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還有另一個可能。
樂雨突然想到曹石星剛剛說的話:應該把女神的男朋友當成已經上岸的舔狗前輩,學習他的人生經驗和處事智慧。
她痛苦地揉揉額頭,很是無奈。
這傢伙女人舔,男人也舔,都快舔成仙了。
該不會是舔出什麼親和感來了吧?
繼方親眼撞見居然都不生氣?
樂雨不甘心。
繼方就算沒氣到心梗,也該生點氣才行。
這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你女朋友剛剛摔到一個男人身上啊!
樂雨決定添油加醋地渲染一遍,可能是繼方反應慢,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呢。
“我那個朋友叫曹石星,大學裡的同學。”
“嗯。”
“說起來好笑,他以前追過我。”
“嗯。”
“這回生日,他還幫我佈置了一下,你看,那橫幅就是他掛的。”
繼方扭頭去看,念出橫幅上的字:熱烈慶祝王樂雨生日第一次邀請我,我好快樂。
念着念着,繼方流下淚來。
樂雨精神一振,好兆頭。
“氣球、綵帶也都是他做的,還有蛋糕。”
繼方看蛋糕。
“他還送了我一條項鍊,施華洛世奇,3000塊,925純銀。”
繼方看項鍊。
“你——不會生氣吧?我倆真是普通朋友。當然我知道這樣說很沒有說服力,可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呢?”樂雨小心翼翼地說,像要拿針戳破一個大氣球。
繼方擡起手,樂雨嚇了一跳,還以爲繼方惱羞成怒要打她,往後躲,繼方卻只是拿手擦掉眼淚,說:“點蠟燭,許個願吧。”
繼方拿過打火機,點亮蠟燭,關掉燈。
燭光搖曳在兩人臉上,像影子的浪花。
樂雨看不懂繼方了。
他沒生氣,也沒傷心,雖然臉上還有淚痕,但眼神中卻沒多少悲意。
他到底在想什麼?
樂雨慢慢閉上眼,沒打算許願,她的願望一天天都在腦邊迴盪,根本不用特意說出來。
只是眼前竟突然跳出曹石星那張醜臉。
她嚇了一跳,睜開眼,對上繼方。
繼方問她:“許好了?吹蠟燭吧。”
樂雨呆了會兒,晃晃頭,把剛纔那令人不快的幻想甩掉,吹滅蠟燭。
繼方切了蛋糕,分給樂雨,自己也嚐了一口。
“是動物奶油吧?好吃。”
繼方大口大口吃蛋糕,樂雨看着他吃,完全放棄了繼續刺激繼方的想法。
哼!舔狗的話不能信。
什麼正常男人都受不了戴綠帽,絕對氣炸。
眼前不就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非但沒生氣,還吃得很香呢。
樂雨過了一個難忘的生日。
第二天醒來,她看手機,曹石星給她發來消息:裝修的事基本上都搞定了。接下來我就不跟進了。還有七十萬的裝修款你結一下賬就好了。
七十萬!
樂雨頭疼起來。
沒辦法。繼方的遺囑沒能生效,她很遺憾。
要付這七十萬,只能再去找繼方要呢。
ωωω●ⓣⓣⓚⓐⓝ●C 〇
只是這回不知要軟磨硬泡多久,繼方纔會答應。
唉,要是他昨天心梗發作該多好。
樂雨早就計劃好了。綠帽,心梗,住院,再隨便找個男人去醫院綠帽,刺激繼方,再心梗,遺囑生效,財產到手,完美。
可惜這樣的完美只存在夢中。
她打起精神起來打扮,準備去找繼方。
然後曹石星又發來一段消息。
“我上岸了。不當舔狗。以後你也不要再找我了。再見。”
樂雨氣得笑出來。
哈。又玩以前的生氣套路是吧?
假裝生氣,說再也不伺候你,第二天還不是乖乖地汪汪早安。
只是這回玩得更高級,直接說明叫樂雨不要找他。
呸!
