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一路不疾不徐的朝着勤政殿趕去,宮中校場上不時地遇見不少陌生的年輕官員也在朝着勤政殿趕去。
應付着跟那些跟自己打招呼的官員笑了笑,柳大少將天劍放到了殿外的解兵架上朝着殿內走了過去。
望着殿內十多個相熟正在閒聊的官員,柳大少將手抄在袖口中樂呵呵的走了上去。
“諸位大人,來的可真早,可謂是盡忠職守啊。”
“哎呦,王爺來了,下官老眼昏花,沒有發現王爺進殿,恕罪恕罪。”
“別客氣,不用行禮,坐着說就行,年齡大了就別逞強了。”
“下官參見王爺,自從王爺離朝赴北戍邊已經近乎一年光景,王爺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上朝吧,一年不見王爺上朝,下官們這心裡總覺得少點什麼,怪怪的!”
“樑大人說的不錯,王爺不在朝中,勤政殿上也聽不到打呼的聲音了,我們這還真不習慣呢。”
“要本官說,還是王爺跟姜老尚書鬥嘴的場景更喜聞樂見,沒了他倆,這朝堂之上實在沒了樂趣,枯燥的緊!”
“是極是極,想當初王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十多個跟柳大少相熟的官員深知柳大少平易近人,不喜歡擺架子的性格,樂呵呵的跟柳大少開起了不大不小的玩笑。
柳大少笑呵呵的擺擺手:“你們呢,就別胡說八道的恭維本王了,怕是本王不在朝中的時候,你們估計比誰都高興。”
“本王少上點朝是爲你們好,省的你們看到本王不自在。”
“本王問候你們老母,你們敢罵回來嗎?”
“本王指着鼻子說睡你們閨女,你們敢還回來嗎?”
“除非你們犯賤。”
一羣官員僵笑着看着抖着腿吊兒郎當的柳大少,無奈的嘆息了幾聲。
都當了王爺了,怎麼還是當年做戶部侍郎之時那副不要臉的模樣,真是一點都沒變。
柳大少繼續調侃了幾個相熟的官員,殿中的百官越來越多,柳明志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了下來,持着朝笏假寐起來等着李曄駕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尖利的聲音從勤政殿殿後傳來。
“陛下駕到,百官行禮。”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諸卿免禮,入座。”
“謝陛下。”
柳大少跪坐下來,朝着龍臺不經意的瞥了一眼。
李曄的氣色相比數日之前好的多了,已經有了紅潤之色,不再像先前的那樣蒼白嚇人。
站在李曄身邊的是一個陌生的小太監,年齡十五六歲上下,站在一旁顯得很是拘謹,顯然還是適應不了勤政殿中肅穆的氣氛。
柳明志收回目光,瞄了一眼殿中的官員。
不少位置空蕩蕩的,顯然都是受到了牽連的官員。
六部九卿之中的官員皆有涉獵,如此場景最高興的莫過於翰林院的那些新晉的恩科士子了,朝堂補缺,優先從翰林院的新晉進士官員中挑選,他們機會到了。
十年寒窗苦讀,不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位列兩班,光宗耀祖嘛。
眼下朝廷正值用人之際,終於可以輪到自己等人大展拳腳了。
站在風口浪尖的位置,就是頭豬也能飛起來。
不少翰林院修撰書籍的官員已經開始走街串巷的拜訪起昔日的監考官來,希望他們能夠提攜一下自己這些後進之士。
柳明志目光復雜的嘆息一聲,十年了。
這朝堂之上自己還認識的官員不足十分之三了!
致仕的致仕,告老的告老。
已然不似當年的模樣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此言不虛啊。
除了杜成浩,宋煜,夏公明這些李政留下來的不可或缺的頂樑柱,朝堂之上逐漸被一羣年輕的新人給佔據了。
才三十有二的柳明志此時竟然有種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感慨之意。
“諸位愛卿,此值朕登基一年了,上天垂憐,我大龍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一無大旱,二無水災,三無蝗患...........”
“此乃皇天有眼,睿宗有靈,先帝有靈之德行。”
“朕之幸事,百官之幸事,萬民之幸事。”
“這都是陛下之洪福齊天,萬歲萬萬歲。”
聽着下面官員的恭維之言,李曄謙卑的擺擺手:“這都是列位臣公輔佐所至,朕豈敢居功。”
“朕執政尚短,臨朝經驗不足,有些朝政處理不夠周到,望諸位臣公以後悉心輔佐,多多諫言。朕一定事無鉅細,悉數納諫,以效仿睿宗,武宗兩代先帝吏治清明之本。”
“陛下聖明,萬歲萬萬歲。”
“朕前些時日,龍體不佳,有勞諸位臣公掛懷,想來也積攢了不少政務,無法及時處置,值此本朝最後一次大朝會,諸位臣公儘可一一上奏。”
“陛下聖明。”
“諸位臣公,哪位有本要奏?”
“啓稟陛下,臣鴻臚寺寺卿王賀正有本啓奏。”
“準。”
“回稟陛下,十二月初十,西域三十四國遣使來朝,祝賀陛下登基一年圓滿,各國紛紛獻上賀禮,其中姑墨國汗血寶馬十匹,西域明珠五十顆,西域珍寶十箱,白銀十萬兩,黃金一萬兩!”
“車師前國進獻汗血寶馬三匹,西域健馬一千匹,西域歌姬,舞姬各三百名,珍寶五箱,白銀十萬兩!”
“樓蘭國進獻汗血寶馬五匹,健馬五百匹,珍寶二十箱,西域歌姬,舞姬各一百名。”
“且末國進獻西域珍寶十箱,健馬五百匹,黃金兩萬..........”
“..........”
“以上便是西域諸國祝賀陛下登基一年圓滿進獻的新春賀禮。”
李曄興奮的看着王賀正:“好,西域諸國的國王有心了,朕心甚慰,好好招待各國使節,以示我上邦大國禮儀。”
“臣遵旨!”
“還有嗎?”
“回陛下,十二月初八,金國,突厥兩國遣使修書赴我大龍,遞交修好盟書一封,對揮師南下犯我邊疆之事深感羞愧,希望陛下不計前嫌,寬恕兩國無禮之舉。”
“金國進獻黃金五萬兩,白銀三十萬兩,參王五株,珍寶二十箱,美女一百人,綾羅綢緞一百箱,健馬三千匹,天山玉璧一對!”
“突厥進獻健馬一萬匹,牛羊各五千頭,黃金五千兩,白銀十萬兩,天山雪蓮子十顆,天山雪蓮兩株,玉如意十對,珍寶五箱。”
“兩國使者代替金國乾龍皇帝完顏婉言,突厥泰昌可汗呼延筠瑤向陛下賠禮,希望陛下寬宏大量,寬恕兩國南下犯邊之行。”
“如陛下願意諒解,兩國願意俯首稱臣,尊陛下爲宗主國,年年納貢,以示修好之意。”
李曄因爲西域諸國遣使興奮的神情逐漸的平靜了下來,端坐在龍椅上沉吟了起來。
跪坐假寐的柳大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瞄了一眼王賀正,也若有所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