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
柳夫人輕聲呢喃了幾聲,嘴脣輕輕地嚅喏着的看着柳之安,又一次的語塞了。
是啊!正如柳之安方纔所講的一樣,就目前的這種情況而言,誰能保證乘風那孩子就一定在沙俄國境內陪着自己的妻兒呢!
看到自家夫人變得語塞的模樣,柳之安緩緩地盤膝坐了起來,然後伸出左手在柳夫人的手背之上輕輕地拍打了兩下。
“夫人呢,老夫我剛纔跟你分析了那麼的原因,已經有很多種的證據可以證明,乘風那孩子這一次離開他當值的邊疆,絕對不是擅自離去的。
否則的話,他完全沒有任何的理由既不從邊疆趕回來給老夫我這個爺爺慶賀六十大壽,同時又連講述自己現在情況的書信都不給依依,承志他們兄弟姐妹等人,還有咱們兩個來上一封。
那麼,既然乘風那孩子他並非是擅從邊疆離去的,自然也就只有是因爲另外的一個原因了。
至於另外的一個原因是什麼,以夫人你的聰明才智,應該就不用老夫我明說了吧?”
柳之安口中的話語聲一落,頓時笑眯眯地擡眸朝着側身坐在自己搖椅扶手之上的柳夫人望去。
柳夫人微微低眸與面露笑容的柳之安對視了一眼後,娥眉輕蹙地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老孃我又不是一個大傻子,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嘛,自然是因爲得到了咱們家老大那個混小子私下裡的授意之舉,所以他纔會離開邊疆的唄!”
隨着柳夫人口中的話音落下,柳之安馬上樂呵呵地對着她擠眉弄眼了起來。
“哈哈哈,不愧是老夫我的好夫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看到柳之安故意搞怪的神色,柳夫人登時忍俊不禁地噗嗤悶笑了一聲。
“噗嗤,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
旋即,柳夫人漸漸地收起了自己的笑聲,眼神嗔怪的賞給柳之安一個大大的白眼。
“德行,你個老東西少在這裡恭維老孃我了,你以爲老孃我看不出來,你是有意的讓我來說出這這句話語的嗎?”
柳之安眉頭一挑,一臉笑意地擡起手屈指輕輕地捏了兩下柳夫人風韻猶存的俏臉。
“哈哈,夫人慧眼,夫人慧眼啊!”
見到柳之安捏弄自己面頰的舉動,柳夫人眼神嗔怪的皺了一下眉頭,隨後擡起手一把拍開了柳之安正捏着自己面頰的手臂。
“老東西,一邊去,繼續說正經事。”
柳之安微微側身,伸出雙手從矮桌上面端起了兩杯酒水,然後將其中的一杯酒水遞到了柳夫人的手邊。
“夫人,來,咱們一起喝一杯。”
柳夫人輕笑着頷首示意了一下後,直接擡手接過了自家老爹遞來的酒杯,徑直朝着口中送去。
杯酒入喉之後,柳夫人紅脣微啓地輕吐了一口酒氣。
柳之安微微擡頭,同樣將杯中的美酒給一飲而盡了。
柳夫人見狀,順手拿過了柳之安手中已經見底的酒杯,輕輕地探着自己的柳腰提壺續上了兩杯美酒。
柳之安屈指捏起兩顆花生米丟到了嘴裡之後,再次緩緩地半躺在了身後的靠枕上面。
“夫人呢,弄清楚了乘風那孩子乃是得到了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私下裡的授意之舉,纔會離開的邊疆的。
這樣一來的話,很多的事情自然也就已經徹底的清楚明瞭了。
我的好夫人呀,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你覺得咱們的大孫子他離開了邊疆之後,最應該去什麼地方呢?”
柳之安的這一番詢問之言,看似是在詢問柳夫人,實際上他已經把什麼都給講清楚了。
聽着自家老爺這幾句話語之中意有所指的語氣,柳夫人一雙俏目之中的瞳孔驟然一縮,猛地低頭朝着柳之安看去。
“老東西,你是說,乘風那孩子趕去了大食國了?”
