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一件護符已經被人拿走了……誒,你不是說你並非真實會會長,甚至不是真實會成員,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司賓有些疑惑。
“因爲我爲了和尊先生見面,前天就從律國飛到武國,天魁機場。本來想直接坐車去天雲區,卻預言到尊先生最近可能會有危險。我不好干涉,就在天魁區靜觀其變,然後就得到了這些消息。”
冪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語氣,神秘兮兮的。
司賓聽了,劍眉緊蹙:“有危險?可我最近身邊挺正常的啊……”
“尊先生可以說說最近兩天身邊發生的大事嗎?”
“我最近一直在辦案……”於是,司賓就將自己辦的案子說與三人聽。私人關係,司賓覺得不好多透露。
聽完,痛先生腳步突然凌亂起來,發出一聲哀嚎,司賓的腦海中不自覺地冒出一個惡魔模樣的男人,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樣子。
“何其不幸!何其不幸!復仇的惡魔,活着就是折磨,死亡方能解脫,地獄纔是歸宿!”
“被龍蠱惑的屠龍者,只會成爲下一條惡龍。我給尊先生一個建議,此事應該儘快解決。”貞義正言辭道。
“我認爲,尊先生現在自己也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應該集中注意力觀察和自己有關的事,尤其是周圍。”冪建議道。
“多謝大家關心!”司賓幾乎是要抱拳行禮。
“既相聚於這極巔廳堂,就該如此。”貞依舊正義凜然。
司賓點頭,貞又問道,“冪小姐,上次你告訴我的方法似乎沒有用。我購買的八十條魚,全部被他們吃完了,想要咬脖子吸血的症狀還是沒有好轉。”
“會不會沒救了?”冪輕描淡寫道。
“他們都是爲聖騎士團流過血的超凡者,我希望儘可能地拯救他們,或者延緩他們完全轉換成禍祟的時間。”
司賓有些聽不懂,貞非常有耐心地將問題又與他說了一遍,並問他有沒有解決辦法。
司賓沉吟片刻,開口道:
“他們對脖子和血液有‘癮’?”
“對。”
“那好辦,你整點鴨脖雞脖給他們啃啊!一根能啃一天,保證他們過癮!”
“當真?”貞說,“鴨脖和雞脖,我們做菜時,從來都是丟掉的。”
“暴殄天物!”司賓痛心疾首,“你們那不是喜歡吃鵝肝嗎?鵝的脖子也行,而且還長,我估摸着一根兩個人啃沒什麼問題。”
“嗯……我想了想,似乎確實可行,以前忽略了這點。”
“肯定可以的,血的話,鴨血雞血也都是極品美味!你找份武國菜譜,做出來絕對饞得他們流口水!”
“好,我回去試試。謝謝尊先生的幫助!”
“小事小事!”
“痛,太痛了!”
“痛先生哪裡痛?”
“我替即將死去的雞和鴨感到心痛!”
……
出來後,又是地獄訓練,司賓今天每死一次,就在旁邊的石頭上寫一筆畫正字,結束後發現自己死了整整一百次。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痛先生的感染,他現在每次死亡,只要喉嚨還在,就會大喊:
“痛!太痛了!”
以此來發泄痛苦,到了溫泉中,他繼續大喊。
青湘還不忘表揚他有進步,昨天的歌詞只有一個“啊”字,今天就豐富了許多,期待他下次表演。
因爲有心理準備的緣故,這次按摩結束,司賓沒有立馬暈過去。
青湘便帶着他去了沒有一人光顧的餐廳,做了一份營養價值極高的黑暗料理,說大補,讓司賓全部吃掉。
早上起來,司賓對着馬桶就是一頓嘔吐,感覺胃都要翻面了。
漱了好幾遍口,他才感覺緩過來,回頭看向臥室才發現,星瀾居然已經不在牀上了。
“玉貓也不在?”
