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半夏拉着李揚，專門拍了一個元宵節短視頻。
因爲她的賬號被禁言了，目前沒辦法解開，被迫發在了李揚的賬號上。
刪刪改改好幾次，李揚纔給發出去，因爲姜半夏又說了一堆違規的話。
什麼炒股有風險啊，見好就收啊，翻倍就差不多了之類的。
他感覺姜半夏最近有種叛逆心態，總是喜歡搞事。
不過叛逆點也好，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後，就願意接受懲罰。
姜半夏現在說那些話還太早了，別人都還沒入局呢。
反正姜半夏的賬號，怎麼也得等這件事風頭過去了再說，沒有幾個月別想了，哪怕禁言的權限就在自己人手裡。
夜深人靜的時候，姜半夏才突然說道：“李師父，好像今年沒放煙花。”
“過年不是在家放鞭炮了嘛？”
“哦哦哦，也是……但還是感覺少了點什麼。”
“肯定啊，因爲我們的社會屬性變了。以前我們是別人的兒子，女兒，要麼就是個學生，戀愛中的小青年。現在你是姜總，我是李總，十來萬人等着我們發工資呢，全球金融變局就在最近，想讓我睡覺，我也睡的不安心。”
鑫冠這件事，說不好是巧合還是歷史的必然性，但確實是提前把全球金融推到了臨界點。
很多以前覺得還可以忍一忍的東西，現在發現忍不住了。
忍不住的代價就是，各方面的缺點，漏洞，都會在一次次衝擊中暴露出來。
手裡的牌越來越少，不知不覺中就發現，手裡只剩下最後一張底牌了。
雖然底牌只有自己知道，可一般最後一張底牌，很容易分析出來，該打的都已經打了，全世界就那麼點牌，除非你能把一副牌裡面塞四個王。
當然，也存在花牌這個變數，可想要最後保留住花牌，還不被別人注意到，前期就得有足夠的硬實力抗住，否則早就被打花了，藏牌有個屁用。
“哎呀，那我不睡了，起來幹活！”
“行，我也不睡了！反正明天不上班。”
李揚要面臨的事情確實很多，比如極影汽車的庫存短期消化不掉不說，還要繼續生產。
畢竟極影汽車不生產，相關產業鏈，幾乎都得停工。
這個時候，很多員工最怕失業。
而且特斯拉的超級工廠在去年投入使用之後，今年的產能會迎來大爆發。
別管人家車子是不是毛坯，絕大部分人就是認國外品牌。
一方面是國內當年工業羸弱遺留的印象，另一方面……
就經濟層面說，特斯拉賣的越多越好。
可對於極影汽車來說，人家賣多了，自家就賣少了。
三十到五十萬這個區間，兩家有重迭的競品。
至於國內那些新勢力，在極影汽車的壓力下，基本都沒什麼動靜，要麼老老實實去卷三十萬以內的市場，要麼就得出來跟極影汽車正面硬碰硬。
可惜他們碰不過。
同價位沒有極影汽車的質量，同質量又不可能賣極影汽車的價格。
他們都要恨死極影汽車了，新能源汽車正是收割韭菜的時候，結果被極影汽車給按在了地板上。
卷三十萬以內的？卷個屁啊！
他們壓根就沒有控制成本的實力，各種開支高的離譜，公司元老都是年薪幾千萬的，就靠幾十億融資，一輩子都看不到賺錢的希望。
本想靠着優秀的外形，加上區別於傳統燃油車的駕駛體驗，豪華舒適感，能趁機高價收割一批用戶。
哪怕只收割幾千個，也方便後續融資。
與此同時，經過半個月的整合，附近幾家縣城的農副產品資源，已經全部買光了，而李揚還得繼續往江北供貨，所以只能去更遠的地方。
這一點，需要找人提前打好招呼，否則人家根本不讓人過去。