誰稀罕找你似的!
反正裝修都快收尾了。少了一個舔狗,頂多就是無聊一段時間,能有什麼損失?
我要主動找你說一句話,我王樂雨就是狗!
樂雨準備拉黑曹石星,操作到一半,又停下來。
想着萬一裝修上又有什麼事要問,拉黑了再加號碼麻煩,先留一段時間。
她關了手機,穿好衣服,又打電話問繼方在哪。
繼方說在健身房。
她就出門了。
到了健身房,音樂沒有上次的響,換成舒緩的瑜伽音樂。
門口的跳操教室裡,一羣女學員跟着教練躺在墊子上做瑜伽。
那教練就是昆馬。
雖然曹石星調查過,證明昆馬跟繼方沒什麼私人關係,不過先入爲主,再加上昆馬比自己年輕,漂亮,身材還好,更可氣的是因爲職業的關係,臉上總是那種青春洋溢的活力笑容,好像隨時隨地都在拍海報,樂雨看她很不爽。
在門口掃了一眼,沒在教室裡看到繼方,樂雨就繼續往裡走。
只是這回聚在門口看女學員做瑜伽的閒人更多了,一個個荷爾蒙過盛的樣子,樂雨擠過去,力量區、有氧區繞了一圈,還是沒找到繼方。
她正想回去問前臺,昆馬上完課走出教室,到有氧區來,經過樂雨身邊。
昆馬身旁還有幾個女學員。樂雨一臉嫌棄地往邊上躲。
有氧區有面大鏡子,這裡是女學員們健身後拍照的地方。
一個個熟練地擺出骨盆前傾的姿勢,拿出手機擋住自己的臉拍。
樂雨更鄙視了。
就是這些女人,長得好看不說,還要把身體塑造得這麼好看,才讓她們這羣想找個長期飯票的普通女神活得這麼辛苦。
找個有錢人當老公,跟競選模特大賽冠軍似的,琴棋書畫都要會不說,還要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內卷啊內卷。
樂雨正感慨的時候,女學員們問昆馬:“教練,你真的辭職不做了嗎?我還想上你的課怎麼辦?”
“是啊。前段時間太拼了,想休息一下,充充電。”昆馬說。
樂雨聽不下去,正要走開,突然眼前一黑,健身房的燈全滅了,驚呼聲此起彼伏,只有窗外的燈光零散掉進來,投了幾個模糊的影到牆上。
過了幾秒,樂雨才適應黑暗,拿出手機照明。
突然音樂聲響起,緊接着一束束燈光亮起,剛好照出一條直線的亮光。
亮光的盡頭,走出一個穿着西裝,捧着花束的男人。
正是繼方。
樂雨這才聽出音樂原來就是《我會好好的》。
亮光延展到她腳下,女學員們在黑暗中尖叫,男人們起鬨。
樂雨則隨着歌詞回到過去。
那是她第一次跟繼方說話。
“伍繼方。伍佰的伍。哦,你們年輕人肯定不知道伍佰是誰——”
“我知道。《如果這都不算愛》、《世界第一等》,還有王心凌《我會好好的》,也是他作詞作曲。我會好好的,花還香香的,時間一直去,回憶真美麗……”
他還記得,還記得我輕聲哼過的歌,還記得我倆只領過證,他還沒正式求婚過。
樂雨看着越來越近的繼方,心裡有點激動。
原來繼方最近動不動就流淚說對不起,是因爲這個啊。
太棒了。
求婚以後,向他要錢,是不是更容易了呢?
嗯,只要他痛快給錢,那也不用盼着他死了。
樂雨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
繼方走到光道盡頭,單腿跪下來,遞出花束。
女學員們的尖叫聲達到頂峰。
樂雨也捂住嘴,提前準備好驚喜的樣子。
然後昆馬接過繼方的花,哭着對繼方說:“我願意!”
樂雨瞪大眼: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