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副會長的神情一頓,旋即驚愕了起來,連說話都更加小心翼翼了:“您……您認識夜小姐?”
能讓扶老先生說出“小友”這個稱呼,可見他對夜挽瀾有多麼地賞識了。
扶老先生微微點頭:“當時她在鳳元錄製《典藏神州》,碰巧和老頭子我下過幾盤棋,還幫着我解開了幾副殘局。”
“原來如此。”副會長提起來的心卻並未放下來,“您和夜小姐是以棋會友。”
他該怎麼和扶老先生說,夜挽瀾當衆退賽,連獎盃都沒有拿就走了?
並且,還拿走了她所寫的作品。
也因爲夜挽瀾太過張狂,且當衆挑釁書法協會的權威,會長和不少高層都在大發雷霆,準備在書法界封殺她。
扶老先生盯着副會長,渾濁的雙目逐漸銳利了起來。
“請您等一等,夜小姐那副字被其他成員借去傳閱了。”副會長終於憋出來一句話,“我去看看他們看完了沒有。”
扶老先生反倒是笑了起來:“不急,讓他們好好看看,我這幾天都空着,好書法當然要讓所有人一起分享。”
聽到這裡,副會長才鬆了一口氣,笑道:“您好不容易來雲京一趟,我讓人帶您看看這些年的館藏?”
“好。”扶老先生並沒有拒絕,“我先休息休息。”
“您休息着!”副會長忙說,“我這就叫人過來。”
他出了休息室,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
幸好扶老先生根本不上網,不知道今天這件事情在各大社交媒體平臺上已經鬧翻了。
當務之急,是他們得趕緊去將夜挽瀾那副作品討要回來纔是!
否則就算再拖時間,也拖不了多久啊。
“會長,出事了!”副會長匆匆感到會長辦公室“扶老來了!”
“那還不趕快請過來?”會長推了推眼鏡,露出點笑意,“扶喬小姐衛冕冠軍,扶老肯定很高興。”
“扶老是來看那位夜小姐的書法作品的。”副會長十分發愁,“可作品根本不在我們手上啊。”
“誰?”會長眉頭皺起,“那個夜挽瀾?她和扶老認識?”
副會長簡單地敘述了一遍:“會長,我們得儘快把她的那副參賽作品要回來,給扶老過目啊。”
“行。”會長也沒有不耐煩,“去把她的作品要回來。”
“這……直接要嗎?”副會長試探性地問道,“您也看了她在比賽現場時候的反應了,肯定不會答應的。”
“不答應就讓她滾!”會長重重地將手中的文件拍在了桌子上,冷笑了聲,“我這裡又不是文物局考古中心,也不是雲京大學,慣着她?”
副會長瞬間噤聲。
“她要是不拿出來,那這輩子也別想在書法上闖出什麼名堂了。”會長神情冷淡,“天才?哼,這種傲慢的天才我見得多了,可就算是天才,我不給資源,再天才也沒有用。”
副會長欲言又止:“可會長,她顯然和扶老……”
“一個下棋交到的朋友,一個自己的孫女,孰輕孰重,是你分不清,還是扶老分不清?”會長不耐煩了,“還不快趕緊去?”
副會長想想也是,於是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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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宅子。
“阿瀾,咱們退賽就退賽,你說的非常對,這樣不公平的比賽誰想參加就參加去。”林懷瑾也氣得夠嗆,“你進行了一上午的比賽也累了,休息休息,叔叔給你做飯去。”
夜挽瀾點點頭:“謝謝叔叔,我沒事,也不累的。”
“不累也要吃飯。”林懷瑾說,“聽話。”
門關上。
“這書法協會的評委,有眼無珠!”青雲佩已經罵罵咧咧一路了,“這可是公主殿下的真跡!”
護心鐲也冷冷道:“鼠目寸光之輩,一輩子的路已經能夠忘到頭了。”
花映月雖然聽不見古董之間的交談,但她卻能夠感覺到,她指着護心鐲,問夜挽瀾:“這小鐲子給你說了什麼不成?”
“在罵書法協會。”夜挽瀾淡淡一笑。
“罵得好,跟我久了,性子也隨我。”花映月摸了摸下巴,“那羣人根本不知道,當年你一副墨寶,千金難求。”
永寧公主去得太早太早了,她留存於世間的墨寶本就不多。
“唉,提起小師妹的墨寶,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謝臨淵若有所思,“神霄樓主,曾想要向你求一副墨寶。”
“哦?”花映月饒有興致,“他一個武林盟主,也對書法感興趣?”
“想必他是單獨對墨寶感興趣,是對永寧公主感興趣。”謝臨淵環抱着雙臂,“只可惜,那個時候小師妹已經……”
夜挽瀾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微笑了下:“如果早知道,我會送他一副字的。”
“可惜啊,人生沒有如果。”謝臨淵聳了聳肩,“想必他也很後悔吧。”
夜挽瀾神色淡淡。
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所以這一世,她每一步都不能走錯。
“小挽?”房間門被輕輕釦響,“我能進來麼?”
夜挽瀾擡頭:“門沒鎖,進。”
門被推開,晏聽風走了進來,他手上還端着一個盤子,盤子裡是點心和清茶。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花映月說:“倒是很貼心啊,有些人,學着點。”
“喂——”謝臨淵冷不丁地中了一槍,“你對我說做什麼?要說也應該是對顏舜華說,不過顏舜華那小子更貼心吧?”
“讓你學着點,是以後見到梵音宮主,知道怎麼賠禮道歉。”花映月嘖了一聲,“要不然……”
謝臨淵的神情一滯:“小師妹都同你說了?”
不過,秦王這番話有些道理,他是該學着點。
“坐。”夜挽瀾從晏聽風的手中接過茶,笑了笑,“放心,今天的事情對我沒有什麼影響。”
“專程再來感謝小挽將那副字送給了我。”晏聽風輕輕眨眼,“我很喜歡六大門派的判詞。”
“哦?”夜挽瀾挑眉,“只喜歡六大門派?不喜歡神霄樓?”
“也喜歡。”晏聽風神色未動,笑意溫柔,“小挽寫的,都很喜歡。”
謝臨淵冷眼旁觀着,又在心裡默默地記了一招。
——要甜言蜜語,多拍馬屁。
“誇我的話,我向來是愛聽的。”夜挽瀾點了點頭,“不過這一副只是練筆,等過幾天,我再重新認真寫一副。”
晏聽風還是笑:“好。”
恰在這時,樓下傳來了林懷瑾的怒吼聲:“滾,還想把作品要回去?徇私舞弊的東西,門兒都沒有!”
夜挽瀾和晏聽風對視了一眼,一同下樓。
是書法協會的人來到了林家,想要將夜挽瀾的書法作品要回去。
林懷瑾拿着掃把,壓根不讓他們進門:“快點滾!”
“夜小姐。”見到夜挽瀾出來,中年人禮貌道,“扶老先生想看您的作品,您還是交給我們爲好。”
話語裡聽不出一點恭敬,滿滿的都是威脅。
“扶老先生,您好。”晏聽風直接撥通了扶老先生的電話號碼,“小挽的參賽作品在我這裡,您想看的話,邀請您到林宅一敘。”
扶老先生神情瞬間嚴肅了起來:“怎麼回事?”
“不是什麼大事。”晏聽風輕描淡寫道,“只不過是比賽結果不公,又遭到威脅,小挽不想讓她的作品留在書法協會而已。”
一羣人即將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