看到自家夫人的反應,柳之安眉頭微挑的輕笑了幾聲。
“哈哈,哈哈哈。
夫人呀,你好好的回憶一下咱們家老大書房之中的那一張地圖之上的內容,自然也就可以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柳夫人聞言,馬上開始極力地回憶起了柳大少書房之中的那張大地圖上面的內容。
良久之後。
柳夫人眼色有些複雜的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然後神色明悟地低眸看着柳之安輕輕地點了點頭。
“老東西,從咱們大龍的邊疆瀚海那邊,可以趕往沙俄國的境內。
然後,從沙俄國的境內沿着各地大大小小的城池一路向着西南方趕路,最終就可以趕到大食國的境內了。
結合咱們之前所聊的種種原因,這也就意味着,咱們的大孫子他此次所趕往的目的地,最有可能得地方就是大食國的境內了。”
柳之安探着身體伸手端起了矮桌之上的酒杯,微微擡頭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美酒。
隨即,他微微偏頭看着柳夫人,神色唏噓地嘆了一聲。
“唉!”
“夫人呢,所以說呀,最開始的時候,其實咱們所有人都猜錯了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讓乘風那孩子趕去北地戍邊的真正目的了。
咱們兩個猜錯了,韻丫頭,嫣兒丫頭,蓮兒丫頭,婉言丫頭,筠瑤丫頭她們姐妹們也全都猜錯了。
就連乘風那孩子自己這個當事人,亦是猜錯了。
老夫我也是今天才徹底的明白過來,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讓乘風那孩子前去邊疆戍邊的真正目的是怎麼一回事。”
聽完了自家老爺的這一番有理有據的剖析之言後,柳夫人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雙眸中不由地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老東西,若是這樣的話,當初志兒那孩子他爲什麼不直接帶着乘風那孩子趕去大食國境內呢?
他先讓乘風那孩子趕去邊疆戍邊,然後再讓乘風繞道迂迴的趕往大食國的境內。
志兒他這樣的做法,這不明擺着是多此一舉嗎?”
看到自家夫人疑惑不解的神色,柳之安隨意的調整了一個愜意的姿勢之後,伸手拿起了矮桌之上的旱菸袋,動作十分熟練的點上了一鍋煙絲。
柳夫人見狀,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不過卻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柳之安轉頭吐了一口輕煙之後,笑呵呵地側目看了一眼娥眉輕蹙的柳夫人。
“呵呵,呵呵呵。
爲什麼要這樣做?應該是有兩個原因。
一來是爲了讓乘風那孩子可以趕去沙俄國的邊城,陪着瑟琳娜那丫頭分娩產子。
二來嘛,就是老話重提了,自然是爲了堵住朝着之上那些文武百官的嘴巴。
現如今的朝堂之上,內閣首輔夏公明,左右兩位次輔童三思和魏永二人。
六部尚書杜成浩,姜遠明,葉開明,還有老夫我的結拜義兄宋煜他們這些人
再者就是九大寺卿,以及暫時以榮威侯蔡駿爲首的武官行列的那些人。
他們這些老傢伙,你隨便地挑選出來一個人,無一不是人老成精的老狐狸了。
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若是直接帶着乘風那孩子趕往姑墨國省親,那些老狐狸肯定馬上就能明白過來,咱們家老大他們一行人此次西去姑墨王國,絕對不單單只是去省親那麼簡單。
他們那些老狐狸若是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你都不用想,他們肯定是一個個的上趕着進行勸諫。”
柳之安說到了這裡之時,笑眯眯的輕輕地吞吐了一口旱菸。
“可是呢,先讓咱們的大孫子他奔赴北疆戍邊,那麼事情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這樣一來,既可以讓乘風那孩子陪着他的娘子瑟琳娜那丫頭分娩產子,然後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地趕往大食國境內,與咱們老大和韻丫頭,蓮丫頭他麼一行人進行渾厚。
咱們家老大他如此行事,可謂是一舉兩得。
等到朝堂之上的那些老狐狸弄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之後,所有的事情早就已經水到渠成了。
到時候,他們那些老傢伙想要上書進行勸諫,也找不到人了。”
聽完了柳之安的這一番講解之後,柳夫人神色古怪的沉默了一會兒,淺笑着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個混小子,心眼子可是真多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夫人呀,我的好夫人呀,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的心眼子要是不多的話,又如何能夠駕馭的了朝堂之上的那些老狐狸們呢!”
柳夫人聽到柳之安這麼一說,登時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這倒也是,與那些老狐狸打交道,心眼子是不能少得了呀!”
