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拯救自己的兄弟,劫匪用胳膊環住簡漾的脖頸,將她從另一個劫匪身邊拉走。
健碩的胳膊一鎖喉嚨,簡漾頓時一陣窒息。
兩人力氣懸殊之大,簡漾根本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將對方掙開。
眼看另一個人要從迷糊中恢復過來,簡漾眸光一鎖對方的額角,在對方恍恍惚惚起身的那一剎那,踹上了對方的膝窩!
匪徒關節處一陣刺痛,當場朝着簡漾跪了下來。
趁着對方的高度自己可控,簡漾乘勝追擊,鞋跟猛地擊中對方的太陽穴。
“砰!”
匪徒應聲倒地。
太陽穴本就是人身上尤其脆弱敏感的一個穴位,遭受這樣狠狠一擊,就算不死也得不醒人事一陣!
兩個匪徒簡漾很難一起對付,從一開始她就做好了準備逐個擊破。
看着自己的兄弟倒下,身後扣住她脖頸的男人勃然大怒。
“賤女人!”
粗糲的大掌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摁住她的頭顱就往座位上撞!
“咚——”
匪徒摁住她的頭在座椅上連撞了兩三下,可謂是毫不留情。
簡漾被撞得七葷八素,卻也從面前的摺疊架上看到了一疊放着的手術用品,一支銳利的手術刀!
簡漾驀地伸手抓過刀子,朝着身後用力捅去!
“噗嗤——”
泛着冷光的刀子瞬間沒入男人小腹,引得鮮血直流。
而簡漾最懂如何讓人最痛。
她並沒有着急拔出刀子,而是在那傷口上用力一旋,讓刀子帶着他的皮肉在倆面一陣翻攪,將他的傷口擴到最大!
“啊!!”
男人痛極鬆手,狠狠地將簡漾摔到一邊。
簡漾的背脊往後撞去,砰地一聲砸中了車廂壁。
這時車子猛地一剎,彷彿停在了大路上。簡漾卻由於慣性又狠狠地朝前摔去。
此刻她和匪徒之間僅有兩步之遙,在這逼仄的空間裡勢必有人要爲今天這一場襲擊付出慘痛的代價。
簡漾抓着刀子,抹了鼻下淌出來的溫熱的鼻血,狠厲的雙眸緊盯着男人痛極猙獰的面容,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匪徒看向她的表情裡透露着錯愕和不解。
一個柔弱的女人,她的身體裡怎麼可能藏着這麼大的爆發力。
小腹的傷口只要呼吸就痛。
匪徒的眼底儼然已經多了幾分怯弱,可簡漾此時的眸中卻不見任何恐懼。
她從那麼多場危險的戰役裡活下來過,以一敵十的弱勢戰爭她也打過,今天這兩個區區的歹徒,焉能嚇到她?
那一瞬間,歹徒突然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陣強大的氣場。
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摧的強勢壓迫感。
明明是一個羸弱的女人,可被她看着的時候就是讓人不由自主地緊張,害怕。
簡漾勾起脣角看着面前的男人。
在被送往西風澗之前,她,可是大業王朝裡不敗的神話!
以女人之軀造就的神話!
車廂裡的空氣已經降到冰點。有那麼一瞬間,匪徒竟然真的感覺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會死。
但就在這時,車廂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竟然是第三個帶着口罩的匪徒露了面!
是開車的?
被捅了一刀的匪徒立即道:“快把她抓起來,這女人有兩下子!”
對方迅速掃了一眼車廂裡的狀況。
那一地的血,還有那個倒地的兄弟,顯然都是簡漾的傑作。
誰知他看着瘦弱的簡漾,卻沒有對她發起進攻,反而立刻拉着捱了一刀的匪徒先下了車:“快走!”
被扶下車的匪徒一愣,眼裡分明有幾分不甘心:“可是……”
第三個匪徒着急道:“監控路況的人發現有車追上來了!”
現在不走都得被抓!
將挨刀子的匪徒扯下車後,這個人竟然還不忘那個一開始就被簡漾踢暈了的隊友,把那個兄弟也扛起來一併帶走,鑽進了路邊停着的另一輛車。
簡漾看着他們的動作,全程眸子眯得像一隻警惕的獵豹。
但只要對方沒有發起進攻,她就決計不會先出手。
——她其實快要沒有體力了。
——但她不能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不濟。
很多時候氣勢的威壓也是一種戰術!
對方只是想要帶走自己的隊友,在這種敵人對她和柯嬈都構不成威脅的情況下,她如果盲目阻攔,很可能會自損八百。
而她現在已經沒有八百可以損了。
繼續戰鬥下去,最差的結果就是她和柯嬈都被一鍋端走!
不能冒這個險!
對方看着簡漾沒有要追的意思,連忙發動了車子朝市郊的方向駛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地平線中。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的越野追至。
看到路邊停着的救護車,墨辭書連忙解開安全帶,着急地衝了下去。
還沒靠近車座,墨辭書就看見了路面上的斑斑血跡。
墨辭書心中一窒,立刻朝救護車身邊跑!
緊隨而來的十三司隊員看着路邊遺留的車輛頓時警惕:“副司長,小心!可能會有遺留炸彈!”
這種留下炸彈毀車殺人的事情他們見過太多了。
今天逃竄的亡命之徒又是慣於製造炸彈的能手,這車很可能就是他們用來吸引十三司的大型地雷!
可是墨辭書根本不管這些,還是朝着車子跑!
他跑到車門邊,擡眸就看見柯嬈躺在那裡,一旁的角落裡還圪蹴着一個小小的身影。
沾了血的手術刀在女人的手上泛着冷光。
可女人的柔弱的眼神裡卻已經不見任何狠戾。
被弄髒了一身衣羣的簡漾蹲在那裡,委屈兮兮地抹着鼻血,無辜地自言自語道:“討厭,怎麼止不住……”
她流了好多鼻血,衣袖都弄得髒死了。
這條裙子本來很漂亮的!
墨辭書怔了怔,扶着車門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簡漾!”
剛纔車門附近那麼多血,他都以爲簡漾要出事了!
簡漾一怔,擡頭看向追來的男人:“唔?你來啦。”
墨辭書掃視着她的身體,“你沒事吧?”
簡漾搖搖頭:“應該是沒有大事。就是剛剛腦袋被砸了幾下,唔,鼻血一直流。”
她說着擡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股溫熱的鼻血又順着鼻腔流了下來。
簡漾:“……”
看吧。
又來了!
墨辭書:“……”
看着渾身狼狽,明明剛從匪徒手中脫險應該要緊張害怕,現實卻是隻關注自己鼻血的簡漾,墨辭書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朝簡漾伸出雙手:“來,先出來。我扶你下車!”
簡漾看了看他老繭分明的大手,又看了看身邊的柯嬈,從車廂裡鑽到了門邊。
墨辭書像抱小孩一樣把她從救護車上抱了下來。
簡漾看着墨辭書道:“柯姐,就拜託你們了。”
墨辭書:“沒問題。”
腦袋剛纔被砸的地方還是疼,簡漾看着墨辭書有些昏昏沉沉:“唔,我有點累。”
她剛一說完,手中的手術刀就哐噹一聲落到了地上。
簡漾兩眼一黑,在墨辭書面前一頭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