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她一直隱藏至今,只告訴了盛夫人一人。
可這段時間,她心裡一直很不安,總覺得這個秘密會暴露。
可以她如今的處境,除了周賀塵還對她有餘情之外,就連以前那些和她交好的名媛千金們也都離她而去。
這讓盛韻憶意識到,沒有了盛家,她這些年的努力竟然什麼都不是。
康家和周家的聯姻失敗,反而讓她歡欣雀躍了起來,她還有機會。
“賀塵,你知道我十二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小時候的事情我也記不清了。”盛韻憶壓下心中的忐忑,“我不想忘記我們的美好回憶,你再同我講一講當時的事情?”
周賀塵頷首:“當年我在南城遭遇了一起綁架案,你也被綁架了,但你十分聰明,帶着我跑了出去,之後……”
盛韻憶微笑着聆聽,心卻越來越沉。
如果她想要牢牢佔據住救命恩人這個身份,就需要讓真正的救命恩人閉嘴。
而只有死人,纔不會說話。
這個時候,周賀塵和盛韻憶的想法不謀而合,只是想要奪命的對象不一樣。
盛夫人雖然已經鋃鐺入獄,但還給她留下了一些人脈。
她要找到周賀塵真正的救命恩人,然後將其扼殺。
盛韻憶眼睫垂下,瞳孔泛着冰涼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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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元寶塔重新開放之後,來此遊覽的遊客更多了,也有不少人在詢問新發現的寧太祖寶藏何時進行公開展覽。
“小挽這一招聲東擊西,用得非常漂亮。”晏聽風微微一笑,“現在,已經沒有人會聯想到《天啓大典》了。”
夜挽瀾點頭:“這樣一來,研究院和考古中心的任務進展也會更加順利。”
“嗯。”晏聽風稍稍地擡起下巴,“如果能夠將《天啓大典》上所敘述的技術都實現,也就不必再從環球中心引進他們的新發明了。”
畢竟,環球中心的建立基礎之一,本就是有錯誤的《天啓大典》副本。
眼下正本全卷都已出世,只需要足夠的時間去研究,一切都能夠實現。
“我回江城一趟。”夜挽瀾起身,“要一起嗎?”
晏聽風輕輕眨眼:“當然,榮幸之至。”
當天晚上,兩人乘坐私人飛機回到江城。
今天正好是週六,林家老宅有家宴。
夜挽瀾提前跟林懷瑾打了一聲招呼,說會帶着晏聽風一起回來。
經過前幾次的接觸,林懷瑾認爲晏聽風是一個非常好的孩子,會叫他叔叔,懂禮貌,還很會照顧人。
“小晏,坐坐坐,就把這當成你自己的家。”林懷瑾笑眯眯道,“阿瀾在外錄製節目,也辛苦你平時照顧她的日常了,我就怕她不好好吃飯,還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
在林家人面前,晏聽風收斂了一切性子,很是溫順:“叔叔放心,我不會讓小挽餓着的,近日準備多學一些菜譜,到時候可以試着做做。”
“好,非常好。”林懷瑾越聽越滿意,“以後阿瀾要是太忙,我和你視頻通話也就放心了。”
許佩青搖了搖頭,輕輕嘆氣。
都四十多歲的人了,林懷瑾的傻勁兒怎麼還一如當年?
但她當初,也的確是看上他這股傻勁兒了。
林溫禮有些警惕地看了晏聽風一眼,又低聲說:“媽,我覺得爸對他的濾鏡是不是有些高?”
“你爸不是對晏先生的濾鏡高,他是對阿瀾的濾鏡高。”許佩青失笑,“只要是對阿瀾好的人,他都認爲是好人。”
林溫禮:“……”
說好聽點,他爸是天真。
說難聽點,他爸是傻白。
“阿瀾回來了。”林微蘭從樓上下來,咳嗽了兩聲,微微笑道,“這幾天我吃了你新寄給我的藥,這身體啊,又好上了不少,來,開飯吧。”
飯桌上其樂融融,林握瑜的雙腿也早已養好。
吃完飯後,林微蘭感到睏意涌上,便自行上樓準備休息。
但忽然間,她的身體一滯。
“噗”的一聲,竟是不受控制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讓餐廳內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媽!”
“外婆!”
