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玉米殺人啦!
小張看到玉米捅進去,差點以爲會從陳玉米後腦勺出來,變成紅玉米。
還好,沒有。
只是陳福發那一下力道太猛,給小張錯覺而已。
小張驚魂不定,看陳玉米啃着啃着,拔出來,啊啊唱了幾聲,驚喜道:“老師,是不是這樣?”
哇靠!
真管用!
小張聽了,果然比之前好多了,雖然穿透力好不夠,不過口腔擴張的感覺是有了。
“嗯,就這樣練,找到頭腔共鳴的感覺,你的高音就不會差。”小張看着陳福發手裡的玉米,還在想這玉米是從哪裡掏出來的。
以後要不要在教室裡也備些玉米,又能教學生,又能充飢。
第一節免費體驗課上完,陳福發謝過小張,帶着陳玉米走了,邊走邊拍陳玉米的背,“放心,家裡別的沒有,玉米管夠!嫩的、老的、甜的、糯的、花的、紫的,都有!”
上完課,練習,再上課,如此,過了一個星期。
陳福發去第一章心理,跟章本碩報告了地絲拔頭後的進展。
雖然跟兒子說話,還要叫呦呦呦,有點麻煩,但習慣了之後,其實挺鍛鍊人的,漸漸的也會押韻了,freestyle也強了不少。
只是——
“只是什麼?”章本碩問。
其實比起陳福發跟兒子的關係進展,章本碩更在意陳福發自己身上的變化。
短短一個星期,陳福發給人的感覺變了一個樣,以前就是個普通大叔,衣服只能說乾淨,還打着補丁。
可現在——
鴨舌帽、手指粗的金項鍊、拖地的褲腳,下垂的腰帶,還要剛纔開門進來兩腿撇開的痞子逛街風,是怎麼回事?
“只是——章老師,我想參賽。”陳福發壓了下鴨舌帽,遮住眼,紅臉還是露出來。
“參賽?什麼比賽?”
“就白旗集團舉行的新人歌手比賽。”
“爲什麼?”
“給兒子點信心,有人唱得比他爛,別讓他墊底就好。”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那你直接去參賽不就行了?”章本碩問。
“不行,會被兒子認出來,起不到效果。”
“那你覺得我能幫你做什麼?整容?”章本碩抓不住陳福發的思路。
“不是,章老師,你不是跟白旗集團的老總黃宇很熟嗎?你幫忙提個建議,說允許戴面具參加就好了。”
“哦,那就簡單了,黃宇跟我說過,比賽本來就允許戴面具上場。你直接去吧。”
“真的?”
“真的。”
黃宇特意打電話問過章本碩,說是爲了捧一個新人,才舉辦這次比賽。
新人的歌唱實力很強,音色也很特殊、抓耳,只是眼睛有點細,鏡頭上常常找不到他的眼,爲了包裝,公司決定走神秘主義路線。
對,都什麼年代了,還玩神秘主義,不過在黃宇給章本碩發來新人的照片後,章本碩表示十分理解。
黃宇接着跟章本碩吐苦水,說其實剛開始,他是不贊成神秘主義包裝的,眼睛細,一笑就找不到,只能看到魚尾紋,戴副墨鏡不就行了。
結果新人戴上墨鏡後,發現新人的鼻子有點塌。
沒事,沒事。黃宇大手一揮,拿出總裁霸道氣魄,換墨鏡,大墨鏡,把鼻樑遮住。
新人戴上大墨鏡,除了仰頭能看到兩黑鼻孔和鼻毛外,塌鼻樑是不見了,不過——
“你不用再說了。”章本碩看新人的照片,再次表示十分理解。
黃宇就這樣用上神秘主義包裝路線。
不過他還是不甘心。
黃宇自己也在舞臺上唱過rap,公司瀕臨破產那段時間,爲了還錢,爲了擴大最小公倍數的影響力,他也到處商演,走街串巷過,他能理解一個新人不能露臉唱歌的痛苦,畢竟這世上不是誰都能像自己和章老師這樣完美的。
所以,他更想爲新人做點什麼,總不能一直這麼神秘下去吧。
而且神秘路線也是有風險的,在這個互聯網時代,能有什麼秘密可以一直保存?遲早有一天,新人的臉會泄露出去,那時怎麼辦?
再搞場反向營銷嗎?走黑紅路線嗎?越黑越紅,越紅越黑?
……
陳福發從章老師那裡得到確切的消息,可以蒙面比賽,心定了不少。
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一個問題。
怎麼蒙面?
章老師提醒他,光蒙面,玉米就認不出你了?
是啊。玉米在家啃老十幾年,是真的在啃老玉米的啃老,父子倆關係最緊張的時候,也是擡頭不見,低頭見,別提有多熟了。
光蒙個面,玉米照樣能認出自己來。
“章老師,那我穿整套的玩偶服!”陳福發相當堅定,年紀大了,騎不動三輪車,賣不動玉米,他有做過發傳單的兼職,就是穿着小熊服,站路口,扭扭腰,跳跳舞的那種。
他有信心,絕對不會讓兒子認出來。
“那聲音呢?”章本碩又問。
“聲音?”
陳福發說不出話了。
體形可以靠玩偶服掩飾,可聲音怎麼辦?
兒子聽自己賣玉米的聲音聽了幾十年,別說唱歌了,就是咳嗽、放個屁都能聽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
陳福發問章本碩,章本碩也說不知道,不過建議他去問一下聲樂老師,畢竟僞裝聲音他們纔是專業的。
陳福發去體育館,音樂培訓樓,找小張。
小張正和前臺姑娘聊天,身前的白襯衫被太陽光打上,亮亮的像面鏡子,照得小張整張臉都在發光。
“我最近喜歡上了泡腳——”前臺說。
“我也是!我也喜歡泡腳!教室裡那個盆就是我泡腳用的!平時還能用來澆花衝馬桶!”小張激動得不能自己,早知道姑娘也喜歡泡腳,就不用受陳福發父子脅迫了。白白給他們上了幾節課,這幾天一躺下來,耳朵裡就是“賣玉米啊賣玉米!香噴噴的大玉米!”
這幾天給學員們上課,學員們的反饋也是從“上了張老師的課,唱歌動聽了,鄰居再也不拿臭雞蛋砸我家門,舍友再也不拿枕頭悶我說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爸爸三天打一次我改成五天兩次了。”變成“上了張老師的課,誇我唱得香噴噴,有顆粒感,有嚼勁,有時甜、有時糯,建議我口腔擴張不夠就拿玉米捅,我的樂感好了,共鳴位置更靠上了,胃口也好了!謝謝張老師靠通感教法治好了我的慢性胃炎!”
前臺拿出一包泡椒鳳爪,一臉嫌棄,說:“我喜歡吃泡椒鳳爪,關你泡腳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