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佳去保安室看監控,保安隊長正在訓斥一個年青保安。
“對不起,我有急事,要調一下監控,已經跟你們副臺長溝通過了——”
“對不起,請稍等。我整頓一下隊伍紀律。”保安隊長嚴肅道,轉身對年青保安說:“小劉,素質呢?竟然去偷看女廁所?”
“隊長,我沒有,我只是想提醒一下那個女人,叫她不要把手機落在廁所。”小劉漲紅了臉解釋。
“呸!三樓的女廁所一共五個隔間,爲了找到男扮女裝的變態,我天天盯着看,你就盯着那個長髮漂亮妞看,邊上那個男扮女裝的變態你怎麼沒看到?監控都錄下來了!你還狡辯!”保安隊長指着女廁所的監控錄象,深惡痛絕,痛心疾首。
小劉無話可說。
“哦,臺長說過了,是要找人對吧?調哪裡的錄象?女廁嗎?”保安隊長轉向呂佳,笑容滿面。
呂佳默默記下千萬不能去三樓女廁所,說要看電視臺門口的監控錄象。
保安隊長熟練地調出來,快進快進。
他突然停下來,指着畫面說:“看!”
呂佳精神一振,湊近了看。
“又一個變態扮女人過安檢!”保安隊長恨恨不已,都是保安,爲什麼素質差這麼多?就不能專業點,隨隨便便放人進來?
呂佳看到沈書影戴上假髮、束胸、胸貼,趾高氣揚進電梯,說:“不是這個,再倒回去。”
保安隊長快進快進,又停下來,“看!”指着屏幕的手都在發抖。
呂佳用力看,屏幕上的人進進出出,沒有可疑的人,小燕沒看到,椰子也沒看到。
她問:“哪裡?”
保安隊長指着屏幕角落裡一個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仰起頭看監控鏡頭,正是保安隊長自己。
“我好帥。”保安隊長說。
呂佳四處找酒瓶,她想敲暈帥隊長自己找。
保安隊長再快進快進,呂佳找到了,“停。”
就是這裡。
椰子和小燕出現在電視臺大廳,小燕領着椰子走到門口,一輛白色小車開過來,小燕開門,跟椰子說了什麼,椰子上車。
然後車開走。
“車牌號?能放大嗎?”呂佳說。
保安隊長說不行,只有三樓女廁最新裝上的監控可以放大。
呂佳瞪保安隊長,保安隊長說:“爲什麼要放大車牌號?”
“車牌號都不知道,就一輛白色小車你叫我去哪找?”呂佳急了。
“可那輛車一直停在路邊就沒挪過啊。”保安隊長切換到另一個監控鏡頭,那輛白色小車往前開了一小段,就停在路邊。
呂佳記下位置,馬上衝了出去。
椰子,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一想到小燕就是那個極端私生飯,爲了能拿到最小公倍數的貼身物品,潛伏在白旗集團做前臺,還有意無意地幫丁鈴做些最小公倍數相關的事,呂佳就覺得一陣惡寒。
當初送小燕香水時,小燕那欣喜欲狂的表情,自己就該注意的。
經歷過私生飯騷擾事件的呂佳知道極端私生飯的恐怖,爲了所謂的愛,她們會把椰子看成是自己的私有品,不知道會對椰子做出什麼事來。
快點!再快點!
呂佳盯着電梯的數字往下減,掏出手機看,沈書影剛發來消息,說發現線索,去負2層找人。
負2層?jennie被關在那嗎?
電梯門開了,呂佳衝出去。她信任沈書影,交給他,jennie會沒事的。
現在,她要把椰子救出來。
椰子難得從前男友的陰影中走出來,不能再受傷了。
呂佳還記得jennie的髒話視頻在網上流傳後,jennie故作無所謂的樣子,可從那以後,就再也聽不到jennie的原裝髒話了,全是嗶嗶的消音版。
椰子也是一樣,我絕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呂佳跑出大廳,就看到那輛白色小車停在不遠處的路邊,一個交警正對着車拍照,出罰單。
糟糕!
白色小車突然啓動,擦着交警的身子開出去,交警拿着罰單空站了會兒,很是幽怨,剛從機場回來,吃完沙縣,看這輛車停得這麼帥,開張罰單熱熱手怎麼了?你好歹搖下車窗跟我說一聲再走啊!
呂佳只離白色小車幾步,都能看到車窗裡椰子的背。
就差一點啊!
呂佳趕快攔下一輛出租車,一上車,就指着前面的白色小車,說:“師傅!追上前面那輛白車!快!”
司機師傅回頭看了呂佳一眼,默默帶上墨鏡。
“師傅!快一點啊!我要救人!”呂佳急着拍駕駛座的椅背。
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輪胎原地打轉,尖嘯出兩條白煙,車身抖動了一陣,飛出去,呂佳被一股力道壓進椅背,半天起不來。
司機想:終於、我苦練二十年的賽車絕技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小燕看着唐東柯越講越大聲,明明對方人數佔優,可氣勢卻是己方最盛,她對唐東柯的愛慕之情都快多得凝成固體,變成結晶。
她愛死唐東柯這副自信的樣子。這麼有上進心,事業心的男人到哪裡才能找到?
她和唐東柯第一次相遇是在機場的女廁所門口。
當時她正在追404,超迷“找不到”,在機場大廳和幾百個粉絲一起喊應援口號。
“404!”
“NOT FOUND!”
“除以4是101,乘以2是808,聚是一團火,散開找不到!404!”
“找不到!找不到!”
她喊得聲嘶力竭,口乾舌燥,就去廁所。當然不是去喝水,是去提前蹲點。
據說“找不到”爲了躲避瘋狂粉絲,常會去女廁所方便。
要想近距離接觸偶像,只有提前選好坑位,纔有機會。
剛進廁所門口,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出來,和她撞個正着。
她慌了,走錯廁所了?
男人衝她笑:“同學,你走錯了。”
男人笑得很陽光,明明剛從廁所裡出來,卻像是剛從曼哈頓的馬利奧巴塔利餐廳裡吃完意大利麪出來一樣,還帶着意大利麪上服務生特意拿刮刀刮下的白松露的碎屑香氣。
那味道讓她沉醉。
她臉紅了,說對不起,往另一邊去。
她低着頭,走進去,還在回味剛纔那個男人的笑容,然後她站住了,一牆的小便池,一排男人站開撒尿,場面何其壯觀。
男人們扭頭看她,她看男人們尿尿。
一排男人裡好像還有404的找不到,他尿尿的姿勢很奇特,是用蘭花指捏的。
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了。
她很快下了一個決定,就跟剛纔那個男人一樣理直氣壯。
她尖叫:“啊!流氓!”然後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