他從牀頭拿過手機,恢復網絡後,上面突然涌出一堆信息,都是五分鐘前發來的。
他打開了星瀾的留言:
“有緊急任務!你從旅舍出來,做好準備,直接去天雲醫院。”
隨後,他打開除禍司的羣聊,看到緊急任務。
早上七點的時候,一名叫海綿的【罪人】,突然出現在天雲醫院,身上傷痕累累。他在尋求治療,結果有護士認出他是一名通緝犯,整個醫院頓時陷入了恐慌之中,沒有醫生願意給他治療,做手術。他一氣之下,說要拉整個醫院的人陪葬。
這時,一名資歷十分老的醫生站了出來,答應給他做手術。他叫上了自己的徒弟,把那個海綿推進了手術室。除禍司就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電話,立即出動。沒想到到達時,那個老醫生已經被海綿殺了。
司賓揣着三面旗幟,叫了輛車,飛快來到天雲醫院。
到了後,他看到除禍司的龍威一隊和他們隊都在,但所有人都在醫院取號的大廳中,根據信息,犯人在3樓。
“你來了!”趙玉妙迎了上來。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海綿還在上面嗎?”
“他劫持了整整一百名人質,如果我們強行突破,他會開啓結界,命令隨從把所有人都殺了喵。”
“他是什麼職業的?”
“七階送葬死。”許睿奇扶了扶眼鏡,說,“這個罪人是一週前成爲超凡者的,加入了不弒會,屬於不弒狂信徒,還是天魁區一個連環殺人案的通緝犯。”
“天魁區?”
“根據天魁區傳來的情報,他是被殺手追殺到這裡的,應該是在影界大幹了一場,不敵,藉助了什麼手段逃到了這裡。他既然需要求助普通醫院,說明他已經彈盡糧絕了。”
“這個殺手是某個家族派出的,已經追蹤他很久了。”趙玉妙補充道,“應該是他身上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那些家族盯上了。”
“護符?”司賓很快就聯想到那兩個紅髓級護符。
“團長也是這麼猜的喵。”俏貓說,“不過我們除禍司要以普通人爲主,不能冒然行動,激怒他。”
這時,龍威三團一隊吸鼠霸王頂着油亮的光頭,一臉凝重地走了過來:
“剛纔海綿派了一個隨從傳話過來,說等一下他會有同伴過來,讓我們不要阻撓,否則就會撕票……”
俏貓說:“那就按他的做喵,優先保證人質的安全。等他離開了,我們再派人去跟着他。”
吸鼠霸王撓了撓光頭,說:“他還有一個要求。”
“要求怎麼這麼多?”趙玉妙不悅地嘖了聲。
“他說到時候要我們派一名最優秀的除禍者過去……”
“喵?他這麼做是爲什麼?”
許睿奇拿起平板,說:“根據天魁區那邊調來的資料,這傢伙就是個殺人魔,而且他有個癖好,喜歡殺‘優秀’的人。如果我們按他說的做,派過去的人,肯定是回不來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6名除禍者皆是面面相覷。
星瀾上前一步,剛想說什麼,卻被司賓攔下,將她拉到身後,凜然道:
“我去。”趙玉妙連忙道:“不行,這是送死!用除禍者的命和普通人的命都是命,不能這樣換!”
吸鼠霸王身邊站着一名帶着脣環的紅髮少年,名叫無言阻,他開口道:“我覺得挺合適的,天蹲反正也是潛在的罪人,這叫以毒攻毒……哎呦!”
吸鼠霸王給了他一個爆慄,許睿奇笑道:“如果不這樣,就只能閃電戰了,趁他的同伴還沒來之前,把他解決了。他現在的情況肯定是彈盡糧絕了,我們速戰速決,能救幾個是幾個……這種罪人,放了他,萬一沒抓到,又是禍害一方。”
無言阻點頭道:“我同意,這是必要的犧牲。”
司賓眉頭緊皺,開口道:“還是我去吧……如果他們要殺我,我有辦法脫身。”
他有芭芭蘿絲保護,若是海綿和他的同伴要殺他,他感覺自己逃生的能力還是有的。
趙玉妙還想勸他,一名藍髮女除禍者跑了過來,她是吸鼠霸王隊的,名叫薔薇。
“我安插在影界的眼線看到了崇絕會的人。”
“來了幾個?”
“三個,其中一個是M階的超凡者。”
“M階?那至少是會長級的人物!”吸鼠霸王問道,“看清楚是哪個會的嗎?”
“帶着面具,沒看出來,但……”薔薇身旁環繞着妖精螢火,停頓了一下,說:“另外兩個人,也是熟悉面孔。一個是和昨天蜻蜓他們接手案子有關的廖正,另一個是不弒會副會長王誅。”
“這麼大陣仗?”趙玉妙露出驚訝之色,“廖正是安息會的,那麼那個戴面具的人應該就是安息會會長何必久睡了!”
