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後,安廷準備回赫特大學,理查德拉住他,說道:“赫特大學有個秩序物,叫波比珠,是一枚玻璃珠一樣的物品,它有個能力,宿主可以藉助他瞬移,無視任何障礙。”
“你是說有可能有人用了這個瞬移進去?”
“不,我認爲有人可能要偷它,來完成這整個的計劃。”
“那我要做什麼?”
“我需要你把這個紙條放到校長辦公室,給他們一個提醒。”
“是正大光明的還是偷偷摸摸的?”
“隨你,不過如果他們發現你是守夜人,可能會終止你的學業,因爲他們不希望與任何組織有牽連。”
“那我還是偷偷摸摸的吧。”
“你明天不用來這邊,名單的事快點搞定,另外多多關注赫特大學的圖書館,裡面可能會有對你有幫助的東西。”
安廷一臉問號。
“什麼有用的東西?”
“不可說,我一說就會消失,你自己注意,一件不可說的東西。”
說完,理查德叫了輛馬車,讓安廷回學校。
理查德回到小酒館,繼續和特蕾莎閒聊。
“你爲什麼這麼看好他?”特蕾莎歪着頭問。
理查德往嘴裡塞了個花生,說道:“你怎麼看出來我看好他的?”
“呵呵。”特蕾莎輕笑一聲,“你就見了他一次,就讓我給他弄赫特大學的通知書,你知道這有多難嗎?花了我五個人情。你還帶他來這,在我印象裡,你總共也就帶過三個人來這裡。”
理查德抿了一口酒,說道:“我記得你來落日城之前,是在聖靈山,對吧。”
“嗯。”特蕾莎點頭。
“我小時候也去過,可惜沒選上。”
“那是他們沒眼光,現在梅大師後悔死了。”
“呵,說的不是這個,我記得聖靈山有條路叫荊棘花路,曾經屬於一個家族所有。”
“希特家族,神靈眷顧者一族,後來觸怒了神靈被驅逐了。”
“我在安廷開的小酒館招牌上看到了荊棘花。”
“什麼?”特蕾莎霍地站起,臉上沒了笑容,盯着理查德。
“當年希特一族違背誓言,從神隕之地帶出來個東西,結果被神靈遷怒,一夜之間族內高手幾乎全數被殺,但是據說族長的小兒子當時剛剛出生,被一個僕人帶着逃出聖靈山,此後再無行蹤。”理查德不慌不忙地說道。
“你是說安廷就是那孩子?”
“也許是。你和希特一族也有關係吧。”
“我姑姑就是希特族長的妻子。”
“所以安廷可能是你表弟。”
“你把他送進赫特大學是爲了保護他?”
“要不然呢?赫特大學背後是紅崖,向來和聖靈山不對付,如果坐實了安廷就是當年的嬰兒,聖靈山想對付他的話,紅山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特蕾莎緩緩坐下,思緒有些混亂。
“我姑姑還在家中被困,當年我爺爺爲了救她,答應讓她從此不出家門半步,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兒子還在,不知道多開心。”
理查德說道:“你先別急着說,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當年那嬰兒據說是三天賦,安廷是雙天賦,還得觀察。”
“哼,什麼被神靈遷怒,其實還不是波特一族擔心三天賦太逆天,怕被希特一族打壓,栽贓陷害,神隕之地帶出來的東西又不直接意見,爲何偏對他們下手。”
“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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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帶出來什麼,讓神靈如此忌憚。”理查德問道。
特蕾莎緩緩搖頭,說道:“不知道,據說是一件可以弒神的東西,具體是什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她轉頭看着理查德,說道:“那個嬰兒的眼睛湛藍,和安廷一樣。”
“我會再去飲馬鎮調查,現在,先喝酒。”
安廷回到房間,洗漱之後正準備睡覺,房門傳來一陣敲門聲。
打開門,是艾瑪教授。
“安廷先生,我能和你說兩句嗎。”
“當然,額,您請進。”安廷側身讓開,艾瑪教授筆挺着身子走進開了房間。
她環視了一週房間,然後對安廷說道:“安廷先生,我注意到最近你在沒有課的時間都不在學校,請問你做什麼去了?”
“我……我的錢不太夠用,所以我在紙羊皮街的書店打工。”
這個理由是理查德幫他準備的,學校如果去調查,那裡的店員也會承認安廷在他們那裡打工。
艾瑪教授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說道:“我可以幫你申請住宿和學費免除,你的天賦很高,我不希望你把時間浪費在沒有用的事情上面。”
安廷感激地說道:“謝謝艾瑪教授,但是我是第一次來落日城這麼大的城市,一切對於我都是新鮮的,所以我覺得在書店打工其實是讓我更快融入這裡的一種方式,另外,我的收入足夠支付費用了,不需要免除了。”
艾瑪教授目光又掃過安廷油膩的嘴脣,沒說什麼,噔噔噔地走了。
安廷關上門,拿出名單。
名單上記錄了每個人什麼時間離開,什麼時間回來,以及在離開期間去過什麼地方,非常詳盡。
特蕾莎是什麼人?居然能監控這麼多人,更可怕的是,三十天前還沒人知道秩序物會丟,這說明,其實每個人都在監控之下,無論出不出事。
名單裡的大多數人離開城堡都是有任務的,例如買菜、採購生活用品、運送貨物,一部分人是休假,會去觀看演出、購物、釣魚等等,這些看起來都沒有什麼一樣的,但是還有一些看起來就比較特別,如有個衛士三十天出去了四次,每次都去一個叫覆盆子街的地方,固定找一個女人,每次待半個小時後就離開,回到城堡。
安廷在這個人的名字旁邊畫了個問號,準備回頭問問理查德。
看着看着,安廷覺得裡面的地點時間似乎有些被連成了線,他把所有名單都鋪開在地面上,又點了三根蠟燭,房間裡明亮了許多。
看着這些信息,安廷腦海中彷彿浮現了過去三十天所有人的行動軌跡。
時間,地點,交叉線。
他彷彿看見,廚師阿布去市場上買菜,隨後經過克蘭街買了塊布,這時衛士蘭尼克也正好在克蘭街的一家兵器鋪,阿布離開後,花匠努西又過來了,他去的是鮮花店,應該是爲了宴會採購鮮花。
一個個人,一個個地點,都被放置在一根時間線上。
唔?這幾個有點意思。
安廷看着空中,彷彿能看見這些時間線,有些不該有交集的點出現了,還有巧合,不止出現一次。
沒有一個巧合不是人爲的。
安廷記得伊芙和他說過這句話。
他把這些交集的人和地點用筆勾出來,沉思着。
彷彿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在背後操縱。
會是什麼呢?
