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在三公主的倩影消失在迴廊之後,屈指彈了彈手裡李濤寫給自己的書信,目光閃爍着銳利的光芒搖着頭呢喃了一聲。
“龍生龍,鳳生鳳,這小子不是一個良善之流啊!搞不好又是一個好似他三叔李雲龍之輩!
只是你三叔臥薪嚐膽幾十年纔好不容易抓住機會,想學他,靠你自己還是太嫩了一點。”
柳明志將手裡的書信摺疊好塞到袖口之中,這才轉身朝着前院趕去,吩咐了柳鬆幾句話,柳明志這才朝着府外趕去。
半柱香的功夫左右,柳大少與一襲男兒裝的任清蕊接上頭,同行朝着城中的街道上趕去。
柳明志不時地瞄上一眼身邊的任清蕊,想不到這小丫頭雖然涉世未深,可是對於扮演男人還挺有一套。
連胸脯都用裹胸布給束縛住了,要知道當日在蓬萊酒樓的時候自己無意窺春光的時候,可是親眼目睹的,這丫頭年齡不大,胸懷可屬實不小。
細微之處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這點比韻兒年輕的時候女扮男裝聰明多了。
若非知情之人,還真的容易將這小丫頭當成一個油頭粉面,弱不禁風的俊俏小郎君。
看着任清蕊在胭脂水粉攤位前流連忘返,頻頻眷顧老闆生意的行徑,柳明志無奈的搖搖頭。
果然,裝的再像一個男人,女人天性還是不會變的。
任由任清蕊在攤位前走走停停,柳明志也不加以阻撓,這丫頭或許在府裡真的悶壞了吧。
目光漫不經心的在街道上的行人身上不時地打量着,行動稍微有點怪異的人,柳明志都會隱晦的盯着此人的背影審視片刻才收回目光。
兩人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城中閒逛了起來,期間因爲皆未吃午飯的緣故,還坐在一處攤位之上喝起豆腐腦,更甚至因爲甜鹹之爭起了爭執。
無奈之下,柳明志覺得自己不該跟一個小丫頭爭論,拿出了當年女兒柳落月在京城之時新創造的喝法,在甜豆腐腦里加上了蔥花,竟然出奇的得到了這丫頭的好評。
果然,新邪教總是讓人容易陷進去。
“大果果,你慢一點撒,妹兒我受不了咯,太快了,我的腿都痠痛難耐咯!”
柳明志一頭黑線的瞅着一臉疲倦之色的任清蕊,這丫頭說話的爲什麼如此的讓人浮想聯翩。
走個路說的跟洞房花燭夜自己把她怎麼了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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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蕊整理了一下自己背上裝着胭脂水粉的包袱,錘着自己痠痛難忍的修長雙腿,目光可憐兮兮的看着扇着摺扇神色無奈的柳大少。
她現在很懷疑,大果果是出來陪她轉轉,還是自己被大果果抓了壯丁,讓自己陪他出來閒逛散心的。
整座城都轉了三分之二了,大街小巷每一條都要走上一遍,你就一點都不累的嗎?搞什麼嘛,這些一刻鐘都見不到一個人的民巷到底有什麼好轉悠的。
逛街之時興致勃勃的任清蕊,在城西的一處民巷的中途,終於累的實在不想繼續走下去了。
“在堅持一會,一會就回府,剛出來的時候不是挺有精神頭的嗎?”
“再有精神,也擋不住轉了一座城吧。一無商鋪,二無攤位,這有什麼可溜達的啊!”
柳明志笑了笑,目光審視着周圍的民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要用心去看,就知道周圍處處是美景。走吧,就算不轉了也得回府啊!”
任清蕊也顧不上自己身上名貴的錦繡華服,倚靠着牆壁滑坐在地上:“走不動咯,真的走不動咯,休息一哈唄!”
“休息什麼休息,你看天色都什麼時候了,再不回去晚飯都趕不上了。”
任清蕊擡頭望了一眼夕陽的最後一抹餘輝消失在高大臣城牆一角,嘆息了一聲,扶着牆壁強行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的朝着前面走去。
“呀,大果果,你幹啥子!”
柳明志看着被自己提到背上的任清蕊:“老實點!”
“哦!”
任清蕊看着不想跟自己說話的柳大少,老老實實的趴伏在他背上一動不動,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早都拋到了腦後,實在是太累了。
夕陽盡,夜幕臨。
揹着任清蕊又轉悠了四條街道,柳明志這才準備回府。
而任清蕊也早已經緩過勁來,默默的跟在柳大少身邊一同回府。
“大果果,你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啊。”
“沒什麼,看風景而已,先回去吧!”
