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次來吃飯,李晗知道周克明是想把他手上的錦鯉糧油的股份買走一半。這樣中儲糧就能持有錦鯉糧油28%的股份,再從邊邊角角湊一湊,就能湊到34%的股份,拿個一票否決權了。
畢竟這麼重要的股份放在個人手上還是不太穩妥的,而中儲糧代表的是國家。
就算李晗現在堅定的支持中儲糧,但未來人是會變的。
但是李晗也知道爲什麼周克明後來放棄了這個想法,光靠愛國是無法說服這幫人的,跟商人打交道說還是要談利益:李晗不管怎麼說,最後還是要在中國發展。
雖然琉璃漢堡開設了海外分部,然而李晗的公司主體都在國內。
既然如此,自然沒有必要擔心李晗日後會把這些股份高價賣給外資了,因爲那樣以後他在國內就混不下去了。
既然目的是爲了賺錢,和國家合作難道不香嗎?爲什麼要做個漢奸?
中國已經完成了過去幾十年的佈局,現在全世界都逃不開中國這個市場,根本沒有必要去冒險。最關鍵的是,在周克明眼中,李晗並不是那種萬事只看錢的人。
而李晗告訴他的接下來的計劃,更是篤定了周克明對這個年輕人的判斷。
所以周克明才放棄了這個想法,讓李晗自己留下了錦鯉糧油的股份。
當然,即便是這樣,如果四大糧商和華爾街的人能保持團結,把大豆的價格穩定調回到八千左右,他們也還是完全能賺的。
中儲糧的大豆儲備大約有一千萬噸,原本是打算平緩放糧,每個月出售個一百多萬噸來幫助國內企業度過這七個月的“寒冬期”,這也是中儲糧給李晗留下的“底牌”。
“確實,成功率不算高。”李晗也很坦誠,“但是您要這麼想,我們已經沒有別的方法了。這個計劃如果成功,那我們就相當於是在基本沒有虧損的情況下拿回了大豆市場,同時還能讓四大糧商和華爾街的那羣傢伙們虧一大筆錢。而計劃就算是失敗了……”
這樣一來,錦鯉糧油的控制權就握在了他的手裡,他的個人資產也一下暴增了五百億,總資產已經接近千億了。
他們早點放出這些大豆,起碼還能賺一點,如果等到六月份新的一批大豆再產出,那到時候就不是賺多少的事了,而是賠完之後還能剩多少家底。
按照這個放糧的速度,算上現在國內產出的這一批大豆以及從世界各個角落進口的邊角料,哪怕精打細算,最多四個月國內的大豆儲備就告罄了。
“嗯……”周克明想了想,笑着點頭,“確實,我喜歡這個方法,就這麼辦。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就不信這幫傢伙不怕我們!”
雖說大豆市場一直在四大糧商的掌握中,但是這麼多年了,誰知道中儲糧儲存了多少大豆呢?萬一足夠支撐七個月怎麼辦?
這也就是周克明所說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今天李晗給四大糧商來這麼一出空城計,就是爲了嚇得他們提前開倉放糧。
而且有意思的是,李晗現在的資產已經超過了之前那個瞧不起他“區區一個省級首富”的新加坡首富郭峰宜。
不過錢在李晗看來終究只是一個數字,他個人並沒有太多花銷,月薪一萬和月薪一千萬對他來說沒什麼區別,他只是喜歡這種能掌控一切的感覺:他是有能力改變這個世界的。
當然,就算這些人都沉住氣了,他也會“誘導”他們中的一個先降價,然後開始內訌。
這段時間李晗把“浪漫之家”慈善基金會給建立起來了,他負責理財,而樑海信則是負責其它所有雜務。
說完,周克明向李晗舉起酒杯:“來!小李,祝你旗開得勝!”
四大糧商雖然對外立場一致,但是對內仍然是競爭關係,尤其是在這種危難時刻。
“哎喲,爸爸回啦。”王蔓的聲音傳來,接着就抱着女兒迎了上來,“你寶貝閨女在鬧呢,怎麼哄都不聽。”
而這56%的股份,其中36%歸橋口公司,剩下20%歸屬李晗個人。
但……人性可不是這麼簡單。
十年前這幫人在中儲糧身上吃過苦頭,虧損了上千億後灰溜溜的逃出了中國市場。那時候中儲糧就曾放話,表示糧食儲備足夠全中國人吃一年,而中國在這方面向來是說得比較保守,事實上可能遠不止支撐一年的量,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有數億噸。
吃完這頓飯後,因爲這頓飯也就吃了兩百多,李晗就讓周克明買了單。
“還是兒子省心,每天吃飽拉完就乖乖的,不哭不鬧……”王蔓白了他一眼,然後語氣瞬間柔和下來:“在外面吃了什麼?吃飽了嗎?沒有喝酒吧?”