李揚算了一筆賬，發現自己每天往國內各個地方捐助的防護用品，按照市場價就價值八千多萬，吃的什麼，按照一星期一輪，平均一天也在七千萬上下。
一天一億五千萬的成本支出，不算用人成本。
運貨的是自家司機，現在屬於加班，三倍工資。
人家也不容易，從大過年一直忙到現在，還伴隨着一定的風險。
這麼一算，可就太多了。
也有好處，至少現在互聯網上沒有那麼多江北的陰謀論了，也沒有頓不頓扯幾十萬人怎麼怎麼樣。
該有的依舊有，只是因爲綠水集團的介入，緊張的氛圍被緩和了不少，情緒也有了錨點。
凌晨兩點，李揚睡着了。
等他睡醒之後，收到了一堆信息。
“揚爹，醒了沒？小和給您請安了。”
陳維興沒和樂偉那麼不要臉，“揚哥，幫幫忙，我給你磕一個，實在不行下次見面我灌個腸，歡迎揚哥臨幸……”
……
有室友的，有同學的。
其實大家的訴求都很簡單，希望李揚那邊能贊助一批物資。
當然，和樂偉說了，可以用錢買，就怕自己錢不夠，讓李揚算便宜點。
別人？純粹是買不起。
再說了，揚哥這麼大的土豪，能看上他們那兩個臭錢？埋汰誰呢。
李揚看了一眼，基本上都是選調生面試通過的那一羣傢伙，正在積極表現呢。
李揚也沒讓他們爲難，總不能讓他們發誓，以後給自己當狗吧？
這種事要麼直接拒絕，要麼就爽快答應，搞太多問題，以後對誰都不好。
之所以這麼統一，選擇在正月十六，大概率是和樂偉的主意，畢竟正月十五沒結束，等於還沒過完年，那個階段，誰好意思張這個口的。
李揚直接給他們拉了一個羣，說道：“你們各自把清單準備好，我想辦法給你們發過去，有些東西如果我沒貨，那也沒辦法。”
他們也不是給自己用，肯定是當地有狀況。
畢竟他們去的也都不是啥發達地區，越窮的地方，抗風險能力越低，指不定這才半個月，有些家庭都要斷葷了。
接下來還有許多孩子要面臨上網課的情況，沒有平板電腦的也一大堆。
因爲一個平板電腦，就讓很多家庭失去尊嚴。
不過李揚已經開始準備了，網課還有接近一個月才能開始，極影手機的產線就能組裝平板電腦。
平板質量肯定不是一流的，李揚手裡還有幾百萬麒麟芯片也沒捨得用，用了國內一家28納米制程的，只能說還湊合，一臺平板電腦，用料成本在一千塊。
整體也就這些。
羣裡的人，幾乎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清單，李揚看了一眼，大都是比較難搞定的奶粉，口罩，以及豬肉。
豬肉太貴了！
現在市面上的新鮮豬肉，瘦肉就要四十多，排骨甚至能突破五十。
每斤！
而綠水集團的紅燒肉罐頭，一瓶裡面有一斤豬肉，成本也就十二塊錢。
算上人工的成本，甚至人工成本比例還不低，因爲豬肉價格也就八塊錢一斤買的。
“就按照清單走吧，裡面的東西，這邊都還有存貨，你們自己看着再添點東西，糧油什麼的。”
這些傢伙要的東西太少了，最不要臉的和樂偉，也就張口要了價值一百多萬的東西。
都不夠他發一趟車的。
“揚爹大氣，其實我手裡還有一份清單，剛剛沒好意思拿出來。”
和樂偉再次回了一條消息。
“你要是不好意思，就不會提前準備！”
李揚不介意幫這些忙，本身他也想做這些，可惜沒人手。
這羣人免費幫他打工呢。
還不用開工資的，還得念自己的好。
他們一個個現在狗屁都不是，能幫忙搞定這麼多物資，怎麼都算一個不小的業績。