“何必久睡的確一直喜歡戴面具,他在整個安息會中,屬於是安息【崇拜者】。”許睿奇說。
所謂【崇拜者】,是指崇絕會中,崇拜絕傑,堅定不移地遵循絕傑意志的人。
“那沒錯了喵,海綿手裡的東西,肯定就是兩件紅髓級護符其中一個喵。”
吸鼠霸王拿出手機,說:“那這事不小,我得通知我們團長過來了!”
“團長過來也要一定時間,讓天蹲去拖住他們吧?”無言阻建議道。
司賓沒等其他人說,直接道:“我去。”
星瀾將手搭在他肩上,心裡說:“有事用靈犀之心交流。”
“嗯!”
靈犀之心和配對不同,前者無距離限制,後者只能在方圓千里內生效。
商量好計劃,司賓進入影界,他看見兩高一矮三個身影站在醫院後門,年紀都不大。
他把三面旗幟插在腰間,走了過去。
王誅一頭綠色髒辮,個子約莫一米八,輕蔑地睃了司賓一眼,冷哼一聲:“呵,海綿的惡趣味!”
相隔不到三步時,帶着鴨舌帽的廖正忽然認出了他,嘴角不禁翹起,戲謔道:“看樣子,你在除禍司應該也是被欺壓的對象吧?讓你來送死?”
“我自己想來的。”司賓輕描淡寫道。
何必久睡戴着讓人盯着就感覺煙花的圈圈面具,側首看向他,聲音低沉:“你爲什麼不害怕?”
“需要害怕嗎?”
何必久睡像是被嗆到了,許久纔開口道:“你確實是除禍司最優秀的人,海綿應該會很高興。”
說着,他便揹負着手,朝樓梯走去。
而司賓的一句話,卻讓他再次停下了腳步:“我覺得你比他更高興。”
何必久睡冷笑一聲:“呵,快走吧,讓海綿等急了,以爲你們除禍司在玩什麼花招,那些人質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王誅舔舐嘴脣:“其實我覺得,直接殺了更好。這麼多人,會有多少費用啊?”
司賓和廖正跟在王誅和何必久睡後面。
“廖正,宋子毅是你殺的嗎?”
“我留的後手。”廖正斜乜他一眼,“我好奇的是,你們除禍司是怎麼發現我的。”
“天網恢恢。”
“那這天網應該重新織一張了,太破了。”
司賓知道他是在說當年的事。
“你爲什麼非殺宋子毅不可?”
“看他不爽,你覺得這個理由可以嗎?”
“你就見過他一面吧?”
“呵,在昨天之前,我甚至連他一面都沒見過。”廖正說,“我只聽到過他說了一句話。”
“在曾經的雲山鎮治安署?”
“是的。”
“哦?我有點好奇。”
“那其實是一句很溫馨的話。”廖正嘴角的冷厲和他話語中的詞形成鮮明的對比。
“‘兒子,你有沒有受傷?’。”
“……”
司賓滿眼驚愕,他知道,這句話是宋子毅對他兒子宋青說的。
廖正偷偷瞥了眼司賓的表情。
四人很快就到了三樓手術室門口。
海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上玩弄着沾滿血跡的手術刀。人質都被聚在手術內。
他看到四人,頓時喜笑顏開,白襯衫上的血漬如雪地梅花。
“哈哈哈,你們終於來了!”他說着走上前來,和三人依次擁抱,甚至向司賓也張開懷抱。
“你就是除禍司裡最優秀的人?”
“我自我感覺的。”司賓淡然一笑。
海綿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突然抓起手術刀,用力插進司賓的手臂,速度之快,司賓竟沒有反應過來。
他纔開始鍛鍊,見效沒那麼快。而海綿明顯是經常在各處廝殺的人,動作乾淨利落,瞬間讓他的右臂失去了行動能力。
海綿讓手術刀就這樣插在司賓手臂上,也不拔出來,看着血液不斷從傷口流出,然後把他推到牆邊。
司賓咬牙忍着劇痛,海綿指着手術室,咧嘴道:“你現在受傷了,裡面全是醫生,醫療設備也齊全,你進去,問問看,有沒有人願意給你治療。我在外面等你三分鐘。”
“哦,對了,不要用超凡者的治療手段,我會派隨從監視你的。”
他目光銳利地盯着司賓,劉海遮住眉毛,“如果有人願意給你治療,我就饒你一命。如果沒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