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漾打開保溫杯,雞湯的香味頓時充斥了整個病房。
那味道,讓趙小紜都饞了。
食物有時候真的可以治癒人心。
簡漾想了想,說:“其實你退圈也不失爲一個好的選擇。我知道肖君嵐和你一個公司,你這次算是徹底得罪了他。要是不退圈,要麼是被他報復,要麼有一天還是要遭他毒手。”
她現在退圈也算是明哲保身了。
簡漾皺眉:“就是不知道你的違約金有高不高?”
趙小紜笑了笑:“這兩年混娛樂圈掙了點錢,全部賠進去應該差不多。”
簡漾頷首,就等於是她這麼多年白乾了。
一碗雞湯下肚,趙小紜的心也跟着暖了起來。
見簡漾靜默地守在病房裡,她忍不住問道:“漾姐,你當初又是因爲什麼進娛樂圈?”
簡漾思忖了片刻,笑道:“忘了。就記得一次參加活動,被很多人關心在意着。那種感覺我很喜歡。後來又遇上了柯姐,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她說的不是她自己,是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的心意。
真正的簡漾從小就沒怎麼見過父母。他們總是很忙,很忙。
無窮無盡的科研項目絆住了他們的手腳,他們和科研機器在一起磨合的機會彷彿更多。印象裡簡漾從小到大的家長會,她的母親也只去過一次。
這種環境下長大的簡漾真的太孤獨了。
她渴望被人關注,被人愛着。成爲藝人似乎是簡漾唯一能滿足心理寄託的出路。
因爲只要站在那個舞臺上,她就可以被人關注着。
她的粉絲會無窮無盡地愛她。
這種感覺給足了簡漾畸形的安全感。所以簡漾一頭扎進了娛樂圈裡。想要在這裡面混出點名堂來。
也許她一直都覺得,只要自己站得更高,就會有更多的人來愛她了。
所以當她成爲簡漾以後,她想做的第一件事情並不是退出這個並不適合她這個大將軍的圈子,而是要替真正的簡漾站上她想看的巔峰。
那些簡漾沒能完成的事情,她想替簡漾去完成。
但簡漾這個進娛樂圈的方式還和別人不太一樣。她當藝人沒有簽約什麼了不起的公司,而是隻有柯嬈一個經紀人。
說實話,像她這種單打獨鬥的個體能混成今天這樣,都已經算是個奇蹟。
當然,她的臉也在這當中也發揮了不小的用處。
許多投資人光是衝着她這張臉都會給她幾分顏面。她真真是靠臉吃飯的楷模。
簡漾說這些話的時候,墨辭書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着她,腦海裡已經在幻想她過着怎樣的童年。
但是有一點他比較不解,那就是他時常聽母親說簡家夫妻很愛女兒,就算在科研室,也什麼都想着她。
爲什麼到了簡漾這裡,他們夫妻反倒像是對她關注甚少的樣子?
這時,趙小紜忽然對簡漾說到:“漾姐,他一直看着你哎……”
簡漾一愣,扭頭的瞬間恰好對上墨辭書來不及收回的視線。
簡漾:“?”
抓個正着。
墨辭書:“……”
他不悅地瞥了趙小紜一眼:“多嘴!”
趙小紜笑道:“你一定是真的很喜歡我們漾姐吧。不然怎麼會她說話的時候你的眼珠子看着她都不帶轉的?”
墨辭書解釋道:“我那是在思考。”
趙小紜一臉不信。
反正這個瓜她是磕到了。
不過墨辭書的下一句話她卻沒有料想到,他雙手環胸,落落的大方地承認:“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確實鍾情她。如果你的漾姐同意,我現在就想娶她回家。”
他說這話時還着意對簡漾眨了下眼睛,弄得簡漾的心猛地一跳。
公然調情,他還要臉不要了?
“墨辭書!”
她的臉紅了些許,警告他不要在趙小紜面前太過風騷。
墨辭書也怕真得惹她惱,直接舉手投降,筆直的背脊靠向了窗臺轉身看外頭風景。
不看還好,一看他就發現一個眼神的人從病房樓下的花園裡走過。那不正是昨天在K2裡面包圍簡漾她們的混混?
“簡漾!”
墨辭書叫來她一起往樓下看。
簡漾的眼皮子一跳:“冤家路窄。”
她和墨辭書對視了一眼,這個人不會無端出現在醫院,難道肖君嵐也住在這家病院?要是讓他們撞上還得了?
墨辭書微微頷首。
兩個人交換了個眼神,一起轉身對趙小紜道:“我們先走了。”
趙小紜一愣:“這麼快!”
簡漾跟墨辭書走出病房,叮囑道:“今天風大,沒事不要出門。”
趙小紜怔怔的:“哦。”
兩人一起來到樓下去查肖君嵐的病房號。
小護士一開始還不配合,生怕他們是什麼盜竊人隱私的不法分子。直接告訴他們沒有這個人。
最後還是墨辭書藉着職務之便調出了醫院資料,沒想到肖君嵐還真住在這裡。
簡漾問道:“怎麼辦?”
趙小紜跟肖君嵐住在同一個醫院,想想都覺得危險。
肖君嵐身邊的那羣狐朋狗友隨時可能跟趙小紜打個照面,這不是送上門了嗎?
簡漾憂心忡忡道:“要不然還是讓趙小紜辦轉院吧。”
他們又不能把肖君嵐從醫院裡趕走,把趙小紜跟這一羣人放在一起,她總不放心。
“不用,”墨辭書皺着眉頭,說:“這兩天我給黎遷放外勤。”
簡漾:“黎遷?”
墨辭書說:“本來趙小紜就和3·11計劃可能有關,現在她出了事,派個人過來保護她也合理。黎遷在,肖君嵐的人就算真撞見了她也嘚瑟不起來。”
有十三司的人跟着保護,算是最安全的了。
當天下午,簡漾和墨辭書一直在病房門口守着,直到黎遷來了纔敢走。
能讓十三司的副司長陪同當保安,這也算是趙小紜人生中的高光時刻了。但趙小紜對醫院裡的事情渾然不知,喝過雞湯後一下午在醫院裡睡得可香。
當晚,趙小紜睡醒了格外精神,看到黎遷在守夜還友好地發問,要不要一起去樓下走走。
她在屋裡悶了一天,想散散心。
黎遷心想,這麼晚了應該不會撞上什麼不該見的人,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