“奶奶!”夜挽瀾神色一變,她快速上前地封住了林微蘭的要穴。
隨後她又捏住三根銀針,扎進了幾個穴位中。
林微蘭努力地睜了睜眼,想要說什麼,卻還是閉上了眼,倒了下去。
“媽!”林懷瑾飛快接住林微蘭,將她送回了臥室的牀上。
但他對醫學一竅不通,只能茫然地看着夜挽瀾:“阿瀾,你奶奶她……”
夜挽瀾沒有回答,而是又拿出了金針,繼續施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氣氛也越來越凝結,直到夜挽瀾將所有針都取下。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暫時沒事了,可……”
可林微蘭的情況,她從未見過。
明明沒有任何病因,可林微蘭的身體卻在一直衰退中。
“表姐,上次我跟你說,奶奶最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林沁擦了擦眼淚,低聲,“但奶奶的精氣神又很好,去醫院也查不到什麼……”
夜挽瀾的眼神越來越深,她伸手給林微蘭診脈。
脈象平穩,依然無法判斷出任何病況。
“媽這身體,是四十多年前從林家走時落下的病根。”林握瑜喃喃,“當年她孤身一人帶着剛出生不久的大哥離開林家,林家高手衆多,媽以一敵多,這纔會變成這樣。”
“不對。”夜挽瀾沉聲,“如果只是天音樂法,絕對不可能查不到病因,奶奶還遭受過別的重創,不屬於神州的任何一種武學。”
否則,她一定能夠治好。
四十多年前,必然還發生了別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
“讓奶奶先休息吧。”夜挽瀾起身,“姑姑,麻煩您盯着奶奶喝藥了。”
林握瑜點頭應下:“這一點,阿瀾你可以放心。”
只是他們心中也都有一個不好的預感,恐怕就算是再好的藥用在林微蘭身上,也迴天無力。
夜挽瀾退出臥室,將門關好。
晏聽風適時地給她遞上一杯茶,輕聲問:“奶奶的情況還是很不好麼?”
“是,情況很不好。”夜挽瀾按着太陽穴,“作爲一個醫生,我無法理解的是在所有零件都正常的情況下,身體還在走向衰敗。”
有因纔有果,查不到病因,怎麼治?
但林微蘭是她今生的至親之人,她一定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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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江城第一醫院。
周家主和周夫人早已等候多時,直到周之韻帶着夜挽瀾前來,兩人才鬆了一口氣。
現在整個周家,只有周賀塵不知道請來的神醫就是夜挽瀾。
“夜小姐,辛苦您一路奔波了。”周家主也朝着她躬了躬身,“只是犬子這病……唉,昏迷三年,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啊。”
夜挽瀾淡淡道:“三年而已。”
縱然是三十年,太乙針法也能救活。
周家主神情一振,知曉夜挽瀾這話是一顆定心丸:“夜小姐只要能夠救醒犬子,我們什麼都可以答應!”
夜挽瀾換好了無菌手術服並戴上口罩:“我沒出來,誰都不要進去,不管有沒有發生警報,否則人死和我無關。”
“明白。”周夫人的心提了起來,“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進去。”
夜挽瀾頷首,這才轉身進入手術室。
周賀塵匆匆趕來,也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他大感意外。
他原本以爲是六七十歲的老人,竟然是一個年輕的女孩?
“賀塵?”周家主眉頭一皺,“你不是去柳城了?”
“爸,媽,你們也沒查一查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就直接讓她給大哥治療?”周賀塵開口,“這不是拿大哥的命在開玩笑呢麼?”
周夫人抿緊了脣,一言不發。
“你大哥都昏迷這麼久了,我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周家主含糊道,“能不能,一會兒就知道了,既然來了,那就一起等吧。”
周賀塵眼底有寒光閃過,在周之韻的身邊坐了下來。
他緊緊盯着手術室,手心裡有微微的汗沁出。
這一刻,對每個周家人來說,都是度秒如年。
忽然間——
“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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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響了起來,周家主下意識地起身,但想起夜挽瀾先前說的話,又硬生生地坐回去了。
“爸!”周賀塵厲聲,“手術出事了,必須終止手術!”
周夫人喝了一聲:“坐下!”
儘管她的心裡也十分焦急,但此情況夜挽瀾已經事先說明了,她也只能焦灼着等待。
十分鐘過去,手術的門打了開來。
周賀塵擡起頭看去,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