他們中，原本絕大部分一輩子都只能是個小科員，現在有了蝴蝶翅膀，總會加快這個過程。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好，反正李揚這個大學肯定不會白讀，身邊的朋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發揮出作用。
從和樂偉的表現就能看出來，他在幫忙整合這方面的人脈資源呢，否則那些平日都不好意思找他多說一句話的同學，今天也不會有勇氣向他開口。
“哈哈，我就說知子莫若父，揚爹肯定是全世界最懂我的人。”
“……，我截屏了，以後你就等着吧。”
“那是孩兒的榮幸！”
……
李揚最終把所有的清單全部發給了綠水天地的總經理齊嘉良，讓他提前跟對方溝通一下，儘快安排發貨。
齊嘉良也忙，原本年關就是最忙的時候，現在比年關還要忙。
看見李揚發過來的清單，齊嘉良搖了搖頭。
清單本身並不值多少錢，相比較之前的那些，這都不算什麼。
總共二十多張清單，加起來不到三個億。
綠水天地在年前，九個倉庫存貨就有足足一百九十億，更別說這段時間自家工廠也在持續生產。
哪怕原本倉儲的一大半都不是當前急用的，按照李揚往江北輸送物資的頻率，也能堅持四個月以上。
只是他不明白李揚這樣做的意義。
本身綠水集團也沒有宣傳這件事，除了送出去的東西，打了綠水集團的標籤，這件事在網上連一個正經新聞都沒有。
基本都是收到貨的相關人員發佈的開箱視頻。
而且李揚真就不怕把綠水集團給弄破產了啊？
股價是股價，他雖然也支持了五百萬，但股價波動較大，只需要幾天時間，就能把半個月的漲幅給跌沒。
本身還是要公司業務夠硬。
齊嘉良在好幾家公司都工作過，還在沃爾瑪擔任過大區副總，可從來沒見過這種事。
或許這就是商人跟企業家的區別？
他生平第一次看見一個企業家的模樣。
這可比直接捐錢辛苦太多了，而且不僅僅是貨物本身的價格，人工成本就高出天際。
在三倍工資的加持下，人工成本基本達到了貨物成本的十分之一。
李揚要因此多支付十幾億的工資。
“破產就破產，五年了，也賺夠了！”
他已經賺夠了養老錢，對於未來也沒有那麼迷茫了，稅後兩千多萬，哪怕花了五百多萬，剩下的錢依舊足以讓他生活的很不錯。
一開始他以爲能在綠水集團幹兩年就不錯了，目前做了五年，已經遠遠超過預期。
……
正月十七，星期一。
A股還沒開盤，市面上就出現了一條新聞。
綠水集團在往國外倒賣防護用品，並且數量龐大。
專門用了‘倒賣’字眼，企圖把這件事定性爲違法行爲。
實際上，頂多算不道德，沒有責任心，跟違法有個屁的關係？
畢竟出口都需要清關的，早就清關上報了。
如果違法，貨根本就發不出去。
李揚很快就收到了員工發來的信息，知道了這件事。
不過事情發酵的實在太快，背後也有推手。
導致李揚僅僅晚了半個小時，鋪天蓋地全部都是相關報道。
李揚只能第一時間在微博上面發佈相關申明，快拍也同步跟上。
“關於市面上的傳言，綠水集團已經關注到，並且第一時間成立調查組，在調查相關事情。
請大家稍安勿躁，調查清楚之後，綠水集團會第一時間發佈公告。”
發完之後，李揚就不管了。
好歹以前積累的有信譽，能拖就拖。
現在不方便調查，調查進度比較慢，都是可以理解的。
況且李揚又不在公司，公司股東欺上瞞下，聯合員工偷偷倒賣，關他什麼事？
不過不能做那麼絕，畢竟他跟鄭大生還打過電話呢。
緊接着，他就去了公司。
新的一週，他面臨的壓力同樣也不小。
而市面上的節奏，給綠水集團帶來了更多的壓力。
金明宇就在朋友圈破口大罵。
