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爲在地下擂臺賽中取得了勝利,就高枕無憂了?
賽家將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擺在了明面上,這根本就是大忌。
他能讓賽老爺子陷入昏迷一次,自然也可以第二次。
“多謝丹威大師!”杜家主大喜過望,“幸好有您相助,否則這次我杜家失敗,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丹威大師擺擺手道:“杜先生客氣了,今晚請等我的好消息吧。”
話罷,他離開了大廳。
賽夫人還跪在地上,眼神帶着希冀的光:“杜先生,那我……”
“你什麼你?你現在不回賽家,難不成還讓我把你送回去?”杜家主有些不耐煩了,“放心吧,到時候賽家倒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謝謝杜先生,謝謝杜先生!”賽夫人忙不迭地點頭,“那我就先走了,杜先生有什麼需要,儘管告知我,我一定辦到!”
賽夫人抱着激動的心離開後,杜家主才冷哼一聲:“沒腦子的東西,能背叛賽家有朝一日也能背叛我,我豈會留這種不穩定的因素在杜家?”
“家主說的是。”管家恭維道,“有丹威大師出手,明天一早賽家便會不復存在了。”
杜家主心情極好,哈哈一笑:“準備準備,我們去接手賽家的所有礦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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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賽家。
賽老爺子邀請夜挽瀾赴宴,晏聽風隨行。
今天這場宴會,加上賽修亞,一共只有四個人。
管家和其他僕人也都退了下去,不會打擾。
“果然是夜小姐,夜小姐大義!”賽老爺子將衣服撩起,竟是對着她跪了下來,“今天若非夜小姐出手力挽狂瀾,恐怕我和修亞這孩子都出不了地下擂臺場了。”
賽家和杜家對立多年,他清楚地知道杜家的手段有多麼地狠辣,也明白落井下石的人極多。
倘若今晚賽家真的輸了擂臺賽,絕對會被羣起攻之。
賽老爺子不敢想象賽家偌大的家業敗在他手中會是什麼樣子。
“我說過,我有目的。”夜挽瀾神色淡淡道,“我們各取所需,你不必謝我,更不必跪我。”
“不,雖然是這麼說沒錯,但以夜小姐的本事,萬塔國無論是哪一家都願意和您合作。”賽老爺子卻又拜了拜,“可您選擇了賽家,這是賽家的榮幸。”
“不說這些了,還是回到我們最開始的協議上——”夜挽瀾微微一笑,“賽家以後只能向我提供礦石和玉料,所有的龍石種,也都必須送到我手上。”
龍石種是整塊翡翠中最好的料子,沒有任何雜質和棉紋,水潤光盈,熒光四射,被稱爲極品翡翠。
然而,市面上流傳的不少所謂的龍石種翡翠,只是翡翠商家編出來騙人的。
翡翠市場也一直否認有“龍石種”這個翡翠品種。
實則的確是有,因爲真正的龍石種全部都在賽家的手中掌控着。
只因爲龍石種太過稀少罕見,每年也僅有幾塊。
但就是這幾塊,足以賣出一個天價,即便放在環球中心,也是各大勢力爭搶的奢侈品。
這也是杜家虎視眈眈,一直想瓜分賽家的原因。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賽老爺子義正詞嚴,“夜小姐救賽家於水火之中,這本是我應該做的。”
“不過你們也可以放心,我不會讓你們虧了。”夜挽瀾揚了下眉,“龍石種翡翠會成爲高定珠寶裡的原材料之一,目標客戶是這個世界上最有錢的羣體,他們買東西從來不看價錢,只看喜好。”
她從來都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賽老爺子笑道:“我既然選擇和夜小姐合作,將所有礦脈和玉料的使用權全權交給您,自然是相信您的實力。”
頓了頓,他又試探性地開口:“不知夜小姐在環球中心是不是……”
以夜挽瀾的武力和醫術,在環球中心也必然是多方勢力拉攏的對象。
夜挽瀾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我是神州人。”
“是我多嘴了。”賽老爺子忙舉起酒,“今天的事,我一定要敬夜小姐一杯。”
“其實有件事情,我也很好奇——”夜挽瀾並沒有接過這杯酒,她直視着賽老爺子和賽修亞,“怎麼你們賽家這麼自信,只想到了外人,沒想到還有內敵?”
這句話一出,爺倆的臉色都是一變。
賽老爺子的神情一凜:“夜小姐的意思是……”
“夜小姐是說……”賽修亞卻很快反應了過來,“賽夫人?”
