所以，這幾個實驗者是相當配合的。
剩下兩個實驗品有些不情願，但是沒有關係，卡修之前已經好好以理服人過了。想來這兩人暫時還不敢做妖，可以先用一用。
接下來，卡修按照順序，一個一個帶着他們前往洗禮教堂。隨後，印記者進入密室之中，他則在門外守候。等到密室裡已經提升結束，卡修迅速把印記者帶到環形路口。
“很好，非常之好！”
“跟我們想的一樣！”
“秘魄之力…這股力量簡直爲密武而生…”
米安滿臉激動的看着眼前，這是一個肌肉精悍，頭髮烏黑，雙目炯炯有神的老者。
誰能想到，這個看上去頂多五十多歲的老頭在進去之前身形消瘦，頭髮全白，滿臉皺紋呢？老頭真實年齡是七十二歲，走的是毒藥流派。用秘魄之力提升了米安特別提供的基礎密武，出來後彷彿直接年輕二十歲！
北方密武流派隊伍中，幾個老者互相對視了一眼，彷彿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熾熱。
秘魄之力，有效果，很有效果！
“好！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翼蛇哈迪摸着自己的山羊鬍開懷大笑，他是人羣中最老的一個，九十三了。雖然養生有術，但他心裡很清楚，自己頂多再撐個十幾年。衰落與死亡是逃不了的。然而現在……然而現在！
看了一眼激動的衆人，卡修準備自己也用秘魄之力提升體魄境界。他和這羣北方密武代表境界相近，變化後更加具有說服性。
「風象拳：象羣74.8%（共三層）」→
「風象拳：象羣76.4%（共三層）」
「象魄秘術：蟲咬66.8%（共三層）」
風象拳進度比象魄秘術高了百分之十左右，這說明，自己體魄還能提升百分之十。
卡修邁開步伐，直接走進了洗禮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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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八百，明天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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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