安廷的腦海裡有着整個案件的地圖,但是現在還有一部分缺失的,但是有一部分卻是和這個案件似乎沒有關聯,那這些事件意味着什麼?
彷彿有一團迷霧,它只讓你看見他想讓你看見的部分,迷霧背後是什麼卻不得而知。
安廷又想起那個夢,迷霧中淒厲的慘叫,奔逃的幽靈,猩紅的眼睛,以及吞沒一切的大口。
這是個警示,還僅僅只是個噩夢。
還有那個塔羅老婦人的話。
無窮的炎魔,如山的寶物,惡魔的咆哮,詛咒的力量。
炎魔指的是理查德嗎?那其他的又指什麼呢?
安廷想着想着,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
“哐哐哐”
大門被敲得震天響。
安廷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打開門,是蒂芙尼,抱着一疊書,焦急地對他說:“安廷,你是睡過了嗎,馬上要上課了。”
安廷瞬間清醒。
“什麼課?”
“神秘學,”蒂芙尼說,“我們得趕快去,遲到了庫蘭特教授會讓我們去抓一天的蟲子。”
安廷趕緊換好衣服,用水衝了一下臉,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頹廢,背起書包和蒂芙尼向教室跑去。
教室在西樓,他們穿過整個中樓,又穿過側樓的長廊,橫越了運動場,終於來到教室。
教室裡已經幾乎坐滿了,蒂芙尼拉着安廷在最後一排組下。
庫蘭特教授是一位身材瘦長的男人,看上去年齡約莫在四十多歲,但他陰鬱的眼神似乎蘊含着遠超常人的智慧和閱歷,彷彿活了幾百年那麼久。
他身穿一件黑色長袍,頭髮並不長但有些蓬亂,看上去略顯疏於打理。
庫蘭特教授走上講臺,環視全班一週,那雙深陷的眼睛似乎能看透每個學生的心思。安廷在他的目光掃過時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生怕自己心中對弒神筆記的秘密會被他看破。
“歡迎來到神秘學課堂。”庫蘭特教授開口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但字字句句都傳達出一種權威的氣勢,
“在這裡,你們將接觸神秘知識的入門,開啓通往真理的大門。但我必須警告你們,神秘的力量並非人人都能掌握,若心懷惡意或目的不純,其結果只會自取滅亡。”
全班寂靜無聲,每個人都被庫蘭特教授的氣場和言辭所震懾。
庫蘭特教授繼續講授起神秘學的基本理論來,關於能量場、霊魂轉生、未知存在、古老的儀式等等。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謎語,讓人明白又迷茫,即便如此,全班學生還是豎起耳朵認真聆聽,生怕錯失任何信息。
“你們作爲覺醒者,本身就是神秘所在,而一切的神秘來源於未知,這個世界被破壞過多次,許多秘密被埋藏在歷史的廢墟中,就好比秩序物,到目前爲止,人類掌握的秩序物有三十七件,學校裡面就有一個。當然我相信還有一些沒有曝光。
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存在,甚至在你們中間有些人,家裡就有秩序物,但是秩序物的起源依然有爭議,而且如何抵擋秩序物的詛咒也一直在摸索。
你們能進入學校,都是覺醒者中的天才,但是,如何在你們未來的道路上保護好自己,當你們面對未知的危險時如何正確應對,是你們接下來需要學習的內容,
我們下一課將講授秩序物的知識,也許,我可以把學校的秩序物給你們展示一下,來加深你們的印象。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
說完,庫蘭特教授就離開了教室。
“下一節課是上古語言學,這個我一直想學,以後查資料就可以直接看原版,不用看翻譯過來的了。”蒂芙尼翻着課程表,對安廷說道。
“嗯。”安廷有些心不在焉。
“對了,蒂芙尼,你知道校長辦公室在哪嗎?”
“校長辦公室?在中樓最高那層,你要去找校長幹嘛?”
“沒什麼,就是問問,好了,下一節課是什麼?”
“安廷!”蒂芙尼豎起好看的眉毛,“我剛纔已經說過了,你是不是完全沒聽我說什麼?”
“沒,聽見了,是上古語言學,對吧。”
“哼!”蒂芙尼轉頭不理他。
“我下次給你帶杯飲料賠罪,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去下一個教室了。”
蒂芙尼狠狠挖了他一眼,收拾好書,兩人一起去下一個教室。
中午,結束了今天課程的安廷在和蒂芙尼吃完午飯後,蒂芙尼要回城裡的家,告別後,安廷來到中樓。
捏着口袋裡的紙條,看着中樓,安廷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