綠水集團就是個賣國賊，這種時候竟然把防護用品出口到國外，簡直是喪盡天良。
這樣的企業，竟然還要被人追捧，一個個還是人嗎？
在朋友圈罵完之後他還不解氣，又去股票論壇，貼吧，各種罵。
確實有不少人受到了影響。
可是開盤的一瞬間，綠水集團直接被頂了一字。
萬柳資本今天都是低開，封板的壓力很大，畢竟市值在週五的時候正式突破了三萬億，向上的動力已經很弱了，面臨一波回調。
綠水集團已經七連板，週一再次封板，達到了八連板的高度。
市值正式突破一百五十億。
許多人想跑，看見封板資金那麼堅決，又猶豫了。
“爲什麼啊？爲什麼這個垃圾公司還能封板啊？”
金明宇感覺瘋了！
再看看他自己的股票，上週五跌停，今天又是低開九個點。
此時他壓根不想賣。
都特麼臨近跌停了，反正也不會跌死，什麼時候賣不是賣？
索性再等等，指不定盤中能漲幾個點，到時候再賣。
他就只有幾十萬，又不是大資金，隨時都能跑掉。
於是乎，他又繼續開罵起來。
綠水集團上漲的邏輯很簡單，別管是不是不道德，至少人家出口了，出口就能賺大錢。
相比較目前的市值來看，哪怕僅僅賺個幾千萬美元，也是前所未有的業績。
況且真正有門路的，早就查清楚綠水集團在這一輪出口貿易中的營收情況了。
上市公司的賬戶，接受的監管較多，本身並沒有太多秘密可言。
此時能夠入局綠水集團，等於撿錢。
甚至都沒有資金願意先砸盤洗一下籌碼，就是怕自己砸出去的籌碼拿不回來了。
而且他們絕大部分人手裡都沒有綠水集團的籌碼，砸不動。
慢慢的，一天時間過去了。
綠水集團的封板資金從兩億增加到了六個億，僅僅成交了一千六百多萬，基本都是被忽悠開盤就拋籌碼的股民。
那些人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金明宇同樣也在眼睜睜的看着，只不過是在看自己跌停的股票。
他就是想等這個股票回彈幾個點再賣，結果從上午十一點開始，突然跌停，下午就沒開板過。
“放老子出去啊！”
“老子不玩了！”
他正式虧損二十九個點，需要上漲四十個點才能回本。
等同於之前在萬柳資本賺了七十個點，虧出去了一大半。
明天再來一個跌停，他就要虧損38個點，需要上漲65個點才能回本，等同於萬柳資本幫他賺的利潤，全部虧光。
……
週二，金明宇持倉的股票，開盤就跌停，他集合競價掛跌停單，都沒賣出去。
而綠水集團再次頂一字，封板資金依舊有六億多，幾個競價階段僅僅成交了兩百多萬。
昨天被忽悠賣掉綠水集團股票的股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不僅僅是他們，還有許多被網絡大V忽悠的股民，發現萬柳資本的概念股，雖然漲勢放緩了一些，可一直都在漲。
他們發現，自己錯過了發財的機會！
當初但凡不聽那些傢伙的話，此時手裡穩穩拿五十個點的利潤。
鬥音的股民，筷手的股民，對着那些網絡大V就破口大罵。
只有快拍的股民，美滋滋的躺在一片祥和的氛圍當中。
當鬥音以及筷手的股民來到快拍之後，一個個都驚呆了。
“老子特麼要早知道這兒，怎麼可能會被那羣狗東西忽悠！”
“都特麼是詐騙平臺，只要給錢，什麼節奏都敢帶！”
“媽的，老子再下載伱們那個破軟件，老子就是狗！朋友圈誰特麼用哪些軟件，就跟老子劃清界限，老子不跟傻逼做朋友！”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