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劫起劫落終有時，福禍相依命中定
“得了吧你。”
楊罡嗤笑着反諷，“就你現在這樣，能幫我什麼？殺人放火你不行，洗衣做飯更不會。求求你清醒一點，離開了趙府，你趙零，什麼都不是！”
“整天就一根筋的想復仇，你現在就是一個累贅，你知不知道？嗯？”楊罡湊近了趙零的臉，毫不留情的揭開她內心最脆弱的一面。
“我知道，你只是想趕我走。”趙零昂着頭，眼神絲毫沒有退縮，“你說的這些，阿零都可以學。只要讓我跟着你.”
“你這腦袋，是不是有病啊！”
楊罡當場被氣的說不出話，想不到趙零那一顆蠢腦袋，居然也有聰明的時候？心中卻是打定主意，等離開了這裡，無論如何也要擺脫這個執拗的拖油瓶。
“好，都可以學是吧？去，把我的襪子洗了。”楊罡一指地上一隻滿是爛泥的臭襪子。
“……”
趙零默默抿脣。
趙零更慘，整個人拉到脫水，一張臉慘白如紙。
“趙零，你說這地方，爲什麼會有這麼多溫泉呢？真是奇怪……”
趙零默默點頭，連忙一把擰乾手裡的襪子，然後……當着楊罡的面，將其中一隻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趙零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臉楊罡近在咫尺。
楊罡驀地回頭，趙零的身子搖搖欲墜，終於撐不住軟軟倒了下去。
兩人繼續沿着水澤前行，日子過的很是艱難。
“你現在這樣，怎麼走？”楊罡苦笑。
“這麼說，我們這幾天跑錯了方向，反而向北了？”
“趙零……”
“你醒了。”楊罡鬆了口氣，移開放在趙零嘴邊的樹葉，幾滴雨水隨風滾落。
這北澤遍地泥灘水窪十分難行，整日下着小雨，一處乾燥的地方都找不到。楊罡好不容易捕到幾隻水獺、田鼠，卻發現根本生不起火，只能丟到沿途的溫泉裡稍微燙熟一點，半生不熟的吃下肚。
……
然後猛地怒吼：“我讓你把襪子，還我給！”
楊罡無奈地看着周圍的環境，焦黃的池壁，二人相互依偎沉在一片池水中，“我找了一處溫泉，給你餵了一點雨水。至於吃的.再吃那些東西，我們都得把命留在這裡。”
只見她摸索着從懷裡掏出楊罡的另一隻襪子，而後撿起地上的，默不作聲走到溫泉邊蹲下。
“放棄我，你一個人走。”趙零緊緊抓着楊罡胸口的衣服，閉目斷斷續續地道：“復仇.覆滅巨神城。恩情，阿零來世來報。”
“我得走，不能一直停在原地。”
片刻後。
二人終於重新上路，楊罡也解開了趙零身上的繩子，讓她自由活動。
背上虛弱的趙零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沒有食物的補充狀態她始終不見好轉。所幸她的身體不重，並沒有給楊罡造成太大負擔。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說話。”趙零取下襪子，說話這一句又把自己的嘴堵上，而後默默走到楊罡身邊，簡直卑微到了極點。
楊罡一臉呆愣。
白色的霧氣漸漸深沉。
“嘩啦~~”
“來世？你今生都沒有覺醒前世，還想來世？”楊罡忍不住又是嘲諷。
“……”楊罡深吸一口氣，強自安慰自己‘平心，靜氣，做人要心平氣和’。
“趙零？”
彷彿二人前方的迷途，一眼望不到盡頭。
楊罡鼓着腮幫大喊。
“走了，上路。”
“北澤。”趙零腳下一深一淺跟着楊罡身後。
楊罡揹着趙零，兩人齊齊滾入一池溫熱的池水中。
趙零愣了一下，取下襪子默默遞給楊罡。看着那沾滿口水溼漉漉的襪子，楊罡不禁一陣皺眉，神色嫌棄的要死。
楊罡自顧自說着，許久沒有得到迴應，一低頭才發現趙零已沉沉睡去。均勻的呼吸，讓楊罡微微鬆了一口氣。他摸了摸趙零的額頭，發現燒已退去，應該沒有大礙了。
“你，在幹嘛？”
“我們.這是在哪？”虛弱的聲音響起，趙零撐着楊罡的胸膛想坐起來，身軀一軟又無力地倒下。
頓了頓，解釋道：“臨北城往北五百里，遍地水澤，大軍難渡，是一個百里無人之境。”
“躺着吧。”
若論堅毅不屈，他楊罡不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差，豈會被一個小小的沼澤難倒？
蹚過一個又一個水窪，穿過一片又一片溫泉。
就這樣，幾天來他已經拉了三回肚子。
溫暖的感覺似水流般沖刷着身體，又如母親溫暖的懷抱，漸漸將陷入黑暗的思緒，一點點拉向一扇光明的門戶。
“走，一定要離開這裡”趙零虛弱地道。
“無論如何.死在這種地方也太憋屈了！”楊罡神色漸漸堅毅，背起沉睡的趙零，踏入泥沼，一步一步艱難地前行。
“哦。”
“再去洗一遍.”
楊罡摸着下巴，思忖道：“嗯，如此，反其道而行也好，在這種地方巨神城更難抓到我們了。”
自己竟躺在他的懷裡。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這棵歪脖子樹，我今天都看到三次了……”
腳下一輕。
此後兩天兩夜，楊罡沒有再合過一次眼。渴了就舔幾口灌木葉子的露水，累了就在路過的溫泉小歇，驅散冰冷的雨水帶走的體溫。
“啊？哦。”
“哈哈哈，讓你嘴硬幾天不吃飯。”楊罡頓時樂了。
“對了，你餓不餓？”
一絲絲溫暖的熱流，彷彿情人溫暖的銷售撫去他疲憊的身體。
‘啪’
楊罡揹着趙零，身體漸漸達到了極限，神智開始有些迷糊。
話音剛落，只聽身後‘咕嚕嚕’一連串的震天響。瞬間，趙零大半藏在頭盔後只露出一小塊的麪皮，泛起赤紅的顏色。
“趙零，你說你到底有沒有指錯方向，我們都走了五天，還是在北澤裡頭轉悠。”
一時間彷彿見到前方的雲霧之中，有仙鶴起落，白鹿跳躍，又見陣陣橙黃的光芒透過白霧，像是一件即將出世的寶物散着自身的光輝。
四面水澤，坑坑窪窪，陽光的折射下如一面面鏡子，映照着天空。
楊罡一拍自己腦門，徹底無語了。
卻沒有得到懷中人的迴應。
“你知道這是哪裡嗎？”楊罡看着周圍的環境。
此後幾天。
一瞬間，楊罡只覺體內氣血瘋狂上涌。骨骼、筋膜被莫名的力量飛速滋養，緞骨的進度節節攀升。
“這是.萬物母氣池？”
【劫起劫落終有時，福禍相依命中定。緣生緣滅，風停雨住。風雨夜殺劫——劫終。】
周圍的時間、空間在這一刻，仿若慢慢凍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