“你身上有低等道術的痕跡。”夜挽瀾淡淡頷首,“但對方也沒有本事對你遠程下降頭,所以必然有人裡應外合。”
賽老爺子也不傻,轉瞬明悟了一切,他勃然大怒:“賽家待她不薄,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只要利益足夠大,人都會動心。”夜挽瀾說,“不過這是賽家的家事了,我就不插手了。”
“爺爺,應該是她沒錯。”賽修亞謹慎道,“剛纔護衛來報,擂臺賽結束後她沒有回賽家,而是披上了外衣去了杜家。”
賽老爺子忍着怒:“現在回來了沒有?”
正說着,賽夫人在賽管家的帶領下進了大廳。看到賽老爺子從裡廳出來,她臉上還洋溢着笑容:“老爺子,我們賽家贏了今天的比賽,真是件大喜事啊。”
賽老爺子卻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冷冷二字:“跪下!”
“什麼?我……”賽夫人一愣,已有兩個護衛上前,將她按在了地上。
“修亞。”賽老爺子寒聲道,“勾結杜家,欲要分裂賽家,按照家規,該如何處置?”
“回爺爺——”賽修亞說,“按照家規,背叛者應遊街示衆,廢除四肢,扔到亂葬崗。”
“老爺子,是不是有什麼人跟您說了不好的話?”賽夫人神情大變,“我怎麼可能勾結杜家,我恨他們還來不及呢!”
夜挽瀾還坐在餐桌旁,她淡淡揚聲:“因爲杜家許諾給你三千萬,所以你纔會這麼做。”
賽夫人本就高度緊張,此刻下意識地反駁道:“你胡說,杜先生根本沒有給我這些,我要的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臉色已經是一片慘白。
不好,被詐了!
夜挽瀾放下杯子,起身:“結束了,你們自己解決,我去看看玉料。”
“您請。”賽老爺子恭敬道,“有什麼事情,吩咐賽家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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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挽無星,葉雖風動。
“礦脈和玉料的問題已經解決,下一個是布料。”夜挽瀾沉吟,“還有崑曲劇團的事情……”
她按着太陽穴,緩緩吐氣。
若非被穿越女奪走了四年的時間,她也不會覺得事情如此緊迫。
即便是她,也出現了喘不過氣的感覺。
“夜小姐,慢慢來。”晏聽風輕輕微笑,“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想做的事情,一定都可以辦到。”
“你說得對。”夜挽瀾盤腿坐下,背靠柳樹,“只是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我還想收回那些流落在外的古董。”
晏聽風微微一怔。
“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已經成爲了我的執念,我最近總是夢到我在戰火紛飛的戰場上,聽那些文物在哭泣。”夜挽瀾輕嘆,“它們說它們很疼,很想回家。”
“夜小姐所想,也是我之所願。”晏聽風沉默片刻,開口,“過陣子會有一個星曼聯邦帝國的大商人來神州,他手上有不少文物。”
這一次夜挽瀾卻沒有迴應。
晏聽風皺了下眉,眼瞳眯起:“夜小姐?”
依然沒有聲音。
晏聽風轉頭,在發現夜挽瀾已經靠在樹下睡過去的時候,不由一怔,皺着的眉也鬆開。
“原來是睡着了……”他喃喃,眼神忽然柔軟下來。
今天晚上連續不斷地擂臺賽,的確讓她耗費了太多的力氣。
“冒犯了。”晏聽風聲音低下,這才攔腰將她抱起,他的手不由一頓。
她的身體比他想象中的輕。
從冰河彙報的情況中來看,過去四年,她每日三餐幾乎只吃素,爲的是能夠成爲一個出色的模特。
可他和夜挽瀾接觸這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她所帶給他的感官,卻和情報完全相反。
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來日方長,他會知道的。
晏聽風將夜挽瀾放在了牀上,替她蓋好被子。
他又坐在黑暗中靜靜地凝視了她幾分鐘,這才起身,退出了房間。
這個時候,夜已深沉,月亮懸在銀河之中,灑下淡淡的光輝。
丹威大師輕而易舉地避開了賽家的所有守衛,進入了後院內。
他掐指念訣,風忽然動了起來,樹葉嘩嘩作響。
賽家好歹也是萬塔國的百年世家了,看守竟然如此鬆懈。
丹威大師蔑笑了一聲,繼續念訣。
“術法?”忽然,有聲音淡淡地說,“很好,難得這裡也有懂術法的人,你比他們要強。”
丹威大師只感覺周身的溫度突然下降,他像是跌入了冰天雪地一般,渾身汗毛倒豎!
那人在他背後溫柔地笑,聲音輕緩,像是情人間的低語,但字字奪人性命。
“但到此爲止了。”
晏哥:可給我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