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曦嫦聽到唐羅的話,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從小到大,哪個男人見到她不誇她貌美,自她及笄以來,所有男人看她的眼神都帶着慾望,哪怕一些族中長輩都是如此,有時候她甚至能感受到後背的目光,炙熱得像是要把她衣服融化。
自那時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容貌原來是那樣有力量,可今天唐羅竟敢說自己連美貌都不配,他怎麼敢!
這是種徹底的羞辱,不光是潘曦嫦氣得發抖,就連在場的西陵民衆都看不下去了,如果說剛剛的修爲不足還有一定道理,現在說這三位小姐不夠美,就是赤裸裸的污衊了。
可能世間還會有比這幾位小姐更美的美人,但眼前這三人不論放到任何一城,都無人能否定她們的美貌。
一時間,噓聲四起,哪怕是面對西陵最有名的唐天驕,衆人也不會容許睜着眼睛說瞎話般的污衊。
都說軍勢可壯膽,換做平時這些西陵人哪敢朝唐羅發出噓聲,現在衆志成城之下,一個個就怕噓得不夠響。
三位小姐裡,最不服氣的就是白家的小公主白潔了,被稱作白家明珠的她有着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脣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鵝蛋般的小臉配上那對明亮的眼睛,只是對望就能讓男人神魂顛倒。
單從容貌上來講,她的模樣是最出衆的,但更吸引人的,就是天生自帶的體香,那股芬芳如花露般的香氣讓人只是靠近就忍不住吸鼻,西陵公子何止千人,但凡見過白潔一面的,都對其情根深種。
可唐羅卻說僅憑美色都不配,讓她怎麼服氣,從未受過這樣羞辱的白潔小姐脾氣登時涌了上來:“若是唐天驕能在西陵找到比我容貌更出衆的女子,本小姐便承認你的說法!”
白潔不光被稱作白家的珍珠,更是被稱作西陵的第一美人,擁躉無數,所以極是自信。
帶着一絲小驕傲,白潔高昂着頭,那模樣彷彿一隻雛凰,張開了自己的羽翼求偶,模樣真是美極了,就連唐羅都無法否認其的美貌。
“我說,這樣的姑娘出現,你昨晚就一點兒異常都察覺不到嗎?”唐羅有些無語的低聲問道,這種層次的姑娘只要出現在青樓一秒,就會被人贖走好吧!更何況還是處子之身,徐老贏好歹也算混跡歡場的浪子,怎麼就連這點警覺都沒有呢?
“嘛~~~”徐老贏也是有些尷尬:“我也沒細看,你也知道,女人嘛~黑燈瞎火都差不多的。”
昨晚白潔的體香確實令他有些新奇,不過也並沒在意。
因爲六識敏銳的他聞過太多氣味,每個女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氣味,這個濃重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看起來,自己昨日居然沒有發現,還真是一個失誤。
唐羅有些無語,不想搭理這個沒有一絲絲防備心理的表哥,對臺階下高昂着頭的白潔道:“你知道西陵,死女人最多的地方是在哪裡嗎?”
又望向密密麻麻的圍觀羣衆,揚聲問道:“你們呢,知道嗎?”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唐羅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心中卻隱隱有個預感,這場質問將會流向一處不可知之地。
沒有理會白潔的質問,唐羅帶着桀驁與瘋狂,高聲道:“讓我來告訴你們,西陵死的最多的女人,就是妓子!而死女人最多的地方,就是青樓的牀上!但誰能告訴我,她們是怎麼死!?”
這聲質問傳遍大半西陵,在半空迴盪,經久不散。
在唐氏裡,唐羅最願意呆的地方有兩處,一處是藏經閣、一處是風媒屬。
藏金閣中有唐氏收藏的無數功法,武技,可以讓他變得強大;而風媒屬中有無數信息,能讓他眼界變得開闊!
可能整個唐氏沒有人比他更重視信息的整合與收集,而他提出的信息簡化以及大數據分析更是被風媒屬的長官驚爲天人,甚至破格對唐羅開放了一部分風媒屬的權限。
雖然唐羅不常出門,但西陵各種秘聞、世家實力、動向,他都瞭若指掌,而西陵民生這一塊,在唐羅眼中更是沒有秘密。
和平了幾百年的西陵,已經很少能看見光天化日之下怒而殺人的事情,但夜晚的西陵還是在不斷吞噬人們的性命,沒有人知道,和平了那麼久的西陵,死得最多的居然不是亡命徒和流浪武者,而是青樓中的妓子。
一些武者在發泄慾望時,達到巔峰的那一刻總會像失去控制一般,做出暴虐、兇殘的舉動,而這些舉動對青樓的女子來講,足以致命!
唐彌兩氏的萬乘寶船回航前後,西陵的青樓每晚要擡出不知多少屍體丟到墳崗,即便是平常時日,三五天便會有一位青樓女子死在牀榻上。
可即便如此女子也不愛習武,因爲世上大部分的功法流轉,多多少少都帶有鍛體的效果,它會讓你肌肉變硬,皮膚變糙,骨架變大。當你更適合戰鬥、更耐打之後,女性之美也喪失的差不多了,這讓視美如命的女子怎麼能夠接受。
所以天香樓爲什麼是西陵最好的青樓,除了妓子是從小培養外,她們還要練上一門叫陰流珈的功法,這種功法沒有什麼實戰能力,卻能讓女子的皮膚緊緻、體柔筋開,更重要的是經過靈力強化的肉身不會那麼容易死去,這部功法是樂師坊的核心競爭力。
作爲曾經去過天香樓的唐羅看得真切,每一個姑娘至少都是凡人境巔峰的修爲,因爲只有強化到那樣程度的肉體,才經得起蛻凡境武者的肆意征伐。
至於臺階下這幾位?唐羅不屑道:“就說這房事,憑你們三個內視都不到的柔弱女子,能經得起什麼?”
唐府的門立有兩座雄獅踏珠,唐羅走到一邊,伸出手伏在石獅子踏着的那顆龍珠上,輕輕一捏,轉身對着府前三個女子張開了手,石頭粉末從指縫間落下。
白色的粉末被風吹散,唐羅的眼神不經意的飄過三位姑娘的前胸,平靜道:“經不起動情的一握,扛不住用力的一頂,不知道在哪一次歡好後就會喪命,你們幾個,是不是比青樓妓子還要不如!?”
雖然白潔沒有習武,但對靈力還算了解,看着唐羅僅憑肉身力量就做到的事,嚇得臉色煞白,看看他手中飄散的石末,又看看石獅子腳下龍珠的深深爪印,她只覺得胸口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