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他說,理查德點點頭,快速出門,消失在夜色中。
安廷回去後,強壓下心裡的不安,並沒有在酒館的顧客面前表露出任何情緒,但實際上他的腦子都要爆炸了,滿腦子都是疑問和恐懼。他無法想象什麼樣的人會想要殺死校長和瑪麗,他也無法擺脫自己也處於危險之中的感覺。
另外還有覺醒者,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小鎮少年,如何會突然捲入到這樣的一個事件?
看着酒館裡依然在吹牛的叔叔爺爺們,他決定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些什麼。
正好老約克的酒又喝完了,他拿着酒桶,走到他桌前倒酒,裝作無意地問道:“約克爺爺,你出去打仗的時候有聽說過覺醒者嗎?”
“覺醒者?”約克想了想,“聽說過,但沒見過,聽說當時軍隊裡面就有一些,據說他們都有一些特別的本事,但是從來沒見過。”
“我見過。”一旁的摩曼搭了腔,“前幾年我去外面的時候,有一次沒趕到城裡,我就找了個山洞。半夜的時候,我被一陣打鬥聲吵醒,我一看吶,在我睡的地方外面,有一羣人你來我往,打的可熱鬧了,有的一跳能跳好幾十米高,有的一拳就打碎了一塊岩石,我嚇的不敢出聲。後來我第二天到城裡,聽有人說昨晚是一個什麼組織在抓逃犯,說的就是覺醒者。”
“守夜人?”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摩曼點了幾下頭,突然看向安廷,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前幾天過去的商隊聊天時候說的,覺得挺好奇的。”安廷掩飾道。
摩曼和約克對了對眼神,沒繼續追問下去。
打烊後,安廷在家裡轉來轉去,一直到當天空開始泛白了,決定不在家裡瞎等,還是要去搞清楚到底怎麼了。
他又到了學校,希望找到一些關於發生的事情的線索。
現在正是假期,並沒有學生來上課,學校靜悄悄的。
安廷在學校門口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最終還是決定進去看看。他繼續從矮牆那翻了進去。學校沒有開着任何照明,雖然是白天,但只有從窗戶漏進來的光線,整個裡面顯得陰森森的,散發着黴味,角落裡掛着蜘蛛網,還有課本散落在課桌上。
安廷在空蕩蕩的大廳中穿行,心裡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他正要拐彎,就聽到微弱的耳語聲,一下僵住了,心在胸腔裡狂跳。
有人在學校?是兇手,還是理查德沒走?
安廷發現這是從走廊盡頭的房間裡傳來的,不覺脊背發涼。他慢慢向前走,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當他走近門口時,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切。他悄悄把門推開一條縫,小心地看進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瞪大了眼睛。
房間裡有三個人,他們都擠在一個發光的球體周圍。其中之一是理查德,他的臉因專注而緊張。另外兩個是陌生人,他們的臉被陰影遮住了。安廷猶豫着,不知如何是好。理查德一邊看着,一邊伸手摸了摸那個球體,使它發出一陣明亮的光,然後消失了。
“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一個陌生人問道,聲音低沉而刺耳。
理查德搖了搖頭,臉色陰沉。“不,還沒有。但我感覺越來越近了。”
安廷心中升起一絲不安,他發現,這自己竟然又牽涉其中。他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但他覺得不能再待了,馬上離開。
他轉身要走,腳卻不小心踩在一塊鬆動的地板上,跌跌撞撞地把門撞開,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三人轉頭看向他,臉色扭曲,又是憤怒又是驚訝。
“你在這裡做什麼?”理查德問道,他的聲音很刺耳。
“我只是隨便看看。”安廷結結巴巴的說道,想要站起來。“我不是故意打擾的。”
陌生人面面相覷,疑惑地眯起眼睛,不善的目光掃試着安廷。
安廷覺得一股恐懼感襲上心頭。
