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蠢材!
看着一進來屁股還沒坐熱,就開始亂講瘋話的燒傷男,中年男人只覺得自己兩邊兒的太陽穴一陣抽痛。
昨晚熬了一整夜,好不容易纔醞釀回來的自信,剛纔被某個睡在門口的「山芋」折了一半兒,現在燒傷男又當着他這個首領的面,出言力挺這坨「山芋」上位當新首領,中年男人剩下那一半兒信心頓時再打了個對摺。
真是……本來一切都在向着自己計劃的目標前進,現在怎麼突然間越走越歪了呢?
……
「呵呵,泰格……前輩,您說笑了……」
在中年男人頭疼地揉着太陽穴時,遭到燒傷男糾纏的里昂也有些繃不住了,臉上的表情跟着僵硬了起來。
好歹也是鬧得王都不得安生的亂黨,你們辦事兒能不能稍微靠點兒譜?這怎麼一見面就要搞「黃袍加身」,強行拱我上位呢?
這回要是真臥底直接臥成老大了,回去之後局長怎麼看我?天天帶着秘密警察們,東奔西跑抓亂黨的伊莎怎麼看我?號稱是我未婚妻,又被亂黨刺殺了好幾次的王女怎麼看我?
別搞好吧?這個活兒它真不適合我啊!
「呵呵,我可不會講笑話。」
猛地再吸了一口氣,近乎貪婪地嗅了嗅「小巴金斯」身上的味道後,看着像個澀情變態狂的燒傷男咧嘴道:
「太棒了!這味道真的太棒了!」
「只是坐在你旁邊,我就有一種被老虎含着腦袋的感覺……小巴魯斯!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瞬間弄死我的把握?」
「額……我叫小巴金斯……」
「那不重要!」
伸手拍了拍里昂的肩膀後,燒傷男滿眼熱切地道:
「我的鼻子告訴我,你是個真正的強者!不論手段還是內心都足夠強大,而且別看你現在對我笑,但你其實打心底裡就看不起我,也看不起內森!
啊哈哈!對了,你這個味道簡直跟當年的內森一模一樣!
只可惜他現在變味兒了,沒了你身上這股香氣,變成了一坨臭狗屎!小巴金斯!你可千萬要保持住,別像他一樣變得臭不可聞!」
「額……」
我確實看不上你們亂黨乾的事兒,更看不上那個指揮着你們瞎搞的首領,但這玩意也是能聞出來的嗎?
琢磨了一下燒傷男的話,發現似乎並不完全是瘋話,隱約間好像有些別樣的含義,里昂的心裡頓時警惕了起來。
這個瘋子的能力……不會是什麼野獸直覺之類的吧?
然而,就在里昂猜測着燒傷男的問題,準備開口試探下對方的能力時,卻覺得背後的汗毛微微炸起,隨後右耳朵捕捉到了銳利的風聲。
「啵!」
在一陣空氣被排開的爆鳴中,正朝里昂大笑的燒傷男微微後仰,讓過了某個朝着他嘴巴打來的東西,而那枚帶着勁風的奇怪物事,則噗地一聲嵌進了牆裡,打得一大片牆皮直接迸裂開來。
這是……彈弓用的鉛丸?
