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清晨
宜:祭司作竈平冶道塗餘事勿取
忌:嫁娶安葬安牀治病
對唐羅來說,今日就是他平冶道塗的日子,所以起了個大早,背上了一個木箱就朝秘術閣走去。
秘術閣的入口是一顆巨大的柳樹,樹心被挖了箇中空直通地下,雖然你也可以從藏經室走一條暗道進入秘術閣,但這條密道無疑是最快的。
迫不及待要去秘術閣的唐羅當然是選擇這條最快的道路啦。
暗道的守衛者是一名鬚髮皆白的武者,柳樹下的石臺上放着幾碟小菜和一壺老酒,老者馱着背自斟自飲,好不快活。
光從外表看,老者就像是個戰堂退休武者正在享受人生,但唐羅的眼中,老者就如同夜間的螢火蟲那般出衆,畢竟49358的數字擱頭頂掛着呢。
“老人家,我要進入秘術閣。”唐羅將大箱子砰一下丟在了地上,繼續說道:“您受累幫我將箱子搬下去。”
樹心被挖空後便是一條垂直的暗道,以唐羅現在凡人境的身體素質來看,想要不動用靈力的安全着陸就啥都不能帶,只要扛着箱子就意味着必須要輕身提氣。
說的直白點,就是他一分靈力都不想支出了,畢竟像他這樣無法恢復靈力的武者,每一點靈力都是十分寶貴的。
而正美滋滋眯着酒的老者一聽唐羅的說話心中便一陣不喜,這種秘書堂的學徒他見多了,自己不樂意走遠路就總拿什麼研究成果來這託自己下去,一開始老者還愣愣的覺得重要,但後來才發現,根本就是這些徒弟自己懶所以纔來使喚自己。
所以到了後來,老者理都不稀得理,但眼前這麼大一個箱子丟自己面前,還真讓老者有些詫異,以往都是小小一盒,今兒怎麼變成一大箱了。
老者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唐羅稚嫩的臉孔,覺得這只是個送貨的,怕是也問不出什麼來,剛想隨意打發,就看見唐羅從懷中掏出一物。
驚得老者將手中的酒杯打翻都毫無反應,一下站了起來躬身行禮。
“你。。。哦。。不。。。。宗老?”老者的駝背彷彿一瞬間被治好,畢恭畢敬的九十度躬身禮行的一絲不苟,擡起的頭滿是慌亂疑惑。
“阿,不用行禮,您受累。”唐羅將令牌揣回懷中,越過老者直接打開了柳樹的暗門,朝着黑漆漆的樹洞跳了下去。
樹洞落地後便是一件暗房,伸手不見五指極度黑暗,但唐羅知道這暗房中還有一人。
因爲一片漆黑之中突然多出一串數字,那就跟黑暗當中的明月一樣奪目了,而你發現這數字還在迅速向你靠近的時候,說明來意就是一個正常人該做的事。
“吾乃秘術堂成員,帶我出去。”懷中的令牌還沒捂熱便又被唐羅掏了出來朝向來人。
迅速接近的數字停在了唐羅身前,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中,哪怕知道這個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也只能看見一片黑暗。
而剛剛此人的移動和停下,居然沒有一絲響動,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唐羅連對方的呼吸心跳都感受不到。
一隻冰冷的手摸向了手上的令牌,彷彿一塊寒冰,讓握着令牌的手汗毛直立。
“這人居然能看到。”唐羅掏出令牌只是想表明身份,但卻忘了這是完全漆黑的環境,令牌一掏他就覺得自己蠢。
但沒想到對面人的手居然能準確的摸到令牌,這隻能說這人可在黑暗中視物,這可特別厲害。
摸索了一陣後,對方確認了唐羅的身份,如寒冰般的手收回。
“宗老請跟我來。”對方的聲音很尖很銳,像是太監的聲音。
數字朝着遠處走去,唐羅收回令牌跟着數字前行,亦步亦趨。
想來唐羅剛剛的表現也讓對方誤會了,只覺得他也有夜視的能力,所以便說了這樣的話。
本以爲是小小的一間暗室想不到確是非常巨大,走了好一會兒,數字才停下。
“轟轟轟轟轟~”
突然間,一連串的燈火被點亮,強光讓唐羅眯起眼,這才讓他看清了眼前數字的模樣。
一名無須的高瘦中年男子,臉色慘白,雙眼縱橫着刀疤,竟然是個瞎子。
難怪可在暗中視物卻要靠手摸索令牌,唐羅恍然大悟。
一道石門被擡起,中年人朝唐羅說道:“宗老這邊請。”
“麻煩先生了。”唐羅拱手行禮後從石門穿出,突然想起什麼回身說道:“對了,一會兒還有個老者要將我的木箱擡下來,我在這等一會兒。”
“他自藏經室暗道走。”中年人說罷將石門一封,留下了石門外一臉懵逼的少年。
擦,我以爲對方就抱着箱子往下一縱就好。唐羅心中很是尷尬,畢竟抱着箱子跳個樹洞對兇境強者來說還不跟玩一樣。
自己就是想着隨意一跳不太麻煩才拜託給守衛老者,要是知道對方需要繞一大圈從藏經閣運送,還不如自己抱着跳下來呢,橫豎也就是幾點靈力的事。
“見鬼了。”唐羅搖着頭朝秘術閣大堂走去,沿着一跳金碧輝煌的通道,看裝修風格跟秘術閣大廳彷彿同胞兄弟,想來走到頭也就到了。
果不其然,穿過通道便是秘術閣的另一面,穿行而入,閣中空無。。。不對,就唐光譽一人端坐在席位上,閉目養神。
聽到動響,他的雙眼一睜與唐羅四目相對。
在這空無一人的秘術閣中,蛻凡巔峰的唐光譽與凡境巔峰的唐羅,相遇了。
勇敢的少年毫無畏懼。
“來的那麼早,是想先感受下失敗?”唐羅晃晃悠悠的朝着自己的坐席走去,根本不把唐光譽放在眼中。
後者也是不屑的嘲諷道:“也許你真是個天才,但今天的貢獻,你輸定了。”
唐羅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席位前的桌臺上,瞅了瞅唐光譽,看見了他身側放着的兩個小木盒,不屑的說道:“上次的事還沒教會你說話要留有餘地嗎,我還以爲你是個聰明人呢。”
唐光譽只覺得一陣無名火起,一下站起身來道:“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這就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所以說,我就最討厭和你們這樣的人聊天。我跟你講道理,你和我論輩分。我和你比才華,你跟我談年紀?”唐羅搖了搖頭,只覺得很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