“你不應該在這裡,”其中一個說,威脅地走向他。“你現在必須離開,否則。”
安廷沒等再聽,轉身急急忙忙想離開。
“等等。”理查德叫住了他。
他轉向那兩個人,竊竊私語了一會,然後轉頭對着他說,“你可以加入我們,但是我們需要你的誓言。”
安廷不知如何回答,張着口不知是該答應還是還是不該答應。
理查德看出他的窘態,於是對那兩人說:“你們先走,記得把這裡處理乾淨。”
兩人點點頭,其中一人在發光球上摸了摸,球就消失了,兩人站起來,走過安廷身邊,只聽見鞋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很快便遠去了。
理查德靜靜等待腳步聲完全聽不見後,對着安廷說道:“是血脈誓言,我們是來自落日城的守夜人,守夜人你聽過吧。”
安廷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理查德啼笑皆非,說道:“守夜人是一個巡視者組織,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是一個獨立於各個王國的存在。守夜人全部由覺醒者組成的,負責處理現實世界涉及覺醒者的案件,我們現在正在追查一個事件,但是線索到這裡就斷了,我們需要你的加入和幫助,”
“什麼樣的幫助?”安廷問道。
“我會安排,”理查德說。“這件事情關係到整個王國的安危,也對普通人有着巨大的威脅。”
安廷猶豫了,他以前從未參與過這樣的事情。
“你需要我做什麼?”他問。
“你先回酒館,過幾天你會收到一份郵件,你按照郵件指示的去做就行。”理查德說道。安廷點了點頭。“我會做的,”
“很好,”理查德說道,拿出一枚徽章。“現在你拿着它,跟着我念。”
安廷接過徽章,徽章呈橢圓形,青銅色,上面覆蓋着複雜的符號和他不熟悉的印記。中央是一隻燃燒的鳳凰的象徵,它向上升起,雙翼張開,下面是一面橫幅,上面寫着銘文“浴火重生”。圍繞着鳳凰的是新月、太陽、水星。外緣是用一種奇怪的棱角文字書寫的單詞,這與安廷以前見過的任何字母表都不一樣,自然是不認識。
“這個徽章可以追溯到許多世紀以前的覺醒者秘密組織的標誌,”理查德解釋道。“火焰鳳凰兄弟會。在過去的歲月裡,他們在這片土地上收集秩序並守護着神秘的秘密,在陰影中活動,鳳凰是他們永恆的象徵——通過火與火的循環重生。”
安廷將徽章翻過來,發現背面刻有更多標記和文字,排列成圓圈和圖案,但是依然是看不懂,但安廷從中感覺到一種微弱的血脈泳動。
安廷緊緊握住徽章,跟隨着理查德念出的誓言。
“我,安廷,自願加入守夜人,成爲這個光輝組織的一員,
我以我的血脈發誓,要維護我們共同擁有的同情心、正直和堅韌。
我將孜孜不倦地努力維護世界的生命和福祉,確保他們有權生活在一個沒有傷害、不公正和絕望的世界中。
我願成爲希望的燈塔,在黑暗和恐懼的地方傳播善意和理解。
我將努力成爲他人的靈感之源,激勵他們加入我們的事業,共同努力創造一個更光明、更安全的未來。
我保證從不迴避我們保護世界的共同責任,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我將以堅定不移的奉獻精神履行我的職責。
今天,我把這個承諾作爲我對保護人類的承諾的莊嚴宣言,我接受了作爲守夜人的一員所帶來的責任。
危難之際,我將堅毅不屈,爲每個人的生命都受到重視和保護的世界而奮鬥。“
隨着誓言響起,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注入了安廷的身體,安廷握着這枚徽章,心中升起一種責任感和自豪感。
安廷對着理查德說道。“我會等待郵件並完成任務。”
理查德點點頭,說道:“你需要給自己取一個代號,用於聯絡使用,你的真名不可輕易暴露,以免被敵人找到你的過往。”
安廷想了想,還沒說話,理查德又說道:“不必現在就起,等我們下次見面你告訴我就行。”
說完點點頭,轉身離開。
安廷在他背後大聲問道:“你爲什麼信任我?”
理查德,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只是說道:“喜歡荊棘花的人值得信任的。”
這是什麼理由?安廷不明所以。
看着他消失在走廊盡頭後,安廷回了酒館。在回酒館的路上,安廷拿着徽章,心中有着莫名的自豪感。他現在是覺醒者組織的一員,雖然他還不知道意味着什麼,但少年的熱血沖淡了對未知的恐懼,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憧憬。