“好吧,沒有就沒有咯。”
任清蕊又不是真的像表面上的那麼傻白甜,豈會看不出柳明志有意在尋找什麼,只是柳明志不願說,她也不在繼續問。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啊,必須得看主家的臉色才行。
否則說不準哪天就要過上流落街頭的日子了。
故技重施之下,任清蕊又從旁門回到了自己的耳房裡。
柳明志告訴她,這幾天夜裡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過問,老老實實的待在房裡休息就行。
任清蕊雖然不解,最終開始應承了下來。
原因嘛,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啊。
夜深人靜。
略微吃了一點糕點的柳大少,坐在聞人云舒閨房外的涼亭裡,樂呵呵的看着對面三公主,聞人云舒二佳人幽怨的目光,提壺給兩女倒了一杯茶水。
“嫣兒,舒兒,長夜漫漫,時間尚早,聊聊天在安歇也不遲。”
兩女對視一眼,無奈的點點頭,捧起茶杯淺嘗起來。
總不能直接硬拉着夫君回房雲雨一番吧,那樣夫君該怎麼看待自己二人。
會不會認爲自己姐妹來太過.....
柳明志端着一杯茶水細品慢嚥,目光一直朝着書房方向的院落張望着。
時間慢慢的流逝着。
朦朧皎潔的月色被一朵雲彩遮住,王府的環境頓時陰暗了下來。
城中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皆響起了金戈交擊的打鬥聲,吸引了巡邏武衛的視線跟城中一些武林人士的目光。
不知道什麼人敢在禁止動武的城中毫無顧忌的大肆拼殺。
而並肩王府西苑的院牆外,七道身影避過府內外巡邏的親衛,跟極有耐心的獵人一樣尋找着機會,朝着王府的內院緩緩逼近。
不遠不近的一段路,七人愣是用了半個時辰才摸進內院的位置。
對於王府中的環境跟佈局,七人似乎早已經熟記於心,面獨王府中巡邏的衛兵總能找到偏僻隱晦的角落隱藏身,然後默默的蟄伏着一動不動。
知道徹底確定沒有任何的危險,七人才繼續進行下一步行動。
月上中天,有驚無險之下,七人終於摸到了內院柳明志的書房外。
七人蟄伏在書房外的迴廊下一炷香的功夫,見到無人來往這次飄落下來朝着書房的房門摸去。
看着書房上的大銅鎖,其中一人從袖口摸出一根銅絲對着銅鎖鼓搗了起來。
咔的一聲,七個蒙面人眼中帶着淡淡的喜意,五人飛速閃身進入了房中,拿着銅鎖的黑衣人鎖上了房門,再次縱身一躍蟄伏到了迴廊之下。
最後一個黑衣人輕聲朝着跨院的拱門飄去,最後在拱門兩側的灌木中隱藏了身影。
七人的分工可謂及其的明確,配合的天衣無縫。
進入書房中的五人對視了一眼,紛紛輕輕地吐了口氣。
王府的守衛之森嚴可謂是出乎了他們的預料,巡邏衛隊的間隙比皇宮禁軍的時間還要短上一會。
“統領,雖說有驚無險,可是我怎麼覺得進來的有些太過容易了一些。”
“可能被吳統領他們的調虎離山計給吸引了吧,既然進來了,先找印璽再說。”
“是!”
五人急忙分散,在書房中尋覓了起來。
黑暗對他們來說好像一點障礙沒有,直接在書房中翻找了起來。
書桌,書架,主位,屏風後軟塌五人沒有放過任何一處角落。
其中一個人看着從書桌隱秘隔層中找出來卻空空如也的印盒,目光有些疑惑。
根據情報,並肩王明明讓王妃的貼身丫鬟將王印放回了書房,怎麼會沒有呢?
難道這一下午並肩王又用王印用作它處了?
若是王印被他貼身攜帶的話,想要取走王印可就難了。
並肩王府可不比其餘州府的那些客棧酒樓之地,雖然比不上皇宮,也是龍潭虎穴之地。
萬一驚動了並肩王跟府裡的衛兵,還有一些王爺豢養的高手,想要安然離去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統領,你看。”
正在盯着印盒出神的黑衣人聽到屬下有些驚喜的聲音,急忙轉身朝着說話的屬下趕去,其餘三人也停止了搜查,聚集了過去。。
看着書架後牆壁上暗格中的那尊方印,黑衣人統領跟其餘四人的眼中閃露一抹激動之色。
小心翼翼的捧出暗格裡的印璽,五人悄悄地朝着月光明亮的窗戶走去。
迎着朦朧的月光,統領舉起印璽觀察了起來。
‘肩比天子,德運昌隆。’
看着印璽底部上的八個大字,五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沒錯,是蛟龍王印。”
然而五人還沒來得及高興,他們方纔取出印璽的暗格傳出一聲不大不小的咔嚓聲,雖然不大,在寂靜的黑夜中卻顯得那麼清脆響亮。
與此同時,書房外傳來清脆悅耳的鈴鐺聲。
五人猛地回頭望去,看着那處黑洞洞的暗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不好,蛟龍印璽下有機關,快撤。”
五人慌忙收起印璽,本能的打開窗戶朝着房外翻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