“沒問題,好久沒吃了,就想着這一口呢。”李晗衝她擠眉弄眼。
“晚上給你做宵夜。”王蔓說着,調皮的眨了眨眼,“我下面給你吃。”
“真不要臉……”王蔓抿嘴笑着,狠狠瞪了他一眼,“快去洗澡啦!”
“讓我看看是哪個小壞蛋在哭呢?”李晗一邊開門一邊笑着說。
對於這件事,李晗可是自信滿滿。他發現,自己似乎開始喜歡上這種刀尖跳舞的感覺了。
現在,錦鯉糧油56%的股份順利到手了。
次日,中儲糧發佈了公告,爲了應對大豆進口危機選擇開庫放糧,以約八千元每噸的價格出售之前儲備的大豆,確保國內的大豆價格漲幅維持在0.7以下。
其實無非就是在提醒他,要選好自己的立場,跟國家合作是絕對有好處的。
站在餐館樓下的時候,周克明最後交代了幾句。
“誰讓平時都是爸爸哄她呢,對不對?”李晗在女兒頭頂親了一口。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四大糧商中一旦有人沉不住氣先把價格降下來,那接下來就是一輪互相爭先恐後的壓價了,誰都怕自己是虧損得最多的那個,巴不得儘快手上囤的大豆給拋出去。
當然,這實際上就是一出“空城計”而已。
李晗在美國期貨和股市裡也混過不少次了,所以這點他非常確信。
但是四大糧商不知道這點!
李晗就是要嚇唬一下四大糧商和華爾街那羣人。
李詩韻在他懷裡哼哼唧唧了幾聲還真就不哭了,當時王蔓就氣得頭髮都炸毛了:“嘿?!這個小混蛋,我哄了半天都沒用。哦,你爸一回來就高興了,是吧?”
“小李啊,這個方法似乎有點冒險呢。”周克明沉吟了一會兒回道。
“是。”李晗笑着點了點頭,他知道周克明這番話的意思。
“小李啊,你要相信,你爲國家做了這些,國家是不會虧待你的。”周克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加油,我們這些老傢伙都看好你。以後你若是需要什麼幫助,我們也一定會全力支持你。”
所以,四大糧商和華爾街一直摸不清中儲糧的底細。
但是,現在李晗改了主意,他打算把這個底牌換一種用法:以維持國內大豆的價格爲主要目的,不限量出售大豆,直接填滿國內的大豆加工企業每個月的需求。
騎着車回家後,纔剛剛開門他就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哭聲,以及家人們的嘮叨。
“是不是想爸爸了?”李晗從王蔓懷裡把李詩韻接過來,抱着晃了晃,“爸爸回咯!開不開心?”
因爲是坐周克明的車回來的,離家也不遠,李晗就掃了輛共享單車騎車回去。
但是這個時候李晗仍然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專心處理國內的生意,坐等時機到來。
李晗也很清楚這點,未來他如果要與那些幾千億美金的企業競爭,就要有自己的“主場優勢”才行。
到最後,大豆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回落到之前的價格,甚至還可能比正常價格更低。
“沒喝。”李晗湊過去在她小嘴上親了一口,“不過還是有點沒吃飽就是了。”
說着,李晗咧嘴一笑:“結果也就是和現在一樣而已,不會更糟了。我們有什麼損失呢?”
就這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已經撥出去兩千多萬的善款,幫助了幾十位有困難的人。
這天,李晗就帶着王蔓和李嘉親自過來視察,而樑海信把最近整理的四個救助對象給李晗看了看。其中兩個是得了重病需要錢做手術,另外兩個則是貧困戶。
“除了這四個之外,還有很多山區學校、貧困學生之類的還在排隊呢。我只選了情況比較緊急的幾個。”樑海信擔憂的說:“李總,我覺得您可能小看了做慈善要花的錢了,咱們要不還是把這個救助的標準擡高一點吧。”
“你在說什麼?”李晗斜睨了他一眼笑了,“我覺得你可能小看了我賺錢的本事了。”
說着,李晗把手中的報告扔到了一旁,調侃道:“下個月現在我拿來理財的這八億資金就會變成十二億,有空想錢怎麼才能夠花的問題,你還是先想想怎麼多捐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