看清楚了嵌進牆裡的東西后,里昂只覺得肩頭微微發癢,想起了另一枚曾經從三公里外射出,卻依舊打碎了自己肩胛骨的鉛丸。
「泰格!」
弓着腰從一扇漆成彩虹色的小門裡走出後,拿着彈弓的光頭女滿臉怒容地道:
「如果再讓我聽到你這麼說內森大人,下一枚彈丸我絕對會朝着你的太陽穴打!」
「呵呵,你隨意。」
「你!」
「算了,先坐吧!」
擡起手往下壓了壓,做了個息事寧人的手勢後,剛想開口介紹一下,卻見「小巴金斯」
背後的門連續扭曲變換,三男兩女五個人相繼推開門走了進來。
扭頭看着走進來的其它成員,里昂不由得略微琢磨了一下,發現亂黨這些異常物持有者,分佈的倒還挺均勻的。
……
秘調局的高個兒疤臉壯漢局長、萊恩莊園奪人身體的矮個兒男人、大腹便便像個富商的中年人、身材瘦削的年輕男人,正好高矮胖瘦全都有。
接下來,野獸一樣的燒傷男、玩彈弓的光頭女、橘皮鶴髮的老太婆、滿眼懵懂的小女孩兒,這回男女老幼也都齊了。
而亂黨的異常物持有者一共十二人,除了這「高矮胖瘦、男女老幼」八個人之外,已知的還有被自己拿走繃帶的繃帶女、被抓住送去了總局的心跳男、以及那個能夠到處開門的首領……
所以還剩下一個人沒到嗎?
但奇怪的是,就在里昂望着大門,準備看看第十二名亂黨是什麼人時,卻聽見主位上的中年男人拍了拍手,開口宣佈道:
「各位,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人已經齊了?
聽到中年男人的話後,里昂的眉毛不由得微微一挑。
雖然從人物角度,他很想知道這最後一名異常物持有者的模樣,以方便局裡對這些人進行後續抓捕。
但由於眼下情報不足,擔心開口詢問「爲什麼少一個」的話,會得到「你爲什麼會不知道xxx怎麼怎麼樣」的結果,進而提前暴露身份,里昂便老老實實地轉過身來,擡頭看向了主位上的中年男人,然而……
「小巴金斯,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看着在自己說話前一直看着房門,直到自己說「人到齊了」後,方纔轉過身的里昂,中年男人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眯了起來,面色平淡地詢問道:
「你好像覺得……還會有別人進來?」
「……」
日!我只是回頭晚了一點兒而已,居然都會遭到懷疑?你特麼不會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沒有。」
心下暗罵了警惕過頭的亂黨首領兩句後,里昂搖了搖頭,面色如常地道:
「我只是對首領您的能力有些好奇而已,只不過一開一關,就能讓人從那麼遠的距離直接穿過來,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特別神奇。」
「這樣啊。」
聽到「小巴金斯」的回答後,中年男人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即緊盯着他繼續詢問道:
「我還以爲你是想見見她呢……對了,好久沒見她過來參加會議,我都快忘了她叫什麼了,能不能請你提醒我一下?」
「……」
這是……開始懷疑我了?
聽到這個等於在直說「我懷疑你是假貨」的問題,里昂的心裡頓時突地一跳。
「首領大人,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感受着屋內亂黨們逐漸變化的視線,里昂微微皺了皺眉,隨即一邊拼命琢磨對策,一邊努力東拉西扯拖延時間道:
「昨天歐文叔跟我說,您似乎對我有敵意的時候,我還以爲他只是喝醉了,但現在看來,您好像真的……」
「停,那些可以晚點兒討論。」
開口打斷了「小巴金斯」的拉扯後,中年男人一字一頓地道:
「我現在就想知道,她的名字,是什麼!」
「……」
我特麼怎麼知道那人叫什麼?
感覺投到自己身上的視線逐漸不善,里昂不由得嘆了口氣,剛準備給個不知道的答案,然後享受來自亂黨們的捆綁套餐時,卻驀地心頭一動,想起了中年男人剛纔說的話。
‘我
還以爲你是想見見她……"
所以這最後一名異常物持有者,是我……或者說小巴金斯的熟人?
考慮到小巴金斯性格孤僻,交際圈估計一個巴掌都填不滿,所以這個人的身份,大概率可以鎖死在胖大叔一家當中。
而昨晚胖大叔明知道留下來可能有危險,卻說他們不能走,就算他和芬妮阿姨能走,但……
「妮可。」
抱着甭管答案對不對,答題卡絕對不能空着的優秀態度,里昂擡頭迎向中年男人審視的目光,理不直氣也壯地信口胡謅道:
「她的名字是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