聽着自家夫人有些感慨的語氣,柳之安輕輕地扭動了幾下自己的脖頸後,端着手裡的旱菸袋重新盤膝坐了起來。
“夫人呢,現在你應該明白,老夫我在白天之時爲什麼不直接跟周寶玉和葉寶通他們兄弟兩人,詢問咱們大孫子他的情況了吧?
老夫我不清楚周寶玉他們兄弟二人是否知道咱們家老大的這些計劃,你讓我怎麼直接去詢問他們這件事情啊?
找寶玉和寶通他們兄弟倆詢問這個問題是小,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左右不過就是嘴巴一張一閉的事情罷了。
然而,壞了咱們家老大的某些計劃是大啊!
在弄不清楚一些事情的前提之下,老夫我也只能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啊!”
看到柳之安臉上略顯唏噓的神色,柳夫人神色複雜的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唉!”
“老東西,此事是老孃我誤會你了。”
“嗨呀,我的好夫人呀,咱們老夫老妻的了,說這些幹什麼啊!”
柳夫人脣角微揚的嫣然一笑後,探着柳腰端起了矮桌之上的酒杯,徑直送到嘴邊淺嘗了一小口美酒,潤了潤自己有些發乾的嗓子。
“老東西,所以說,你就是根據這種種方面的一些推測。
最終得出了咱們家老大他此次西征的主要目的,就是去給乘風那孩子開闢另外一座江山了?”
柳之安用力地吞吐了一口旱菸之後,樂呵呵地轉頭看着柳夫人輕輕地頷首示意了一下。
“我的好夫人呀,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
張狂,南宮曄,完顏叱吒,耶魯哈,還有咱們的妹夫雲衝,他們這些老傢伙現如今全都已經年邁了。
將來等到天竺國,大食國這兩國更西邊的那些蠻夷之國境內的戰事徹底的平息下來了,咱們家老大他們一行人也就該回來了。
夫人你想一想,張狂和南宮曄,還有咱們的妹夫他們都已經這個年齡了。
等到那邊的戰事告一段落以後,咱們家老大回來大龍的時候,會不把他們這些老傢伙給一起帶回來嗎?”
聽着柳之安的這個問題,柳夫人若有所思的稍加沉吟了一下後,神色明悟的點了點頭。
“若是按照正常的情況,志兒他十有八九是要把張狂他們這些年事已高的老將領們給一起帶回來咱們大龍的。”
柳之安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幽幽地擡頭眺望了一眼那一輪已經升到了中天的皎潔明月。
“夫人,等到張狂,南宮曄,完顏叱吒,還有咱們的妹夫雲衝他們這些老一輩的將領們一起回來咱們大龍了。
那麼,左右兩路西征大軍的衆多主要將領之中,自然也就要以程凱,寧超,封不二,楚敬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將爲首了。
夫人,你要知道,程凱與封不二他們兄弟等人,那可是看着乘風那孩子從小長大成人的。
將來有朝一日,等到咱們家老大他們一行人,還有張狂和南宮曄,完顏叱吒他們這些老一輩的將領離開西方諸國境內,返回到咱們大龍了。
如此一來的話,程凱,寧超,封不二,楚敬,韓鵬,蔣磊他們兄弟等人得到了咱們家老大的授意之後,將來肯定是要以乘風這位當朝的大皇子殿下馬首是瞻了。
他們兄弟等人都以乘風那孩子馬首是瞻了,那不就意味着左右兩路西征大軍幾十萬的精銳雄師,全都已經落入了咱們大孫子的手中掌控了嗎?
至於段定邦那小子,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乃是程凱,封不二,韓鵬他們兄弟等人視若己出的好侄兒。
前有咱們家老大的授意,後有他的衆多叔伯們都以乘風那孩子馬首是瞻了,他自然也要如此了。
這樣一來,段定邦那小子所統帥的二路西征大軍的十萬將士,自然也就要落入了乘風那孩子的掌控之中了。
不算安西大都護府的兵馬,還有西域諸國聯軍的兵馬。
單單就只是左右兩路西征大軍,還有二路西征大軍,加在一起就已經近乎五十萬大軍的兵力了。
夫人呀,我的好夫人呀,近乎五十萬身經百戰的精銳雄師在手。
你說一說,咱們家老大他此去西行,不是去給乘風那孩子開闢另一座江山社稷了。
那還能是去給誰,開闢江山社稷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